19、但愿长醉不愿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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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知何时已没有了动静，安静地想是一切声响都被淹没在了花丛中。
红娘一动也不敢动，被莺莺按住的右手抓住紫藤椅，莺莺冰凉的手微微在抖，红娘的手背沾上了一片湿意。
过了多久呢？红娘开口了，“莺莺……”
嗯？莺莺还没从沉思中挣脱出来。
“呃……能不能把手拿开一下？”
哦……莺莺恍然间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抓着红娘不放，略微赧颜。
红娘望向另一边，道：“莺莺，十三娘是不是喜欢小苏姐姐啊？”
莺莺一窘，喝道：“你作死啊？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今天的事不要跟人家提起，一个字也不许说。哼。”
红娘心一震，“十三娘不可以喜欢小苏姐姐么？为什么不可以说？”
莺莺道：“你不想害死她们的话，就不要跟别人说起这事。”说完这话，一甩衣袖起身离开。
红娘一呆，快步跟上。心里酸酸的，我这算是什么？
下午苏府的安排也就是看歌舞，人群中的红娘无心欣赏婀娜舞姿，任金石之声声声入耳，也只欢饮杯中酒，左右也是无趣。
莺莺见她这个鬼样子，想想这孩子莫不是晌午间做了什么恶梦这番闷闷不乐，又或是刚才那事……
咳，怎么自己三番两次撞见这等惊骇之事？
莫非真是见怪不怪了？自己今日见此等情形也能泰然处之了。
莺莺眼尖瞥见了荆十三娘正坐在对面的坐席上，与苏红绫交头接耳，神情诡秘，不知密议何事。见莺莺看过去，荆十三娘举杯示意，表情带着几分凝重。莺莺客气地略略欠身回礼。
侧首瞥了一下半空的酒杯，身后机灵的侍女连忙给满上，秀娘欲要阻拦，莺莺早就一咕噜把酒倒进了嘴里。
平复一下刚才汹涌而来的情绪。看着也同样在旁贪杯的红娘，权当压压惊吧，忍不住自嘲了。
日暮时分，莺莺欲跟苏红绫辞别。只是在人多嚣嚷，唤来小仆，道是苏小娘子在后花园观看胡舞。
想想左右是避不开的了，硬着头皮去了，吩咐红娘在门口的马车上乖乖候着。
红娘喝得醉眼乜斜，难得莺莺今天出奇地不责怪她，更何况美酒在前，爽性敞开了怀来欢饮一番。
被人搀上马车，听莺莺的嘱托也只嗯嗯两声，头脑昏昏，浑身燥热，只想倒头就睡。
如果就此昏睡过去也好，壶中天长，不知今夕何夕？
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推她，挪了挪身子，不作理会。
猛然间头颈一片冰凉，唬了一大跳。这一冷刺激得酒醒了一大半。
猛地睁开眼来，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正在面前晃。却是荆十三娘，手里还捏着几块冰块，在嘿嘿地笑着。
心一凉，不会吧，这都用上了？
荆十三娘道：“酒醒了没？我这还有很多醒酒的药，要不要试试？”笑得恁地邪恶。
红娘打了个激灵，她当然不会忘记荆十三娘的秘传醒酒汤是个什么味道，在荆十三娘那里曾烂醉过一次，夜里实在是无法回去了。被莺莺心急寻来，见到东倒西歪烂醉如泥的红娘，不由大怒。
荆十三娘连忙拿出据说是百试百灵的醒酒汤给红娘直直灌进去，可怜的红娘不明不白就这样被灌了不少。
结果，酒倒是立马醒了。可是回到府里却连连吐了几天，差点连胆汁都呕出来了。
害得红娘日后都被莺莺勒令不许再到荆十三娘的铺子去喝酒，咳。
红娘一想起这事儿，往事不堪回首。酒登时全醒了。颤颤问道：“莺莺呢，你想怎么样？”
荆十三娘懒懒地在车垫上坐着，两条修长的腿惬意地跷着二郎腿。将头靠在扶手上向，自以为很温和地对着红娘微笑道：“哎哟，小屁孩还懂得关心人家嘛……嘿嘿。”
红娘竭力忍住恶心的感觉，真受不了这家伙。下午听到的话又浮上心头，隐隐有些无趣，将头扭向一边。
荆十三娘又笑道：“今天下午你们躲在花藤架下面是吧，都听到了？”
呀。红娘诧异地回过来看着荆十三娘，说不出话来。
“这很难知道么？”荆十三娘摸摸她高高的鼻子，无所谓的语气道，“我下午也想去坐坐，发现椅子都歪了。”
红娘很糗地哼了一下。
荆十三娘又说：“莺莺小姐是个聪明人，不会过问这等事的。我也不会去劳烦她保守这事儿。”
红娘一怒，“难道我就会那么婆婆妈妈嘴碎碎么？！”
荆十三娘瞅着红娘生气脸涨得通红，还带着未退的酒晕。用手一点红娘的额头，拍拍红娘嘿嘿干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是，呵呵。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事儿的。”
红娘兀自还在生气，也不搭理。
荆十三娘正色道：“红儿，你能帮我带封信给崔相爷么？”
红娘一听便愣了，什么？
荆十三娘叫她附耳过去，如此这般细细说了一通，红娘有点犯难地挠挠头，道：“三更时分？”
确定荆十三娘不是在开玩笑后，也就应允了，心下觉着奇怪也不多问，做了便是。
随即荆十三娘也就碎碎问了些相爷生活起居的问题，想来也奇怪，不知为何突然问起这些？红娘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了。只是荆十三娘听说崔相国近日染上风寒，饮食减半，不禁眉头紧蹙，叹了一下。
掌灯时分，红娘也和莺莺回到了府里，秀娘吩咐仆人准备热水洗浴，冲去这一日的劳乏和灰尘土气。
红娘咬了咬牙，怎么说也不肯跟莺莺一起洗澡。而且也不肯跟进去伺候。
莺莺觉得好生奇怪，也懒得理这个突然闹别扭的小孩，今天可真累了呢。
红娘挥手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才将荆十三娘交与她的小小的酒罐拿出来藏在墙上的暗格里。
只待今夜三更。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但愿长醉不愿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