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吴邪游记》日奈生

1、第一章

　　凌晨三点，我半梦半醒地趴在布满一堆杂乱资料的书桌上。忽然听到一阵门铃声，我猛地一下清醒了过来，心说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脑海中已经开始不受控制默默想象出好多不切实际的恐怖画面，自己先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这里是城市，我能看湖景的高层公寓，肯定不会出现那些东西的。可是，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结合着这些年来的经历，让我不由得心跳加快了起来。
　　从卧室到门口短短的距离，对我来说却十分漫长。我踮起脚尖猫着腰，像做贼一样不出声响地挪到门前，望着门镜内心挣扎了很久。如果不看的话，估计今天晚上睡不着是肯定的了；如果看的话，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又该如何？
　　我心说吴邪啊吴邪，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怎么老跟个娘们儿是的，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死就死吧，最终鼓足勇气，探向猫眼。万幸的是猫眼里没有出现什么能让我做噩梦的东西，惯性失踪人员闷油瓶正站在门外，我骂了一声道：“不知道我最近神经衰弱嘛，又不是没给你钥匙，半夜三更按什么门铃。”
　　开门的瞬间，闷油瓶一下子失去重心，瞬间整个人栽倒在我身上，身体像个铁砣一样不停地下坠。赶紧扶住他，我忙问道：“喂，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闷油瓶答道，说完便失去意识，彻底昏迷了过去。
　　我探了一下小哥鼻息，还有气，我也舒了口气。顺势把他扶起来，安置到沙发上。我检查了一下，身上也没有伤口，看他呼吸均匀，大概是睡眠不足导致的，只是不知为什么，闷油瓶一点伤都没有，我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我并不是希望小哥每次都带着伤回来，只是这太违反常理了，不过一时之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算了，不去想了。以小哥的身体素质，睡一觉肯定恢复如常。经过这一顿折腾，我彻底清醒了。冲个凉，坐回书桌前，点上烟吸了一口，思绪逐渐平复起来。
　　我拿起手机给胖子发了条信息：小哥回来了。
　　看着闷油瓶的睡脸，要不是因为他救了我无数次，真想上去抽他一顿。每次失踪不打招呼就罢了，我也渐渐习惯了。最近几个月，小哥的出现简直是让人猝不及防。
　　某夜，我准备起来放水，却差点吓得尿裤子。坐起身子后，忽然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我屏住呼吸，就在我拿不准主意，是不是应该跟警察叔叔致电一下到时候，对方好像被我吵到，翻了一下身子，竟然是一脸睡眼惺忪的闷油瓶。
　　“靠，小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吓人。”我惊呼一声，骂道，“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窗户开着。”小哥回答道，说完他又转过身去，没几秒钟传来了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我看了一眼卧室的窗户，我心说这可是23楼啊，万一要是掉下去怎么办，即使对方是闷油瓶，我也忍不住替他捏把冷汗。可再这样下去我会得心脏病的，每次下地的时候我都精神高度紧张，但是回家后会完全的放松，小哥的举动完全摧毁了我的精神港湾。
　　第二天小哥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觉得自己好像彻底习惯了他无故消失的个性。但是仔细想想，心里又不是滋味，他把这当旅馆了吗？
　　前段时间胖子来杭州，软磨硬泡到我家白吃白喝，过着寄生虫般的生活。冰箱里的存货本来就不多，胖子一来更是一扫而空。一天我从超市回来以后，胖子用极其复杂的眼神来回打量着我，看得让人浑身不自在。
　　我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死胖子有什么屁快放，你这眼神很不地道。”
　　胖子欲言又止，指了指我的卧室，看他满腹疑惑的表情，让我觉得好像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我被胖子看得心里发毛，我犹豫了一下推开门，发现闷油瓶正躺在我卧室里熟睡。看到他一脸无辜的睡脸，我心骂道还真他妈把这里当旅馆了。
　　“天真同学，我可事先声明啊，虽然你胖爷我寄居在此小住几日，但我可绝对不出卖自己的屁股。”胖子捂着自己的后面，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试探性问道，“没想到你和小哥是这种关系，你说我住在这，小哥他不会误会我吧。”
　　我不由自主问候了他祖宗，道：“死胖子，你思想也太龌蹉了，小哥救过我们多少次，就算我们给小哥养老都不为过，以后咱们要是都有了孩子，也要让他们好好孝敬他。”
　　“得得得，天真你别急，这怎么都牵扯出下一代来了。再说了，以小哥的程度，咱孙子辈的都不一定能赶得上给他养老。”胖子看我一脸严肃，继续为自己开脱，“我这不没弄清楚情况嘛，不怪我想歪，但是这小哥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胖爷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我转头看了一眼卧室的窗，果然又没关。心说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有闷油瓶的身手，不过还是有很多人像蜘蛛侠一样的人存在的，看来以后睡觉还真是要注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开启了三个单身汉的同居模式。胖子负责做饭，闷油瓶负责发呆，而我就负责睡沙发。
　　又过了几天，胖子喊着自己要回北京了，临走前跟我笑呵呵的：“叨扰多日，我也该回去了。”
　　胖子在我这素了好几天了，懒得揭穿他。但仔细一琢磨，看来把我这当旅馆的不是闷油瓶，而是胖子。闷油瓶大概是把这当宿舍了，晚上锁门了就翻墙爬窗，而我白天去铺子的时候，胖子不知道带回些什么人来，小哥在这明显不方便，胖子太不靠谱，看来以后不能再对他心软了。
　　胖子搬走后，我就让小哥住进了那个房间，毕竟每个人都需要些私人空间。我配了把备用钥匙交给闷油瓶，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哥，以后别爬窗了，从正门进。”闷油瓶默默接过钥匙，装进口袋，当晚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没想到这次小哥失踪的时间很短，才三天功夫就又出现了，创下历史上失踪天数最少记录。
　　第二天一早，胖子带着慰问品来探望闷油瓶，靠，不是说回北京了吗？坐最早的飞机现在这个时间也飞不到杭州吧，这几天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胖子不停地四处张望着，那眼神我很熟悉，跟搜索冥器时的状态一模一样，大概是觉得小哥出去了一趟，房间里可能会多出几个价值连城的古董。
　　胖子看着比家徒四壁稍强一点的卧室，道，“不得不说，小哥这日子过的也太寡淡了些。”
　　那些被胖子放在地上的各种大补的保健品，金光闪闪的外包装，我只是瞥了一眼就觉得吃了铁定会流鼻血，而且有些补品闷油瓶应该也用不到，胖子该不会是改行去做传销了吧。
　　我指了指那几盒有特殊作用的保健品，道：“这些你还是拿走吧，小哥肯定用不到。”
　　“天真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替小哥做决定呢。”胖子一脸我不识货的表情道，“这些可都是我的珍藏品，要不是小哥，我可舍不得送人。”
　　闷油瓶关于这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我道，“再说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失踪，到时候就我一个人在家，万一来个亲戚、朋友，女同学什么的，你让我怎么解释。”
　　胖子道，“我的小天真，男人家里有这些东西再正常不过了，你还能因为这个不好意思？别跟你胖爷我说你的电脑硬盘里什么都没有，我可不信。”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打算问问胖子，他粗中有细，常常能发现我所忽略的地方：“小哥这次回来，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胖子看看我：“我家小天真的感觉又来了，那你说说究竟怎么个不对劲。”
　　我把闷油瓶这次回来的情景跟胖子简述一遍，又说出自己的疑惑之处。胖子摸摸下巴：“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复杂，天真你就是想太多了。小哥兴许是出去之后忽然失忆症又犯了，就记着你这里了，然后小哥身上没什么钱你也知道，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一看找到我们家天真的脸，就安心地昏过去了也是有可能的。”
　　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百分百信任胖子是完全不成熟的想法，我反问道：“就算三天不吃不喝不睡，你觉得以小哥的体质可能这么轻易就昏迷吗？”
　　胖子灵光一闪：“说不定小哥半路上看到采血车，忽然就爱心泛滥，然后就去义务献血了。走着走着，又看到一辆采血车，然后又去无偿奉献了。”
　　听着胖子越说越没谱，懒得听他继续胡诌，打断他说：“你看小哥这气色，像是失血过多吗？”
　　闷油瓶的脸色看起不错，虽然不是细腻红润有光泽，但也不像气血两亏的样子。胖子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你，你不能总是对小哥高标准严要求嘛，小哥也是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虚弱无力我们也是可以表示理解的。”
　　在胖子这里不得要领，我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等闷油瓶醒了自然就真相大白了。我和胖子又贫了一会，他说不打扰小哥休息就先走了。
　　闷油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当时我正在洗澡，走出浴室后，发现他蹲在冰箱前找吃的，只可惜冰箱空空如也。我刚想学TVB里的经典台词，我煮面给你吃，忽然想起最后的一包泡面被我中午吃掉了。只能换个台词，我问闷油瓶，“要不给你煮点粥吧。”
　　我以为闷油瓶会默然点点头，然后就站到窗前发呆，仰望星空也好，夜观天象也好。因为我从没指望过这个地上生活能力九级伤残者能自己煮东西吃。
　　我怎么也没想到，闷油瓶只对我讲了三个字：“你是谁？”靠，胖子一语成谶，小哥真的又失忆了。

作者有话说

　　忽然想写个铁三角的小短篇，就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