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存于世》辣叮

35、第三十五章

　　瞧着简王爷走远了，宁照天一脸痞笑地瞪着德妃，故做神秘地道：
　　“难怪十三皇妃和十四弟的感情这么好，原来是遗传。”
　　德妃一听青了脸，但依旧笑着，不急不缓地道：“那可得请太子恕罪了，奴家这几日身体不适，自家兄弟来关心一下，请示了皇上竟还忘了请示太子。”
　　听了他们刚才的谈话，任谁都想得到简王爷来见德妃绝不只是探病这么简单；可德妃却能不着痕迹地将此事说得轻描淡写，这女人真是不简单。但为了避免宁照天没完没了地说下去，我顺势接过德妃的话，问道：“娘娘的身体可还好？”
　　“那日我听说你又犯病，一时忧心不安，谁知后来接连几天都提不起精神，”德妃果然不再理宁照天，转而向我温和地道：
　　“好在你今天来看我了，我感觉一下好多了。”
　　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暗地里向你放箭，明眼处又处处喂你吃糖。我心里冷笑了一声，也不戳破她，只点头：
　　“那就好了。”
　　“可你们在我这儿怕是见不到暄儿了，”德妃象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他说要给我看病，一大早就往日空师傅那里跑；说是要讨个提神的方子……”
　　“我看真正的目的是替十三皇妃问平安脉吧。”被我们忽视的宁照天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冷不防插了一句。
　　我已摸清他是“贱嘴”，也懒得理他；德妃却看着他，毫不相让地嘲弄道：
　　“这不正说明我的暄儿会心疼人吗？虽说暄儿和落儿要亲近些，但关心这东西似乎不讲血缘的吧。太子和十三爷也该学着点了，省得见了他们走得近又眼红！”
　　宁照天被德妃的话堵得一时无语，而连我也暗叫厉害——若不是我早清楚简家人的秉性，这会儿也给德妃骗去了。她从一开始就处处“维护”我，我若不知她底，还不对她死心塌地？而此时我真是片刻也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那张“艳丽清纯”的脸。又想到刚才宁照天也算是帮了我，于是出声替他解围，也顺便找个离去的借口：
　　“姨娘，既然暄儿在日空师傅那儿，我直接过去寻他算了；顺便我也要找日空师傅替我把把脉。”
　　“也好，”德妃走过来抚着我的脸，又帮我理了理衣褶，秀眉微戚，怜爱无限地道：
　　“希望日空师傅妙手回春，让你痊愈了。否则落儿纤细的身子怎经得起反反复复地犯病吐血之苦？”
　　“恩。”我乖巧地应了是，向她作了万福，便和宁照天顺着在花园里蜿蜒的香径，慢慢走出了她的视线。德妃一直目送我们穿过花园，才绕过假山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在见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我一个趔趄，身子虚软得差点坐在地上。好在宁照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扶住了我；嘴上却不饶人，好笑道：
　　“刚才还佩服十三皇妃‘硬朗’、有处事不惊的气魄；原来是打肿什么充什么啊！”
　　他的话又招来我的一记白眼，但我嘴上却没有再和他较劲，而是由衷地道：“刚才真的多谢太子了。”
　　宁照天见我没和他争锋相对，反而向他道谢，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神色，但随即又恢复成我已习惯的那种不正经表情，凑近我笑道：
　　“真要谢我，就叫声九哥来听吧。”
　　看着他一脸无赖样我哭笑不得——这人还真会趁机“揩油”！但经过刚才我已发现宁照天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纨绔，于是稍做沉默，我便恭敬地喊了声“九哥”，然后恳求道：
　　“九哥，刚才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跟任何讲。特别是宁照月……”
　　宁照天不料我居然喊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听到我后面的恳求，又迟疑了。看了我半晌，最后似乎终于败给了我恳求的目光，叹了口气，故意露出一脸无可奈何：
　　“好吧！答应你。谁叫我是人家的九哥呢？”
　　“谢谢！”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便想往出宫的路走去。
　　“哎……”宁照天一把拉住我，“去日空师傅那里应该往这边走。他努努嘴指给我另一条路。
　　“我知道。我没打算去他那。刚才是想快点离开德妃找的借口。我只想回家。”我了然地点点头，然后解释道。
　　宁照天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不停地转，似在审视人一般：“你是怕见到十四？”
　　我低下头算是默认。
　　“也许十四什么都不知道呢？”宁照天居然替宁照暄开脱，然后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你知道的，他这儿有点问题。”
　　我就说宁照天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是趁机取笑人；不过他居然说宁照暄的脑袋有问题，要是平时我早就笑出声了；可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只是依然沉默不语。
　　“你不会真以为是碰巧遇到我的吧。”宁照天见我依旧不语，想了一会儿突地转了话题。
　　“难道不是？”我终于抬头了，不解地看向他。
　　“哎，果然，”宁照天一副头痛的样子，“宫里这么大，谁不好碰，偏偏碰上我？”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跟着我当宁照月的“走狗”也说不定啊。我看着他，在心里嘀咕道。
　　“告诉你吧，是日空师傅叫我来寻你的。”
　　“日空？他怎么知道我进宫了？”听到答案我意外极了。
　　“问他就知道了呗！”好象我的问题很白痴一样，宁照天白了我一眼，带头往去日空住处的那条路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到得日空处，宁照暄果然在那里，只是没见日空。宁照暄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们，随即雀跃道：
　　“篱落，你怎知我在此处？”
　　“我们又不是找你的，你在何处有何关系！”宁照天不冷不热地一句话马上浇熄宁照暄的喜悦。而我在听了刚才德妃他们的谈话后，依然不忍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连忙解释道：
　　“姨娘说你在这儿，我就寻来了。”
　　“真的吗？”宁照暄一听我这样说立即转忧为喜，然后一脸挑衅地看着宁照天：
　　“篱落怎会不关心我的去处？九哥想破坏我们的感情可没那么容易。”
　　“什么你们的感情？”宁照天冲他撇撇嘴，冷不防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爆栗，“说话没轻没重，要是被十三听到又有人要跟着你遭殃了。”
　　“哎哟……”宁照暄摸着脑袋，有些吃痛地抱怨：
　　“你和十三哥，一个成天阴着脸，像谁欠了他多少银子没还似的；一个从没正经，就知道欺负我！只有篱落对我好，和我说笑，我们的感情当然好了。”
　　“你还说！”宁照天装得一脸凶狠，挥起手又准备给宁照暄一下。
　　宁照暄见状一个闪身躲到我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对宁照天做了个鬼脸：
　　“我有说错吗？揭了你的底就想杀人灭口！”
　　这两个人真是……我现在心情说多郁闷就有多郁闷，这两人竟还有闲心打闹！我越想气越难顺，不觉皱了眉头。
　　宁照天到底是太子，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在话下。见我面色不悦。立即收敛，嗓子一清，对宁照暄道：
　　“今天不是和你闹的时候；日空师傅呢？”
　　“噫？”宁照暄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他去后院替我母亲抓药了。”说着他也从我身后走了出来，顺便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篱落，你等我会儿，日空师傅把药给我，我们就可以走了……”
　　“什么？谁说她要和你走？”看来宁照暄是比较迟钝，宁照天忍不住吼出了声。
　　“你……真不是来寻我的？”宁照暄这才有点意识到自己的一厢情愿，不太确定地看着我。
　　“早就跟你说了！”不待我回答，宁照天一把抓住宁照暄，左手环住他的肩，右手顺势敲了一下他的头，“等你一拿好药，是我陪你走，篱落留下。”
　　“哎哟……”宁照暄摸着被打痛的头，却不再抱怨，而是有些不解：“为什么啊？”
　　“我想请日空师傅替我把把脉，检查一下。”听了德妃和简王爷的话，我真不知该如何再面对宁照暄感情真挚的眼睛；而是目光闪烁地用刚才应付德妃的话敷衍他。
　　“哦，这样啊，”宁照暄听我这样说，心情又轻松起来。他丢看宁照天环住自己的手，一步跨到我跟前，笑道：
　　“你的病我刚才已经问过日空师傅了；他说只需好好调理即可。呆会儿我拿了药，我带你去我那儿拿些人参、雪莲、灵芝什么的，只要是能补的药，我都有……”
　　“本人来了，还是把把脉的好。”日空恰在此时从侧门进来，打断了宁照暄的话，“你以为只是补药就可以了吗！”说着他将一个纸包塞到宁照暄手里：
　　“叫德妃用水煎服，一日三次，饭后服用；还有，请德妃少操心。”
　　“可……”宁照暄被抢了白很不甘心，还想争辩几句。
　　日空却当他为无物，手一挥对我道：“皇妃请到这边坐，我净了手替你把脉。”说着闪身又从刚才进来的那门出去了。
　　看着日空一来一去，自己却搭不上一句话，宁照暄有些懊恼。
　　“好了，十四，我陪你回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说着，也不等他反应，宁照天一手环住宁照暄的脖子就强行把他往外拖。
　　“篱落、篱落……”宁照暄还不死心，边挣扎边回头，“那我回去把药给母亲就来，你等我……”
　　“谁等你啊，给我快走……”宁照天粗暴的又给他一下。
　　“篱落，等着我啊……”二人的声音渐渐小了。
　　看着这两人象演闹剧似的终于落了幕，我不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