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存于世》辣叮

26、第二十六章

　　我倒不担心宁照月会休了篱落。因为初见面时他对我说的那句话印象很深刻——“瑞雪说得没错，不管本王娶进多少妾室，你始终都是本王的‘正妃’，本王一定不会‘冷落’ 你的。”——当时他可说得咬牙切齿，而如今，这话却成了我自信的理由。
　　这无关喜不喜欢，总觉得明知道篱落和宁照暄有了婚约还娶了篱落的宁照月，并不象表面上看起的简单。他让篱落成了高高在上的十三王妃，看似风光无限，但与其说篱落得了十三王妃的头衔，不如说十三王妃这个位置困住了篱落。
　　说到宁照暄，我是不知道他和篱落有婚约这件事情的，单纯觉得和他在一起没有什么压力，才喜欢和他在一起的。至于其他的我倒是没有多想过。不过现在看来，我不能再这样由着自己的喜好来做事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也许真的会出什么事情也说不定。而现在我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的，因为我不只是花错，我更是篱落。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篱落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呆会儿她醒了一定要好好问问。
　　“咯吱”——门又开了，是碧柳回来了。看来我还真是不能得半点清净呢。
　　“小姐，”碧柳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向床前走来，“刚过来时我看见瑞雪姑娘从我们院子里出去，她来找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看了眼碧柳端来的水果，是雪梨，然后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一边细嚼一边淡淡答道：“她不过是来关心我的病情的。”
　　“她会这么好心？”碧柳撇撇嘴，一脸的不相信。
　　“呵呵，既然知道还问。”我掀了被子坐起来，好笑地看着碧柳一脸打抱不平的样子。
　　“哎，小姐不是说十三爷不喜欢瑞雪姑娘吗？可……”碧柳有些迟疑的看了我一眼，很惋惜地道：“可最终十三爷还是要娶她了。”
　　“是啊。十三爷人大面大，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怎能不算数呢。当然要娶了。”对于这件事，我和篱落现在肯定都比碧柳淡然了。
　　“咦，对了，”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瑞雪大婚，我们需要送什么吗？”对于古代的繁文缛节我实在头痛，只好问碧柳。
　　“小姐想到有什么贺礼可送的吗？”碧柳这么回答，那就说明我们的确是需要表示一下的了。
　　“不知道啊。”我歪头想了一会儿，实在没什么主意。
　　“那就由碧柳做一幅绣品，再以小姐的名义送给她可好？”碧柳又递给我一块雪梨，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这样吧，可是你不要太辛苦哦。”我接过雪梨吃了，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只好拜托碧柳了。
　　一整天就这样耗在屋里了，外面依然下着雨；碧柳也是个利落的人，忙完了其他的事情，就开始做起绣品来。我就躺在床上，看着她，不时地和她闲聊几句，时间到也不算难过。黄昏过了，晚饭吃了，又等了很久，直到天全黑了，篱落才有了醒来的迹象。对于这种变化我一直不能释怀——篱落并不能象我们当初乐观地认为那样，可以白天醒来，和我多些在一起的时间。而是自从皇宫回来后，篱落醒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了。而且醒来时的灵气波动时间也比以前长了。不过，我们两人像是有了默契，都不再谈这异常现象。但想必篱落的心里也和我一样不安吧。
　　我忍受着灵气波动带来的痛苦，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没顾得上管自己，而是赶忙问篱落感觉怎么样。
　　“还不就那样。反倒是害你跟着受苦了。”篱落说得有些抱歉。
　　“有什么害不害的。若不是我入了你的身，你也不至于会像今天这样。”我有点不满篱落每次都觉得是她连累了我，“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有什么大家都一起承担，也该一起承担。”我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对篱落道。
　　“恩。”篱落只应了声，没再说话，但能感觉出我的话让她很感动。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感怀我们的情谊，有好多事情我不得不问。
　　“说说你和宁照暄吧。”我没有绕弯，直奔重点。
　　“什么？”篱落对于我突兀的问题一时反应不过来。
　　“宁照月告诉了我你和宁照暄曾经有过婚约。”接着我将当时的情况，和自己的吃惊说了一遍。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篱落有些迷茫，稍微沉思后继续回忆道：“当宁照月向我父亲提亲的时候，我父亲就说我和十四已有婚约了。”
　　“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你都不知道自己和宁照暄有婚约？”篱落的话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恩，你也知道父母宠着篱欢，很少考虑我的事情。当时听到父亲这样说我都吃了一惊。”篱落接过我的话很肯定地给了答案。
　　“那宁照暄他妈怎么说？”听见这样的回答我不由地疑惑起来。
　　“姨娘倒是很高兴，说我许了宁照暄就是亲上加亲，万不会把这么好的儿媳妇让出去的。”篱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你姨娘很喜欢你吗？”想起上次见到这个女人，我禁不住问出了口。
　　“谈不上好不好吧。只是宁照暄常找我玩，姨娘也时不时地来我家，对我还算和气。”篱落的语气虽然波澜不惊，但我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当时宁照暄听到你居然许了他，肯定很高兴吧。”我笑问，想到宁照暄那张藏不住心事的脸。
　　“他好象是很高兴，”篱落轻叹一口气，“但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当他是我弟弟啊。”
　　可是他却不知道啊！我也在心底叹了口气，“若是你当真许了他，也许比现在好多了。”想到宁照暄的灿烂，我由衷地对篱落说道。
　　“你……这……”篱落没想到我居然说出这话，一时语塞。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说的，”我截断她的话，“感情这种事情是勉强不来的，你对宁照暄没有那种男女的意思。”
　　“恩，他只是我的亲人，我对他以前没有男女之情，我想以后也不会有的。”篱落说得很肯定，但有些黯然，仿佛觉得对不起宁照暄似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宁照月知道你和宁照暄有过婚约还是要娶你呢？”我提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疑问。
　　“这……我倒没想过。”篱落略做回想，缓缓地答道，“不过当时他并没有说要娶我，而是说想和我们家结为亲家。”
　　“也就是说他可以娶篱欢的。”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当时他是有这个意思，而且……皇帝由于他的坚持也准备指婚了。”篱落说得很慢，而且经常要停下来想一会；这件事情前后还不到一年的时间，真不看好篱落的记忆力啊。心里虽然这样想着，我依然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忆。
　　“后来你也知道，父亲不同意他娶篱欢，说什么长幼有序，最后商量了半天，爹决定我嫁给他了。当时篱欢还很不高兴呢。”
　　“你姨娘当时不是说得很坚决要你做媳妇吗？怎么就放手了呢？”现在想来那个德妃还真是个两面三刀的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十三爷终究是皇后一手带大的。姨娘再怎么也不能惹皇后不高兴啊。不过从那以后皇上好象更宠姨娘了。”篱落轻柔的声音缓缓说道，而我，似乎也终于明白了一点宫廷的复杂。
　　“既然连你已经有婚约都不介意，为什么娶了你又不见他对你好？”对于宁照月的所作所为我始终想不通，说得有些忿忿不平。
　　“这……也许是我不够好吧。”篱落答得有些迟疑，想必是又触到了她的伤心处。
　　“你不要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啊。”我有点责备地道，“他根本就没有和你怎么相处过，怎么知道你的好坏。我看是他小肚肠子！”
　　“扑哧……”听我这样形容那个还算伟岸的宁照月，篱落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很快又黯然下来：“父亲和他同朝为官，多少都会因政见不同而有矛盾吧。你也知道，父亲有时候……”篱落没有把话说完，但我知道，像简王爷那样的人，肯定得罪过不少人。
　　“若宁照月真是因为和你父亲的矛盾而转怒于你，那他就不只是小肚肠子了，我看多半应该连肠子都没有！”我忍不住又诋毁了一句。我一说完自己也忍不住了，和篱落同时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