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呸！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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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北从包间里出来的时候仍旧是跟做梦似的，徐连江告诉她，耀南的事并非没有转机，他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好好谈谈。
她手里攥着徐连江写给她的裕达集团公司地址，还有一串很明显是电话号码的数字，让她明天去裕达找他。
当她站到那栋大楼下，莫名的，又有些退却了。
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口也是慌乱乱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但一想到耀南的事有转机，她就有说不上来的安心感。
前台看到她的时候，略微一愣，快速的上下扫了一眼念北，迟疑着挂上得体的微笑，询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念北扯了扯身上的衬衫，又将外面裹着的大衣拢了拢，轻声问:“请问董事长办公室怎么走？”
前台又是一愣，“有预约吗？”
念北摇摇头，又马上补充:“是徐董让我过来的。”
“这样吗？那请您稍等，我帮您问一下董事长助理。”说着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嗯嗯，好的，好的，您稍等。”前台挂了电话，站起身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着引她到电梯前面，伸手按了楼层之后，又接着说：“徐董说让您直接上去。”
念北道了谢坐进了电梯。
前台一直站在电梯外面，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一直维持着得体微笑的表情逐渐消失，随后路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几步快速走回去，手指飞快地按了几下，电话声“嘟嘟”地响起。
很快电话被接起来，前台低声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念北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人候着了，见她出来，笑着迎上去：“您好，是程念北小姐吗？”
念北愣了一愣，点头说是。随后就被他引到了徐连江的办公室。
她进去的时候徐连江正低着头在看文件，很专注。不可否认，四十出头的年纪，徐连江保养得很不错。
她轻轻敲了敲打开着的门，徐连江抬头看过来，一双眸子格外的锐利。在看清是她之后，微微笑道：“你来了？”
念北有些局促地应了一声，随后在他的招呼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念北今天来裕达的目的很明确，所以刚一落座，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徐董，您说的我们耀南的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连江打断了，他笑着打了个手势说：“哎，先不急。”随后走到办公桌前，拨了内线电话，让人送了两杯咖啡上来。
转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念北，眸色渐深，嘴角勾起一个带着深意的弧度，朝着念北踱步过来，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徐连江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膝上，姿态闲散的和念北攀谈了几句。很快咖啡送了过来，他坐直身体，把其中一杯往念北面前推了推，挑着眉头示意她喝。
念北就着杯沿抿了一小口，就听见徐连江似是话家常一般的打开话头：“程小姐今年多大了？”
念北愣了一愣，“过完年就二十二了。”
徐连江了然似的“嗯”了一声，又问她：“我听说自从程家出事以后，一直都是你在给家里还债？”
念北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下子愣在当场，不知该怎么回答。
徐连江似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做出解释：“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你一个女孩子，实在是不容易。”
念北笑笑，并没有说话，只是犹豫一阵，还是忍不住说：“徐董，我们家耀南不懂事，和徐小少爷闹了矛盾，但他不是故意的，所以能不能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耀南？”
她这话说的实在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眼前这位不高兴了，生生错过这次机会。
徐连江勾起唇笑笑，却是没有回答她，只是无关紧要的问了一个问题：“程小姐没有男朋友吧？”
念北疑惑的“嗯”了一声，有些跟不上徐连江的思维，但下一秒徐连江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她顿时僵在原地，他说：“跟我吧，我可以替你还债。程耀南的事也可以一笔勾销。”
顿时，从心底泛起一阵冷意，萧索的冬天，开了暖气的办公室里，明明温暖如春，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只有一阵又一阵的冷，她下意识的咬紧下唇，耳边他仍在开条件诱惑着她。
“你跟了我，好处绝对不会少。就拿你们现在住的地方打比方，才二十平米，现在可能没什么，可耀南总会长大的，到时候，再跟你，他的姐姐挤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多少都是不方便的。耀南现在也已经到发育期了吧？男孩子发育特别关键，营养绝对不能落下，可据我所知，以你们现在的能力，肯定撑不起来，能按时交房租还债已经很不错了，怕是也没有多余的钱再去为他花了。我说的对吗？你有没有想过，他总有一天会交女朋友的，到时候让他怎么带女朋友回家呢？”
他已经从“程耀南”变成了“耀南”，念北没有说话，他继续说着：“债我会替你还掉，还会划给你一套房产，到时候你们就搬进去住，我每个月都会给你打零花钱，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还可以帮耀南换个学校，毕竟他现在在学校的关系已经闹僵，再待下去怕是不好相处。”
念北突然就有些动摇了，这该是多大的诱惑呀，她要是跟了他，就不用天天这么起早贪黑了，就不用天天卑微着，就不用看人家的脸色，就不用为了推迟几天交房租而去刻意的讨好房东。她眼睛里迅速积满了水汽，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保养得当的中年男人，虽然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岁月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依稀还可见年轻时俊朗的五官，过多的阅历还为他添上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似乎，也并没有太勉强。可是，为什么她这么难受，这么心痛？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挣扎，徐连江直接给了她最后的重磅一击：“而且，我可以帮你爸爸洗去冤屈。”
她顿时浑身一震，抬头惊愕地看着他。
徐连江微微一笑，起身调整了位置，坐的离她更近了，她僵在原地，想坐远一点儿，脑子里却像是电影回放一般，一直在响着他说的那句话:“我可以帮你爸爸洗去冤屈。”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要不要……跟我？”
念北沉默了很久很久，内心风起云涌，面色发白紧要牙关，第一次在原则面前犹豫动摇。
“徐董，您这么做有想过您的太太吗？”
徐连江一愣，有些意外她的回答，却还是耐心回答:“我和她的关系早已经名存实亡，只是仅仅维持着表面和睦的关系而已，大家各取所需。”
“我……”念北还想再说什么，刚说了一个字就看见办公室的大门被用力推开，然后徐埭妈妈尖锐的声音传了进来:“程念北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跑来勾引我老公了还？谁给你的胆子？”
她一脸的怒气冲冲，“啪嗒啪嗒”地踏着高跟鞋冲进来，拽起坐在沙发上的念北，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我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让你勾引！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她说着已经动起手来，扬起手一个又一个的耳光往她脸上招呼。
念北脸上顿时血色全无，那种无能为力的焦灼感几乎要吞噬她，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难堪，是的，难堪。
徐埭妈妈掐住她的胳膊，力道之大隔着大衣她都被掐得生疼，整个人被她拎过来拽过去，一下又一下地往她身上招呼。
徐连江被闹得顿时有些颜面全无，沉了脸朝外面吼:“都给我滚出去！”
外面看热闹的人顿时吓得逃走了。
办公室里就剩他们三个人。
徐埭妈妈仍旧尖利地咒骂着她:“程念北你不得好死！你怎么那么坏呢？”
说着又是一个巴掌，念北被打的脑袋发晕，耳边一阵阵“嗡嗡”的响声。她明明可以躲开，可此刻却是移不开脚步，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她打骂。
徐连江动了怒，一把拽开徐埭妈妈:“够了！还嫌不够丢脸？”
“呵，”徐埭妈妈冷笑，“徐连江，你现在知道丢脸了？一把年纪了，你怎么好意思在外面养人？”
“我在外面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别忘了，我们早就说好了，各过各的，互不相欠。”
“各过各的？我告诉你徐连江，只要我一天是徐家的女主人，你就别想和别的女人鬼混！”
“你——”徐连江显然是被气到了，竟说不出话来。
徐埭妈妈吼完话，转头又看向念北，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就往外走，“我让你勾引人！让你勾引人！我让你好好在大家面前转转，让他们看看你这个小贱蹄子！”
徐连江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跟上去，追出去的时候她们已经坐着电梯下去了。
念北被拽到了裕达集团的大厅里，玻璃大门的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马路。
她被用力地推倒在地，然后徐埭妈妈开始更加用力的打她，她的发圈早已被扯落，此时乱糟糟的披散着头发，整个人狼狈不堪，脸颊红肿，嘴角泛着青紫。
她像是木楞了一样，眼睛看不见了，耳朵也听不见了，脑子里只有屈辱，只有狼狈，只有难堪。
渐渐的，围观的看热闹的越来越多，连公司大门口都围了一堆路人，那么多的人看着她挨打，却没有一个出来帮她。
徐连江下来的时候已经围满了人了，他拨开人群，恰好听到徐埭妈妈的那句话，“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跟你妈一样的贱人，我……”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没等她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徐连江已是勃然大怒:“你再敢胡说八道！”
徐埭妈妈一愣，似乎是骂人骂的太痛快了，根本回忆不起自己刚刚骂了什么，只知道心头的火需要发泄。
而就在这个愣怔的瞬间，念北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推开围观的人群，疯了似的往外跑。
她不知道她要到哪里去，就这么一直往前，一直跑一直跑。
前面的十字路口，红灯陡然亮起，马路上车辆都排起了队。
但是念北却仍旧不管不顾地往前跑，她已经没有意识了，失了理智。
马路侧面突然窜出来一辆车，看着就要跑到马路中央的人，顿时一阵惊慌，不停地“滴滴”按着喇叭，然后猛踩刹车。
念北被嘈杂的声音唤醒，突然停下来，转头看着那辆朝自己飞驰过来的货车，呆呆的，她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不清的念头——就这么死了吧？
胳膊一紧，身后传来一股大力，她整个人被往后用力一拽，下意识看过去，只看见陶献沉着脸面色很不好看的样子，身手敏捷地把她带回到了安全的地带，然后怒火冲天一般地吼她:“你不要命了！”
却在看清她此时狼狈的样子时愣住，脸颊红肿不堪，还有好几道被指甲划开的血痕。
她双目无神的看着自己，声音很轻，近乎低喃:“不想要了。”
随后突然身子一松，整个人往后倒去，顺势坐到了地上，抱着双膝，眼睛里积聚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低气压的情绪终于爆发，她终于哭出声音来，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呸！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