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七·沈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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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城下了整整一天的雨，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暗得像是永远不会放晴。每每闻到这潮湿的雨水味，涟若总会有些心神不定，而今日不知为何，那种焦躁感比往日更甚。她不想独自一人坐在天相殿无所事事，索性起身去找沈夜与华月。
……找不到沈夜，也找不到华月。一路上竟是连一张熟悉的面孔都没见到，紫微殿也静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涟若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只好硬着头皮求见了大祭司。尽管父亲把涟若交由大祭司抚养，她对大祭司始终心存敬畏，并不敢过分亲近于他。
“大祭司伯伯，阿夜去哪了？”见到大祭司，涟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面上虽带着乖巧的笑容，手心却因紧张冒出了冷汗，“我跟他约好要一起练法术的，可这会子怎么也找不到他。”
大祭司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却是回答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涟若，我答应过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
涟若闻言也不知大祭司究竟想说什么，只好保持缄默。沉重紧张的气氛持续了几秒，大祭司复又开了口，“夜儿和曦儿已被我送进矩木，以测试神血效用。”
送进矩木。测试神血效用。
这句话仿佛化作一根长长的钢针，直直刺入了涟若的脑中。拼命控制住自己有些发抖的身体，勉强维持着声音的平稳：“……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涟若，我教导了你这么些年，想必你也该知道什么事该问、该做，什么事不该。” 大祭司冷冷地丢下这几句话，便径自转身离开。涟若瞬间瘫坐在地上，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紫微殿的——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走到神农神像下了。
大雨滂沱，印象里的流月城似乎从未下过如此大的雨。这深入骨髓的阴冷与潮湿几乎要把涟若撕成碎片。她用尽全力仰头望着神农神像，模糊的视线能看到神像的眼窝中有雨水滑落，仿佛是在为这个悲哀的雨夜落泪。
脸颊被冷硬的雨滴打得生疼。涟若双手合十跪在神像前，雨水混着泪水一起流下。
神农神上，若您能听到，求您保佑阿夜和小曦平安归来。
涟若在神像前祈祷了整整一夜。等瞳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倒在神像前陷入了昏迷。瞳虽是年龄不大，但医术已炉火纯青——至少远超城中其他医者。涟若因为跪着淋了一夜的雨生了重病，卧病足足半个多月才逐渐有所好转，却从此落下了病根。
这个雨夜，不仅是沈夜与沈曦的噩梦，也是涟若的。
……
这几日，涟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越发糟糕了。连日的梦境搅得她心神不宁，连带着精神也开始虚弱起来。恍惚间她想起今日又是一个三日轮回，便想着要去紫微殿看一看沈曦。
“呀，是涟若姐姐来看小曦啦~”沈曦的笑容还没维持多久便马上转为担忧，“涟若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身体不舒服吗？”
涟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勉强笑道：“大约是最近事务繁多，有些劳神了吧。略作休息就好。”
“那……姐姐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哥哥！哥哥最厉害了，一定可以让姐姐快点好起来的~”沈曦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一副乖巧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等姐姐身体好了，再带小曦出去玩好不好？小曦一个人好闷呀。”
“当然好呀。小曦真乖~”涟若轻轻抱了抱沈曦，又想起早晨的梦境，心中的悲伤难以抑制。被神血灼烧是何等痛苦，仅仅只是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能好好地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涟若姐姐，你怎么哭了……？”沈曦感受到肩头的濡湿，忍不住紧张地问道。涟若摇了摇头，悄悄擦去眼泪，“没有，只是姐姐太久没见到小曦，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罢了。姐姐希望小曦可以每天开开心心的……”
沈曦乖巧地点点头，“好，小曦都听姐姐的。”
走出紫微殿的时候，涟若心中已经大致有了一个计划。待她回到天相殿，便即刻召来青岚——
“这场戏，还要麻烦你多加上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章七·沈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