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天堂》如水莲子

3、第二章：馨蕊失眠了

　　大学的生活与中学完全不同，因为经过了高三的冲刺，大家都想松松劲，用不着那么拼命，就算要考研，也是以后的事，巴桑没有感觉到姐姐所说的竞争，到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休闲，不知是大学本身的缘故，还是因为置身于这座著名的休闲城市。
　　不过，最初的他们是感受不到的，一开学，他们就被汽车拉到了离省城近百公里以外的郊外军训。说起军训，他们读中学也接受过，这是现在我国教育的特色，国防从娃娃抓起，培养孩子的吃苦耐劳的精神和军人素质。因为每一个中国人都忘不了那一年，和日本学生在夏令营的较量，它刺痛了我们的心，不能让中国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成了全体教育工作者的誓言。于是，不管中学还是大学都要进行军训，他们读中学时候就参加过军训，不过，很走形式，带他们军训的是县武装部的，训练时间也不长，主要还是站军姿，而在大学的训练不一样了，他们进行野外生存训练，一到训练基地就进了一座旧军营，住的是帐篷，一进来就把个人带来的与军训无关的东西没收了，女生带来的化妆品，毛玩具，墙上吊的，床头挂的，头上和脖子上带的，都被没收，至于男生，他们的手机呼机还有几个先富起来的同学，率先有了笔记本电脑也暂时委屈了，被锁进保管室中，一些追星族将刘德华、苏友朋等明星玉照帖在墙了，也被勒令摘取了下来。这使他们感觉到突然的长大。
　　训练少不了要摸爬滚打，每天都没有干净的，身上也少不了碰伤，擦伤，女生也被紫外线烘烤得变黑了，好容易，军训结束，他们回到学校，好像与世隔绝了好几个世纪，汽车一进入省城，看到那宽阔的街道，高耸的楼房，车水马龙的热闹，几个女孩哭了起来。想想在郊外的军训生活，过去感觉到的省城一切平淡与无趣都变得珍贵起来了。
　　开学后，学生会的各个部门进行竞选，几乎都参与了，有一个从山区考进来的女生是每一项都参加了，她性格比较内向，是属于那种只顾读书，只关心成绩的，也许是出于补偿，或者是为了今后的工作，二十一世纪在大学生要有很好的口才，她得锻炼自己，可她总是很紧张，总是不自信，毕竟，口才不是一两天就能练好的，她被淘汰了，但她屡败屡战，就像西西弗斯推石头上山一样，虽然每一次都会滚下来，可她仍然坚持推着，毫不气馁，她的精神感动了大家，虽然她什么都没有竞选到，可依然得到大家的赞许，要是发奖，大家一定为她发一个敢于战斗奖。
　　至于巴桑，获得了学生会体育部长的职位，而馨蕊则是学习部长。两人都进了学生会，这更增加了他们的联系机会。
　　馨蕊怎么也没有想到能和巴桑在一所大学里重逢，就像她的许多手拉手小伙伴一样，进了中学都失去了联系，毕竟，那只是小学时候的一项活动而已，活动完了自然就都结束了，许多伙伴就没有了联系，有时，她也很伤感，因为她进入中学后失去联系的同伴，为什么友谊会那么脆弱，有时很要好的小学同学，只是因为进的中学不同就自然的中断了友谊，因为她进入的是重点中学，又是重点班，她就高处不胜寒了，她的父母也常告诉她，不要和某某玩，不要和某某一起，就因为那些某某是差生，而成绩比她好的同学就算和她玩，也是防着她的，怕她超过自己，人与人之间有了无形的竞争。
　　对了，进中学后，她还收到了巴桑的一封信，妈妈很疑惑，不是手拉手活动都结束了吗？干吗还要通信，于是，她也与巴桑中断了书信来往，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知道这个藏族小男孩怎么样，在干什么，还在读书吗？要是没有读书，那么，他是在九寨沟，还是外出打工去了，今年高考后，她也和爸爸妈妈到了九寨沟，可她们是参加旅行社的，组团出游，是父母单位上组织的活动，而她能够再次出游，也是父母对她参加高考拼搏的牿赏。他们到了九寨沟后，就被绿色旅游观光车拉着，走马观花的看了许多个景点，全是坐在车内隔着玻璃看的，那长海，五花海，珍珠滩，都像拉洋片一样的晃过了，没有留下一点印象，那诺日朗瀑布也一晃而过，再也感受不到小时候在水边玩水，仰头迎接飞溅的水花，感受那一丝丝凉意的童趣。那磨坊依然如故，溪水依然流淌，木板桥也依旧，可当初带着她模仿电影中武林英雄的那群藏族孩子在哪里，那个在小桥上拉住她的手的小伙伴呢？
　　从导游口中，她知道，这里的藏民已经搬出九寨沟了，进了县城。可她觉得，那些黝黑的藏族孩子，他们是九寨的孩子，是这乐章中最跳动的音符，少了他们，似乎少了很多。
　　那天，车上放起了那位藏族歌手的代表作《九寨情缘》，歌声舒缓略带一丝淡淡的忧伤，少了一般藏族歌曲的粗犷豪放，多了现代流行歌曲的时尚，而她脑海里却挥不去那犹如牧童笛声的清脆嘹亮的歌声，那歌声就是那个叫巴桑的孩子的，如果说这位歌手的歌声像月光下的湖水，静静的流淌，那巴桑的歌声就像阳光下的山间小溪，明快的奔流着，流走了忧伤，流走了烦恼，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会跟着阳光起来。
　　可她也知道，巴桑不是孩子，他比她大一岁，也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了，如果在读书，他也刚高三毕业，如果他过早担负起生活的重负，也打工挣钱养家，就像车上那位小导游，过早感受生活的艰辛，社会的纷纭复杂，他的歌声还会如过去那样纯净么？如果他在读书和她一样，经过高三，也经历成长的烦恼，无论他是不是考上大学，他的歌声还会那样明快么？也许不会，就像童年只是人生中的一个简短的历程，童年的歌声也只是人生音符中的一个乐章，那份纯真只是心底的一个梦。
　　因此，她也没有想过要在九寨沟寻找巴桑，因为她觉得她再也走不回童年，再也找寻不到过去的欢乐。那《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故事也已经陈旧了，再看那部电影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喜欢，因为比起后来的武打片，它是那么平庸。真有些对不起那美丽的风景了。
　　可谁知，她与他又在大学校园中相逢。而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又黑又瘦的小男孩，他高大帅气，有着高原阳光的气质。
　　于是，她的心开始被这男孩牵挂着了。
　　夜深了，寝室卧谈会还没有停止，睡在她上铺的那个女孩又开始追问她。
　　“什么呀？”
　　“是不是和他有故事。”
　　“和谁？和你有故事。”
　　“和我就坏了，我可不想当同性恋呀。”
　　“你别东想西想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呀，你刨根问底，不就想从我这里挖素材，好写你的赛琼瑶的惊世大作吗？做梦，我绝不给你。这可是我的版权。”
　　“行了行了，还版权，谁稀罕，现在的人谁没有故事呀，要不现在的作家特别是少年作家比蚂蚁还多呢。”
　　“算你聪明，你就别干涉别人的隐私，好吗？”
　　卧谈会是没有结果的，而她的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奔跑着，马蹄声践踏着她的神经，她又一次失眠了。上一次是在她高考前失眠的，让她发挥欠佳，要不，她怎么也不会只考上省城师范大学，老师都觉得她至少是复旦，也正因为这样，她没有复读，拿着录取通知书就来报到了，她的父母对她不复读很生气，也不送她上学，她的家就在省城，送不送都没有什么。只不过送她是为了让她有面子罢了。而她看来却无所谓。
　　可今天的失眠又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