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状元有礼》小红本人

7、第七章 因缘际会求不得

　　回到自己的院子，罗姨娘轻轻的松了口气，刚在夫人的正院，她一直绷着一根筋，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便会露出嫉妒的表情！是的，她嫉妒！为什么同人不同命，她明明比夫人会生养、明明性子更温柔、明明与老爷的情谊也更深厚，可就是因为一个出身，她便是奴婢，她便是主子！就连带着她所生的女儿都要低人一等！
　　罗姨娘恨恨的缴着手中的帕子，一旁的果儿道：“姨娘，要不再进点吃食吧，我去厨房吩咐吩咐。”尽管在服侍杨夫人早膳后，几位姨娘也进过食，但果儿知道，为免先用膳的人久等，后用的人总是匆匆扒拉几口便完事，因此也就经常性吃不饱。
　　“不用了，在去夫人院子之前我已用过几块小点心”这是罗姨娘常年服侍人所总结的经验，原来当丫头的时候，服侍主子经常会耽误饭点，为免饿肚子她总是会在出门前先垫吧垫吧几块小点心，如今虽然不像原来那样经常没个白天黑夜，但是多年的习惯一时倒也改不了。
　　“二小姐在干嘛呢？算起来她也有几天没去向夫人请安了，你去告诉她，好好准备下，明天开始跟着我去向夫人请安。”
　　果儿听闻立即便往西厢房走去，刚行至抄手游廊的半途中，便见正主儿二小姐于梦兰正袅袅婷婷走来，于梦兰长的像父亲于广泰，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一双杏仁眼镶嵌在鹅蛋脸上令人望之不俗。今日她身着一件苏绣月华锦衫，下配一条岚媛青绿百褶裙，迎春髻上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闪耀夺目，整个人于珠光宝气中透着几分清贵。
　　见到果儿，停步含笑问道：“急匆匆，可是要去我那儿？可巧，我正要去姨娘去，一同走罢。”说完，便越过果儿施施然向前走去。果儿心中暗赞：这二小姐，任谁见了也该道一声好气度！只可惜，没投生到夫人肚子里。
　　罗姨娘望着出落得越发标致的女儿，心里愈发满意，“我的儿，你已借故休息了这么久，明天该跟我一起去向夫人请安啦”。
　　于梦兰心里不耐烦，“姨娘，我这次休息了几天啊，父亲不是说了么，让我身子舒适了才恢复请安，我还想歇几天呢。”
　　“那可不行”，罗姨娘望着女儿，耐着性子说道：“你已连续有四五天没去夫人那里请安了，这已是不妥，若是再这么下去，难保夫人心里会有不痛快。虽然有你父亲撑腰，但夫人毕竟是后院之主，她若是心里不痛快，咱娘俩也讨不到便宜去。”
　　“真讨厌，我最不耐烦去夫人那里请安了，不能打扮不说还总要端着个笑脸，真是累的慌！”于梦兰忿忿的嘟着嘴到。
　　罗姨娘捏捏女儿的小脸，“傻孩子，你的相貌无需打扮也是无人能比的。可越是这样，在夫人那里咱们就越要显得朴素，这样一来不会惹了夫人的眼，二来有你这样与大小姐的骄奢一对比，你父亲想不补偿我们都难，这样姨娘也能多给你存点儿嫁妆啊”。
　　“姨娘，你说咱们这样真的有用么？”于梦兰歪歪头略带天真的问道。
　　“当然有用啦，要不然你父亲怎么会将手里的好几间铺子交与我打理呢，还不是这么多年我们做低伏小的缘故，你父亲为人你还不了解，最是菩萨心肠见不得弱者，他怕你与你哥哥两个人被嫡母苛待，所以才会在钱财上对我们娘仨特别宽待”，每次说到自己手里的铺子，罗姨娘心中总是会泛起一股淡淡的骄傲，如今她不仅有一儿一女傍身，手上的这些铺子一年也有个千多两收益，这在以前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我的儿，你且再忍耐忍耐，你哥哥如今已是童生，只待明年过了院试，那便也是有功名的人了，到时候任谁也不能再轻瞧了我们娘俩去。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服侍夫人，这样等明年咱们回到了京城，你便也能一同出去应酬了”。罗姨娘想到明年儿子中了秀才，女儿也能在京城各世家交际中展露头角便两眼发光。
　　“出去应酬又如何，姨娘也不想想，到时候我拿什么跟那些世家大小姐比呀，不说远的，单是咱府里这个我就比不了，你看看上次她头上戴的羊脂色茉莉小簪，还有耳上那对红翡翠滴珠耳环，一看就是传下来的好东西，我哪里有啊！还有啊，为什么她就能不按府里规制的那样每季四套衣裳，偏生想做就做，还是市面上最时新的料子与款式，而我呢，就只能眼巴巴的盼着府里的针线房！”于梦兰越说越气愤，一把取出头上的金丝八宝攒珠钗掷在桌上。
　　“什么她不她的，那是你姐姐，人前人后你都要显得很尊重她，事事以她为先，这样才能愈发衬托得你大方、得体，知道么？”罗姨娘拿过女儿手里的珠钗替她重新插好，“我的儿，都怪姨娘无用，若是你能托生到夫人肚子里就好了。”
　　“姨娘，你别难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梦兰伸手拉住罗姨娘的手。
　　罗姨娘摇摇头并拍拍梦兰的手，“公平，这世上何曾有过公平！出身便是一切，我们所做的不过是不断缩小差距而已”。
　　“可是，姨娘，我不甘心，同样是父亲的女儿，同样是于府的小姐，我样貌才情皆优胜于她，可是她有的我却没有！我不要这样一辈子都居于她之下，来日看她当世家夫人，我却只能是个寒门小户的妇人。”于梦兰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她更恐惧于那样的生活，在她看来，嫁入簪缨世家，往来高门大户那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
　　“姨娘知道，姨娘也不甘心。所幸，姨娘有你、有你哥哥，姨娘还能争一争！你哥哥他是男子，自有你父亲教导他，我就是想操心也操不了心，而你，姨娘一定会好好替你筹谋，一定不会让你嫁的比大小姐差的，你放心。”罗姨娘像是说服女儿又像是说服自己。
　　作为一家之主，于广泰深知安抚众人之道，他知道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斗争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同时他也自认为是个非常有原则性的人，所以他给自己制定了较为平均的妻妾过夜次数，一妻三妾，妻子每月十天，三个妾每月五天，剩余的五天则看他的心情自由分配。这天正巧是他的自由安排日，他准备去看看薛姨娘，与她诗词唱和一番，或者去看看貌美的林姨娘，教教她读书写字，红袖添香也是一种情趣，但看着桌上二女儿刚刚送来的字帖，他又改变主意了。梦兰这丫头像他，不仅相貌才情出众，难得的是性子温柔识大体，想到这里，他决定今晚去罗姨娘处过夜。
　　当夜，罗姨娘又惊又喜的迎来了于广泰，罗姨娘的惊喜与小意让于广泰十分受用，两人一番温存过后，罗姨娘殷勤的服侍着于广泰净身“天气越来越热了，老爷外出办公可要注意身体，我看老爷最近都瘦了”，享受着罗姨娘的服侍、感受着罗姨娘的关心，于广泰心里愈发满意。
　　“你不错，梦兰被你教导的很好，她性子像你，温柔、体贴，识大体”，于广泰觉得应该要给予罗姨娘肯定，毕竟这个女儿从一出生便一直养在她身边，想到这来，他不禁自得起自己的决定来，女子自古最重要的品质就是温柔恭顺，当初他决定把女儿交给罗姨娘自己抚养虽然有嫡妻杨夫人不愿接手的原因，但也是看在罗姨娘这么多年事事恭谦柔顺的份上，事实证明他果然没有看错。
　　罗姨娘心里暗喜，脸上却丝毫不漏“老爷，你可不能再宠二小姐啦，小心把她给宠坏了。你看看，最近都好几天没去夫人那里请安了，我这心里可是慌的很”。
　　“可是夫人说什么了？”于广泰皱眉问道
　　罗姨娘摇摇头“夫人是再好不过的，老爷知道，这么多年夫人一直不对我们做过多的要求，我只是心里担忧的很，二小姐她毕竟是庶出，在嫡母嫡姐面前应当是要……”，说道这里，罗姨娘故意放缓了语速。
　　果然，于广泰一脸不悦的打断道：“什么嫡出庶出的，不都是我于广泰的骨血嘛？你且看看那些世族大家，有哪一家克扣了庶女的？女儿家不比男儿家，要成家立事，女儿家只需好好教养，到时候找个好婆家嫁出去就是了，还能为家族出一份力，只有那些蓬门小户才会将嫡庶严格区分开来，殊不知，那种畏首畏尾毫无见识的庶女嫁出去才是真正的丢人，我们于府又岂是那种毫无见识的蓬门小户？这么多年，我可有薄待你们母女二人？”
　　“不是的，老爷，您这么多年如何待我们母女二人，我自是心里有数的，说句毫不夸大的话，老爷您就是我们的天，没了您，我们可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只是担心二小姐，你看看她如今的吃穿用度，都快赶上大小姐了。抛开嫡庶不论，大小姐有夫人的体己银子，吃穿用度自是选最好的。可是二小姐不一样，跟着我这个无用的姨娘，若是长此以往，我怕最终反而会伤了二小姐的心”，罗姨娘一双美目噙着泪，模样更是楚楚可怜。
　　于广泰被瞧的心都要化了，语气不自觉的便温柔起来：“你啊，就是太小心。景兰她有夫人的体己银子平日的花销自是随意一些，可是你也不用太过苛刻梦兰了，你说梦兰快赶上景兰了，我怎么觉得相比景兰而言梦兰过于寒简了呢”，语毕又想了想到：“你手里不是有当初我给你的几间铺子嘛，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不敢动用这些收益，想留着给若林。这样，过段时间我拖同僚四处访访，看看这登州有没有合适的田地，到时候给先给若林置上个几百亩田地，等他成家后再把公中的铺子分给他打理，这样他也有个固定的收益。你手里铺子的收益以后可不要再顾他了，就安安心心的全用在你跟梦兰身上，切不可苛刻了她，知道吗？”
　　罗姨娘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开心“老爷，您要给大少爷置办田亩了？哎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老爷，这辈子跟着您，奴婢这一生粉身碎骨都值了！”
　　看着罗姨娘激动兴奋的神情，于广泰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