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小荷初露尖尖角 ...
-
第六章小荷初露尖尖角
杨嬷嬷回到房间时，景兰正坐在桌前吃着东西，见杨嬷嬷来了，含糊的招待到：“嬷嬷快来，这是夏儿姐姐做的点心可好吃啦，我好久没有吃到了”，杨嬷嬷看看桌上，雪白的杏仁豆腐与橙黄的豌豆黄正丝丝冒着凉气，又看看景兰，两只小胖手正端着个小碗努力的往嘴里巴拉着杏仁豆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还看着豌豆黄。杨嬷嬷不由的叹口气说到：“姐儿慢点吃。哪里就好久没吃到了，明明生病之前夏儿不是隔三差五便给你做的么？且这暑气还未到，姐儿可不能贪凉吃太多”，边说边走到景兰身边替景兰擦了擦嘴角，又摸摸景兰圆滚滚的小脸郑重的说道“姐儿如今也大了，不可贪吃啦，你看看二小姐，才比你小半岁，已经足足一副小美人坯子的模样，你是嫡小姐，可不能被比下去。”
可不就是好久没吃到了么，上一世自从母亲去世后，几个大丫鬟走的走散的散，算起来她都有十多年未曾尝过夏儿做的吃食，不过见杨嬷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景兰只得放下了手中的吃食，拉过杨嬷嬷的手说道：“嬷嬷放心，我并不是贪吃，只是因为觉得嘴里淡淡的，才一时忍不住多吃了点。你刚从母亲那里回来么？母亲怎么样，身子好些了么？已经休息了么？”
“姐儿放心，夫人已经歇下了，目前应是没什么大碍。唉，只盼望着老爷能快点结束任期，咱们能早日到京城，那里有太夫人、有夫人的手帕交还有太医，夫人说不定能彻底好起来。”“真的吗？母亲能彻底的好起来吗？”“哎呦，我的傻姐儿，当然能好起来，大夫不是说了嘛，夫人这是郁结于心，所以才总是身子弱，说白了呀，都是被那些个狐媚子给闹出来的心病，等到了京城有太夫人撑腰又有一众好姐妹宽慰着再加上京城太医的医术，夫人肯定能好起来的。”
景兰不敢像杨嬷嬷一样乐观，但是也不禁思索起来，为什么嬷嬷认为母亲的病情没有那么严重呢？可是早晨明明感觉母亲身体非常不适的样子，而且在自己记忆里，母亲确实是两年后药石无效病逝的，这其中难道还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不住的催杨嬷嬷到：“嬷嬷快去母亲身边吧，我这里有这么多小丫头没关系的”，杨嬷嬷瞬间泪盈于睫一把搂住景兰：“姐儿果然长大了，也懂得体恤夫人了。姐儿安心，夫人那边还有春夏秋冬四个丫头看着，出不了什么事，倒是你这边，都是嬷嬷一心只顾夫人疏忽了，几个小丫头没一个堪用的，倒让人钻了空子。从今儿起啊，嬷嬷以后一颗心一双眼要全部放在你这里，决不能让那些狐媚子有机可乘”。
景兰安抚的拍拍杨嬷嬷，示意杨嬷嬷放开自己，“嬷嬷，听你这么说，母亲是准备要给我另选丫头了么？”，杨嬷嬷讶异景兰的灵敏，欣慰的说道“是啊，夫人这次准备不再用家里的家生丫头，准备直接从自己的庄子里给你选几个，姐儿可要自己亲自去看一看？”家生丫头牵扯太多，背景复杂，虽然对于府里的事情一清二楚，但是也因为这样更不好管制，对于景兰目前的状况而言，忠心显然更为重要。杨夫人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这次准备从自己的庄子里挑选。
“不必了，有母亲与嬷嬷掌眼，我就只等着丫头们来就是了”，上一世平安喜乐四个丫头也是母亲与杨嬷嬷选的，对她不仅十分忠心，为人做事更是十分符合她的喜好，所以这一世选贴身服侍的人，景兰依旧不愿意参与，她相信母亲与杨嬷嬷选人的眼光必定要远远好于她。
过了几日，景兰一大早便被杨嬷嬷服侍着梳洗完毕就去了母亲杨夫人的正院，庄子里的几个小丫头都已经被略微调教好了，今日便可正式相看了。虽然景兰全然交于母亲杨夫人与杨嬷嬷，但杨夫人觉得既然是景兰自己要用的，还是让景兰自己掌掌眼的好，更何况景兰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学习内宅处置等一系列的事情了，既如此，那便从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选人开始了。
用罢早膳，送走于广泰，景兰便兴致勃勃的准备选人了，按照于府的惯例，景兰作为嫡小姐是可以有一个掌事嬷嬷、两个二等大丫头、两个三等大丫头，四个小丫头的，庶女则是少一个掌事嬷嬷，姨娘们则是不仅没有掌事嬷嬷，二等的大丫头也只有一个，只有杨夫人不仅有两个个一等大丫头另有四个二等大丫头，可谓人手最为充足。不知道这一世还能不能碰到平安喜乐呢，景兰暗暗想到。
此刻望着院内立着的十来个小丫头，除却林姨娘，罗姨娘与薛姨娘心里都是极其羡慕的，毕竟是世家女子出身的正室，不比她们这些没有根基身如浮萍的人，且不说她们无权去选择仆妇，就算她们能有选择的权利，选择的余地也不大，不过是从负责杂役的里面选几个或者从外面牙婆子手上买几个而已，哪能像这样，直接从自己的庄子里选，选的可都是知根知底，且几代人身契都在手里攥着的。
景兰的眼光溜溜的往院子里打着圈儿，果不其然，平安喜乐四个人正愣愣的立在那儿，跟旁边所有人一样都缩着肩、垂着头，要不是景兰眼尖一时还真分辨不清谁是谁。
“兰儿，你且去看一看，看是否有和眼缘的，这些孩子都已经过了你杨嬷嬷的挑选，你且放心的去选，母亲待会儿再给你把关”杨夫人笑眯眯的吩咐到。景兰慢慢的走到众人中间，瞧瞧这个、望望那个，末了笑嘻嘻的在平儿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啦，此前一直在哪里当差，几等的份例，家里有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的？”问完又指着一旁立着的安儿说道：“还有你，待会儿也一并答了”。
只见平儿不慌不忙轻轻的一曲膝道：“回小姐的话，奴婢因出生时院子的桃花开的正好，父母便随手给起了个桃花的小名，今年十三了，自六岁起就一直在茶水房当差，最近刚刚升为三等。家中除祖父母父母外另有兄妹三人，祖父母蒙夫人善心，都在庄子里荣养，父母目前带着幼弟正替夫人管着一处山林，大弟弟则在夫人的铺子里当学徒”，很好，景兰非常满意，平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从容，“你呢？”
景兰又看向安儿，安儿慌慌张张的学着平儿的样子行了个礼，粗声粗气的回答道：“回小姐的话，奴婢叫花儿，今年十二了，因奴婢力气大，所以被专管花草的嬷嬷看重，一直在花房里当差，领的还是小丫头的月例。奴婢家里有父母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奴婢是最小的，奴婢的父母如今在庄子里务农，哥哥已经娶妻，目前在外院当差，姐姐去年就已经出嫁了，夫人大发慈悲还退还了我姐姐的身契，我这次来之前母亲还特意嘱咐我多给夫人磕几个头”，说完不待景兰回应便立即跪在地上砰砰砰的连磕了三个响头，倒把众人惹的忍俊不禁。
景兰又陆陆续续的问了几个人后，便回到杨夫人身边说道“母亲，我看那个大姐儿与那个花儿倒是不错，就要她们两个吧。至于其它的，母亲与嬷嬷替我选了吧，只是母亲选几个小丫鬟吧，要不然都没人陪我玩儿。”想到上一世喜儿与乐儿跟着她受尽了苦楚还未得到善终，这一世景兰便不想再把她俩牵扯进来，所以才跟杨夫人说要选年纪小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喜儿与乐儿的年纪应是都与她差不多的。
事情果然如景兰料想的一般，随后又由母亲为她选了两个约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一个看起来老成持重，一个则看起来聪明机灵，景兰满意极了。待到母亲身边的春儿给她们讲了规矩后，又由杨嬷嬷细细教导了一番，这四个丫头就正式上任了。景兰决定，平儿与安儿还是用原来的名字，至于另外的两个丫头景兰想了想，还是让母亲给取名字的好，杨夫人细细思索了一番，便决定让老成持重的丫头叫顺儿，另一个伶俐的则叫福儿，希望景兰这一辈子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做个有福气的人。
人选确定了，杨夫人对景兰的表现非常满意，私下里对杨嬷嬷说：“景儿确实懂事了，你看她选人，知道问年纪、问等级什么的就不说了，居然还知道问问丫头们的父母兄妹在何处当差。”杨嬷嬷也一脸赞同的说道：“可不是么，姐儿这一问可不就立马抓住了关键问题么，要保证这些小丫头的忠心可不容易，不仅得有她们的身契，她们父母亲人的问题也不能马虎。”
“你说的很对”杨夫人轻轻颔首，“景儿是嫡女，将来也是要嫁入高门大户的，这要是连近身服侍的人都不能把握，那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如临深渊了。所幸，景儿虽小，办起事来却丝毫不含糊。你看她选的那个安儿，看起来迷迷糊糊，但毫无心机、一片赤诚，这种人留在身边是最放心的，你们都说她看起来傻以后不堪大用，我看啊，她反而是个最难得的，须知为人主位者最在乎的便是身边的忠心！那个平儿与顺儿也不错，老成持重、落落大方，最适合外出交际时带着以及打理身边重要的事情，福儿呢，虽然年纪小，但是眉眼间一片伶俐，最适合去处理与各院的关系。我看这样好了，你去跟景儿说，就把平儿立为二等丫头，顺儿虽则懂事但是终究年纪小了点，还是与另两个一样，暂时都立为三等丫头，她们的月例都按府里的规定来，二等每月二两，三等每月一两，另外从我的月例银子里每月给她们拨四两去，告诉她们，服侍的好另外还有赏”杨夫人又仔细想了想：“以后景儿的月例银子也不必放在我这里了，一并给她吧，让她从今以后也把自己身边的事务给打点起来，对身边的丫头该赏该罚，她自己也得有个章程。”
杨嬷嬷心中一片激荡，她知道这是杨夫人在培养景兰，不知不觉那个需要她抱需要她喂的小女孩就长大了，也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了，“夫人，您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姐儿，尽我所能的教导姐儿。以姐儿的聪明才智，来日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当家主母的”，“翠儿，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杨夫人感慨的朝杨嬷嬷伸出了手，主仆二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小荷初露尖尖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