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濠电姷鏁搁崑娑樜涙惔銊ュ瀭闁兼祴鏅滃畷鏌ユ倵閿濆骸澧┑顖氥偢閺屾稖顦虫い銊ユ閺佸秹鏁撻敓锟�闂傚倷绀侀幖顐﹀箠鎼搭煈鏁勯柛鈩冪⊕閸庢捇鏌ㄩ悤鍌涘,闂備浇宕垫慨鏉懨洪妸鈺傛櫇闁跨噦鎷�闂傚倷娴囬惃顐﹀幢閳轰焦顔勯梻浣告啞閻熼亶骞忛敓锟�/濠电姷鏁搁崑娑⑺囬銏犵鐎光偓閸曨偉鍩為梺璺ㄥ櫐閹凤拷]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8、第三十八章 凛冽北风今又是 ...


  •   京城的腊月已是寒冷非常,北风呼呼的刮过空荡荡的院子,带走树上仅剩的几片叶子。屋檐下挂着尖尖的、晶莹剔透的冰凌,丫头婆子们小心翼翼的在各院子间穿梭着,稍不留神便是你拉我、我拉你呼啦一大群人一起滑倒了。
      景兰静静的立在廊下,怔怔的看着院子外的天空。
      来京城一个多月了,御医也来过几趟了,过掉的药渣堆在院子的一角也已经快成一个小山包了,可是杨夫人的病却还是不可逆转的越来越严重了,这几日俨然已经处于半昏睡的状态了。
      “小姐,外头冷,咱们进去吧。”平儿悄悄的走上前替景兰系上披风,本就因为晕船亏了身子,这段时日更是没日没夜的照顾夫人,平儿觉得景兰的身子似乎单薄的要被这北风一刮便跑了似的。
      “好平儿,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景兰拂下平儿落在自己肩上的手,依旧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天空。她需要一个人静静的站一会儿,这样她才能将满腔的伤心、失望、惊恐通通给压在心底,这样待会儿杨夫人清醒时她才能装作若无其事依旧像往常一样开开心心、娇娇矜矜的端着一张笑脸去哄杨夫人开心。
      “那奴婢先去夫人院里,若是夫人醒了奴婢便立即来请大小姐。”平儿自知无法说服景兰,替景兰又紧了紧披风便顺从的离去了。
      又一阵风刮来,看着在风中打璇的叶子,景兰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接住。
      一片小小的叶子落在了景兰的掌心里,枯黄单薄的样子像极了杨夫人这几日的气色,景兰哀叹一声,这北风吹的真是让人心烦意乱。
      “姐姐好兴致,这个时候还能在这里赏景,话说这京城确要比登州风光好多了。”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景兰的思绪。
      知道是梦兰,但是景兰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她的精气神已经全部在杨夫人那里耗光了,她无意也无力再去应付这些人了。
      将手中的叶子轻轻一抛,眼看着它随风飘飘荡荡的落在了树下,景兰转身便要离去。
      “姐姐又要去母亲跟前了么?”见景兰完全不理睬自己,梦兰心下不由暗恼:“御医都来过这么多趟了,怎么看姐姐这神情好像母亲还是不太好啊。”
      景兰闻言这才略微用眼角扫了一眼梦兰,但依旧未置一词,慢慢的往回走着。
      梦兰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她的才情、容貌样样都比景兰出众,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景兰面前她总有一种心虚气短的感觉,明明景兰什么都还未说,她却仿佛感觉自己已经被她奚落千百次了。
      在二人擦身而过的瞬间,梦兰忍不住伸手拉住了景兰,低声说道:“姐姐难道不好奇表哥最近都跟我说了什么么?”
      这段时日,杨怀章因祖母李氏挂念杨夫人的病情,隔三差五便要奉命往于府跑一趟。
      景兰晒然一笑,看向前方微微抬起了头:“梦兰,收起你的小把戏,我现在没空也没心情去理会你的这些小心思!”
      “是么?”梦兰收回拉住景兰的手,故作轻松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姐姐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母亲去了后自己的处境么?”
      杨夫人是景兰的底线,景兰不能允许有人挑衅,她慢慢的扭头看向梦兰,一字一句的说道:“怎么!我竟不知梦兰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居然还能预知自己嫡母的生死!还是说,如今这本就是你还有你姨娘一心所希望的!”
      被景兰异常凌厉的眼神给震住了,梦兰稍微愣了一下神,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了,为了掩饰自己一瞬间的愣神,梦兰刻意抬了抬胸才回道:“姐姐严重了,妹妹只是不自觉替姐姐担忧罢了。虽说母亲之前已经替姐姐安排好了,可惜啊……”说到这里,梦兰微微一笑,掩嘴凑向景兰低声说道:“姐姐当真不想知道表哥他与我许了什么么?”
      如果景兰真的还是重生前的景兰,也许此刻在梦兰的挑衅下早就惊慌失措、方寸大乱了,只可惜……
      景兰扬起嘴角不屑的一笑:“他许了你再多的承诺又有何用?梦兰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以你的身份可以嫁进杨家做主母吧,或者说,你以为杨怀章的婚事他自己能做得了主?”
      见梦兰脸色大变,景兰忽然觉得心情好了点,她也学着梦兰,掩嘴低声说道:“无论怎么样,我都是于府的嫡长女,也是杨府嫡亲的外甥女。你呢,”景兰退后一步,上上下下毫不留情的扫视着梦兰,然后摇摇头道:“你再出色又有何用呢,不过是个通房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小庶女而已!”
      说完不待梦兰反应过来便扬长而去,只剩梦兰留在原地恨恨的拉扯着自己的手帕。
      第二日,一大早景兰刚服侍完杨夫人用了早膳,准备趁着一天里杨夫人精神最好的时候与杨夫人聊聊天,却见春儿一脸气愤的走了进来。景兰不由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一大早就耷拉着个脸?”
      春儿看看杨夫人,对着景兰使了个眼色,待景兰与她走到一边后这才轻声说道:“罗姨娘来了,说是要求见夫人。守门的小丫头就按大小姐您之前所吩咐的说辞准备打发了她,可是,可是……”
      为了不影响杨夫人养病,入京安顿好后,景兰就吩咐了众人,于府里的任何人来见杨夫人都要以“夫人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给打发了。
      “可是什么?”景兰问道。
      “可是罗姨娘她不走,非但不走,她还在外面跪了下来,又哭又喊的,说要夫人给她与二小姐一条活路,小丫头没办法这才报到我这里来了。”春儿气愤又为难的说道。
      “景儿,你个猴儿,咳咳咳咳……”杨夫人唤道“你与春儿缩在那里偷偷商量着什么呐?”
      景兰示意春儿稍安勿躁,回头笑着对杨夫人说道:“自然是商量着如何悄悄的用母亲的体己银子啦。天这么冷了,母亲拿银子出来让夏儿姐姐弄个野山羊锅子我们一块儿吃好不好啊?”
      “咳咳咳咳,这算什么事,你想吃直接让夏儿去弄就是了。”杨夫人边咳边笑着不以为意的说道。
      景兰笑眯眯的走上前替杨夫人拍着背道:“这不是怕您馋嘛。用您的银子又不给您吃,自然是要背着您说了,免得您到时候在外祖母跟前告我的状。”
      杨夫人笑着正欲再回话,却听见外面传来传来一阵喧哗声,打首的便是罗姨娘凄厉的呼喊:“夫人、求求您、夫人……”
      杨夫人看看景兰:“看来不是吃个锅子这么简单啊。咳咳咳咳……,景儿,为何你不让她进来?”
      景兰拉着杨夫人的手说道:“母亲身子不好,这些事情就别理会了吧,我现在就出去打发了她。”
      “咳咳咳咳……”杨夫人拉住欲起身的景兰,摇摇头道:“她若是那么好打发,你此前早就打发她走了。罢了,你让她进来吧,咳咳,母亲没事的。”
      景兰还想辩驳,却见杨夫人坚定的对着她摇了摇头,只得无奈的叹口气对着春儿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罗姨娘便在春儿的带领下进了房间,见景兰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罗姨娘微微低下头避开了景兰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景兰她总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咳咳咳咳,说吧,咳咳,有什么事你非要见我不可。”杨夫人看向罗姨娘。
      却不料罗姨娘“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不待杨夫人反应过来便膝行几步至杨夫人跟前,伏在地上伤心欲绝的说道:“夫人,您就发发善心,应了老爷吧。”
      杨夫人气道:“这就是你来见我的目的?于广泰难道没有告诉你,我绝不会让他的庶女嫁入我们杨府的么?”
      罗姨娘闻言抬起身子,看向杨夫人道:“求夫人三思啊。如今表少爷这隔三岔五的来,他对二小姐可是一片真心啊,夫人既是母亲也是嫡亲的姑母,何不就成全了他们呢。”
      “咳咳咳咳,成全?罗姨娘,你也不仔细掂量掂量,我杨府未来的当家主母难道会是个庶女么?咳咳,怀章他不懂事,可不代表杨府就会这么一直放纵他。”杨夫人虚弱但却坚定的说道。
      见杨夫人态度坚决,罗姨娘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子,看向杨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夫人可要想明白了,虽然二小姐她是庶女,可是她才情样貌皆不输人,且将来又有胞兄庇佑,她配表少爷也不算太辱没了他!更何况,二小姐与大小姐一样,她也姓于,她与表少爷的事情传了出去,她若声誉受损,大小姐恐怕也难以置身事外啊。”
      “啪!”杨夫人气的一拍桌子怒声道:“你是在拿景儿的声誉威胁我吗?咳咳咳咳……”
      罗姨娘答道:“奴婢不敢,只是奴婢虽然未读过书,却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你不敢!咳咳咳咳,你,咳咳咳咳……”杨夫人气急,想要怒斥罗姨娘,但却抑制不住的咳了起来,景兰赶紧上前替她拍背顺着气。
      罗姨娘还待说什么,景兰怒声道:“罗姨娘,你尽管就去宣扬吧,你且看看若是传出了于府二小姐与人有私情的话语后,我与梦兰二人的后果吧!你不要忘了,我有嫡小姐的身份又有外家的庇护,梦兰她有什么?她到时候就只有一个‘死’字!”说完不顾罗姨娘脸色突变,大声换道:“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
      几个婆子立即闻声而进,不顾罗姨娘的挣扎,一人捂住罗姨娘的嘴巴,另两人钳着罗姨娘的胳膊,干净利落的将她拖了出去。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只是景兰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满心满眼的只看着杨夫人。
      杨夫人本就是强弩之末,每日里靠着御医开的汤药与景兰的哄逗强撑着,且她的病本就是因多年来的情绪郁积于心才一日一日严重起来的,因着御医有交代,所以景兰才格外注意杨夫人的心绪,不仅自己每日里插科打诨卖力的逗着杨夫人,同时也极力避免着府里众人有事刺激到了她。却不料,今日还是被罗姨娘给钻了空子。
      看着杨夫人咳的宛若北风中飘零的枯叶,景兰只觉得双眼模糊、心如刀割,只是还不待她擦干眼中的泪水,杨夫人已经在春儿一声声的呼唤中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