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的情史2016》焰雪炎雪

16、和如柏的初吻

　　于是，我和区如柏重逢的第二天，我就见到了他的父母和亲人。在当时我只是紧张却没有想太多，只是以为他是借机款待老同学。很久以后回想，不得不说区如柏的动作一开始就是那么迅速利落。
　　进门看见一大厅的人，我当下傻了眼。
　　“叔叔好，阿姨好，婆婆好，爷爷好……”
　　在场的约有二十来个大人，我觉得他们看我的目光有点复杂，具体怎么个复杂法我也说不明白。如果我和如柏再小几岁或者再长几岁，这些目光大概就会比较纯粹。
　　“没想到咱们如柏会带来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啊是啊，没想到如柏会有这样漂亮的同学。”
　　“啊？什么？再说一遍？这女娃子是……是咱们如柏的……对象？”
　　最老的一个婆婆，她比我的奶奶还要老很多。因为年纪大她的耳朵不好使，别人都听见我是‘同学’，她却要听成‘对象。’
　　‘对象’这词儿有点古老，我一时没懂它的意思，紧张地在如柏的身边坐好。区家的亲戚们却炸锅了，立刻七嘴八舌地向如柏的父母询问。原本这没什么好问的，想也知道这种事在现阶段不可能。可怪只怪他的父母早已离异分开生活，所以双方在沟通上出现了问题。一个问‘是你安排的吗’，一个抱怨对方‘太迫不及待’。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就把误会闹大了，偏偏引起误会的区学长在一边只是笑不出声。
　　到后来言语越来越明朗，我也听懂了，几乎要钻到桌底藏起来。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那位老奶奶被闹闹嚷嚷了一阵，最后怒掌一拍，“倒是给我说说，是还是不是？他们的八字算过没有，和不合适？”
　　“哎呀，妈，你别乱讲！”“是啊，姑姑，现在谁还兴这个。”
　　“兴！怎么不兴，当年我也是给你们两口子算过的，现在也一定要给他们测一测！”
　　事到如今我必须付出行动，目标，门缝！可我刚蹲下地，还没爬出一步就人揪了起来。
　　区如柏将我半拉半拖地带到了老奶奶跟前，“老祖祖，这是小娇。小娇，叫人。”
　　“奶……奶奶。”
　　老奶奶沉下了脸，“叫我什么？按辈份，这合适吗？”
　　我被她满是沟壑的怒容吓得缩了回去，赶紧向区如柏求助。他张了三下嘴给我做出口形，好在我此刻脑袋比较灵光，很快看懂了。
　　“老祖……祖。”我忍住逃跑的冲动，笑得快要哭出来。妈妈快来救我！
　　我叫对了，老奶奶马上换了一张笑脸，上下打量着我说，“女娃子是很标致的，勉强衬得上咱们如柏。”
　　我拉了拉身边的人要他赶紧辟谣，谁知他给我来一个‘笑而不语’。现在可不是光傻笑的时候啊！
　　“说起来如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是啊，成熟了，性子也开朗了不少。”
　　对我好奇完之后，焦点转移到了如柏王子身上。亲戚们都说小时候是一个敏感又尖锐的孩子，长大以后竟变得彬彬有礼、温和宽厚。他的父母很是欣慰地抹着眼泪，他却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赶紧摸了下嘴巴，吃脏了吗？
　　“别光只吃这个，尝尝这些。”他忙把别的菜转到我跟前，为我夹了好些菜。
　　他这一开头，所有人都跟起起风来。
　　“谢谢阿姨，谢谢叔叔，不用了，已经有很多……呃，谢谢伯伯。”
　　席间，同桌的阿姨叔叔伯伯婶婶，所有人都往我碗里送了一筷子，虽然很感谢他们的照顾，但我更愿意他们别理我，把我扔在一边就行。
　　夹菜还好，我最怕他们问我话，我笨嘴笨舌又常理解不了对方的意思。这个时候这家的小主人就该给我解围，可他却只是笑，只是笑！

　　该佩服我的好胃口，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还能吃上两碗饭。在我第二碗见底时，换区如柏那边有麻烦了。
　　“天上雷公地上舅公，你这孩子，连舅舅敬的酒你也敢不喝！”
　　“不是的，舅舅，我是真不能喝。”
　　“什么不能喝，你多大了，女朋友都敢带回来，一杯酒算什么。你今天不喝就是不给舅舅面子，长了出息就可以不认舅舅了是不是？”
　　“我，我喝。”
　　饭桌上的酒喝了一杯就会有下一杯，被长辈们灌了好几杯以后如柏终于扛不住，带着我一块儿逃出了饭店。
　　“是不是很难受？”他的脸色没多少变化，可是眼睛很红。不但红而且泛光，施洋喝酒过量时也这样。
　　他摇摇头，“过一会儿就好，我们去那边坐。”
　　小公园里除了座椅还有小孩玩的滑梯和秋千，我来到木椅坐下，他却偏要把我拉到秋千上，“这里坐着舒服。”说着轻轻摇起了秋千。
　　我虽感觉他有点奇怪，但看他走路正常说话正常也就没多想，“你也坐……”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施洋打来的催我回家的，等我讲完电话后才发现刚才站在身边的人已蹲在了我的脚边，吓得我差点后仰翻下地。
　　“施洋……哥哥？”他指着手机问。
　　“是，是施洋哥哥。”我有点害怕此刻的他，是因为他没笑？
　　下一刻他笑了，手慢慢地伸向我，最后摸在我的下巴像逗猫儿一样挠着，“来，叫一个如柏哥哥。”
　　我呆呆地盯着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如柏哥……诶——？！
　　“你……你……”你……你你你，这……这这这！
　　秋千被往后推了一些，眼前的那盏彩灯被遮住了。嗅觉先于触觉，先闻到了酒味才感觉到唇上的压迫。
　　他……他他他，我……我我我，他的，我的，他的嘴，我的嘴……他的嘴挨上了我的嘴——！

　　如柏是不能喝酒的，不是他酒量不行，而是不能喝，喝不得。卫跃说区如柏这个道貌岸然的岳不群，平日压抑得太厉害，所以一沾酒他就把本性都暴露了出来。
　　之后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我本就笨笨的脑袋瓜被那酒味薰成了一团糨糊，直到泡在浴缸里才清醒了些。
　　“啊！”回忆起先前发生的，我一头扎进泡泡里，等到气憋不过来才抬起头来。
　　“娇娇，还没好吗？”妈妈在外面敲着门，“再不出来，洋洋哥哥就把西瓜给吃光了。”
　　“快了。”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和妈妈说，说他……他亲了我的嘴！
　　不说可不可以？不行，怎么能不说，可是……在床上挣扎了两个小时，我终于鼓起勇气敲了爸妈的房门。
　　“妈妈，我今天要和你睡。”
　　“娇娇儿今天要撒娇了？”爸爸只好让出他的大床，披上衣服离开捂热和的被窝，关上门时不忘耍宝，“女王、公主晚安，小的告退。”逗得我和妈妈哈哈大笑。
　　“要和我说什么？”妈妈掀开被子敞开她的手臂。
　　我蹬掉拖鞋跳上床，钻进她怀里闻着她身上久违的香味，“先说好，你不能生气，不能骂人。”
　　“我不生气不骂人，可以说了吧？”
　　“今天……嗯……”话到嘴边我又犹豫了，“还是不说了。”
　　妈妈也不追问，只问我今天在同学家玩儿得开不开心。哪叫开心啊，简直是惊心，惊心动魄。
　　我不会编造慌话，只能一五一十地把今天饭店里发生的事说给她听，谁知她非常没有同情心，不但不安慰人还笑个不停。
　　“吃过饭以后呢？他就送你回来了？”
　　我心虚地藏进被子里，终于把话憋了出来，“他……他亲……”
　　听完我说的，妈妈果然像她说的没有生气没有骂人，而是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对着我的脸亲了两口，说了一句在我听来与这件事毫不相干的话，“谁叫我把我们娇娇生的这么漂亮。”
　　我很郑重地告诫她，“不要王婆卖瓜。”哪有这样不谦虚的妈妈，常把这种话挂在嘴边，我都替她羞臊。
　　“他亲了咱们娇娇以后说了什么？”妈妈毫不避讳地问，这个‘亲’字说的尤其响亮。
　　我缩进被窝里，捂着脸颊含含糊糊地回答，“没……没说什么。他坐在前座，好像睡着了，什么也没……也没说。”
　　妈妈‘啧啧’了两下，“说不定你再见到这位区同学，他会说他今天醉了，什么也不记得。”
　　我掀起一点缝隙，露出眼睛，“醉了？不记得？”
　　我看电视里就有这种剧情，男生喝醉了就会……就会亲女生。是这样啊？那我是不是不应该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