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七章 ...
-
宋宇又与宋谦勤讨论完收拢暗线的细节后正要退出内室,下人来报先前离开的旅人又回来了一个,声称有祖传秘方,说不定能给将军的病带来起色。
宋谦勤并非病重这事除了上京探查消息的,就只有宋宇、李大夫以及近身的两位侍从知道。其他人都只知道将军病重,这一月以来李大夫日日为将军看病,胡子都揪掉了好几根,还是没能让将军好转。此刻门房听楚荇声称有祖传秘方,也不管真假,立马就往管家这儿报来。
宋宇听闻此言,有些惊讶,又因宋谦勤并非病重,肯定是不能让外人看病的,但也不能直接拒绝,不然太不合乎常理。于是吩咐下人将其带去厅堂。
楚荇在厅堂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见宋宇面带忧色地走进来。刚刚宋家主仆已经决定收下药方,顺势病情好转,三天后启程南下。因此,楚荇顺利地送出了药方,还能继续搭顺风马车前往曼城。
此次南下,楚荇成了商队主人的救命恩人,待遇提高了不少。其实对这救命恩人的称呼她有些不敢受,当日管事露面后,楚荇询问他大夫的诊断结果,接着给出了慧安师太手札里面对症的药方。
然后这商队主人的病就好得又能启程了,即使知道慧安师太医术高超,可这也太夸张了,楚荇倒没怀疑过病情的真实性,只是觉得自己可能做了那“行时医”。占了不少那“背时医”李大夫的功劳。
因为对“背时医”带了几分歉疚,楚荇对李大夫显得有些殷勤,李大夫还以为这祖上有方子的小公子如此殷勤是想学医术。想着这小公子是个良善之人,也就时常给他讲些医理。
楚荇直到几天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大夫在“暗搓搓”地教自己医术,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有人教医术是好事,从意识到李大夫的教授行为之后,她恨不得长在李大夫的马车里,学得越多越好。
虽然是由误会开始的教授行为,到后来却十分融洽。楚荇学得努力又有天赋,李大夫也教得开心。
日子在充实的学习中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十月份,商队管事通知大家三天后就将抵达曼城。漫长的旅途终于要结束了,整个队伍的气氛都变得活跃不少。
这天,楚荇又在李大夫马车里听他讲授医理。这是抵达曼城前的最后一天,在李大夫马车里待到黄昏后楚荇不得不回去自己那辆车了,她有点舍不得。李大夫真的是个很好的老师,医术高超教得也细致。
想到明天就要分别,李大夫又是商队主人的府医,即使大家都在曼城,下次再想这么听他讲医理也是难事,楚荇心里更加难过了。
她想赖在这儿,可是李大夫虎着脸把她赶了出来。一开始教她的时候李大夫不是这样的,突然有一天就开始离她至少半臂之远;两人在马车上一定要拉开帘子,然后在大家的注目礼下上课,弄得楚荇很难为情,可惜抗议无效;还勒令楚荇黄昏后回去自己车上。
楚荇曾怀疑过李大夫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的女人身份,还曾试探着问过李大夫有没有觉得自己长得像女人,结果对方面色如常地来了句“瘦小些罢了,多吃点东西就好。”弄得楚荇哭笑不得,彻底打消了疑虑。
第二天中午,曼城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是南疆最大的城池。
入城以后,楚荇向商队主人辞行,这次竟然见到的不是管事,而是真正的主人。让楚荇惊奇的是,商队主人是个十分年轻的男子,剑眉星目,还有笔挺的鼻梁,即使坐着也气势惊人,感觉不太像这个世界的商人,因为社会地位地下,带了太多的世故圆滑,倒有些像现代社会的霸道总裁,霸气而自信。
好吧,其实坦白而言,楚荇就是被那张脸惊艳到了,尤其是有大叔宋宇做对照的情况下。
楚荇和宋谦勤的第一次见面就在这简单的辞行中结束了,在楚荇的印象里,宋谦勤就是个姓名未知的大帅比。
之后她又去找李大夫辞行。李大夫给楚荇开了一份方子,叫她照着抓药喝上一月。楚荇既觉得有些囧,又觉得暖暖的。这真是自己收到过的最神奇的临别礼物——一份药方,不愧是师傅。虽然这声师傅是在心里暗搓搓地叫的,不然李大夫又得炸毛。
楚荇又问李大夫以后可否能去拜访他,李大夫想到府上的情况,最终还是说了府医不方便见外人的话,楚荇有些失望,但也不好说什么,万般不舍最终也只能道出一句珍重。
分别之后,楚荇找房买房,又买了两个下人,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丫鬟帮忙洗衣做饭,小厮帮忙打扫庭院,外出时驱赶车马。
办妥这些,楚荇拿着李大夫开的药方去了医馆。在李大夫身边听了那么久的医理,开方子不会但认方子已经没有一点问题。分别当晚,楚荇就把这方子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最终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真的是解毒调经的方子。
原来李大夫真的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身,但却依然教自己医理,临别还送药方给自己调理身体。
虽然慧安师太的手札上也有解毒调经的药方,但针对个人病情开的药方自然更好。药方的珍贵之处在于用药的思路,但照搬药方却容易在用量上出差错,好的药方只有到了好大夫手中才能真正地物尽其用。
楚荇感动于李大夫的行为,自然不会让他的关心白费,如今安顿下来后,立马去药店抓好药,乖乖地调理起来。当日从云觉寺出逃之前,为了便于赶路,楚荇特地找慧安师太要了宫廷中会让女子绝经的药物,慧安师太将其中两味主药替换成了药性较弱的药,做成了暂时性绝经药。虽然药性温和了一些,但也是伤身之药,师太叮嘱楚荇安顿下来后一定要喝药调理。想不到李大夫竟看出此事,还特地写药方赠与自己。
楚荇把李大夫想得太神了,其实是那日李大夫对她的性别产生怀疑后,趁她睡觉给她把了脉,这才发现她还中了这类阴损之毒,万幸中毒不深,有得调理。
楚荇喝了一个月药,终于重新来了月经,只是疼得死去活来。买来的丫鬟和小厮都被楚荇勒令未经传唤不许进主屋,此时屋中就她一人,她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身理上的疼痛引出精神上的脆弱,她想到前世的父母,今生的祖母,那被忙碌的奔逃压抑的孤独感和惶惑一股脑冒了出来,不一会儿就淋湿了枕巾。
虽然自己现在也算是自由自在了,可是这种了无牵挂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楚荇埋在枕头里大哭了一场,哭完后眼睛肿得像核桃,但心里好受了不少,连腹痛都似乎减轻了几分。
在床上躺了五天后,楚荇下面终于不再流黑血。她把月事带和染血的被单都烧掉后又喷了香露才把房门和窗户打开通风。
这次的解毒经历让她感受到了孤苦无依的恐怖,这还不是需要真正卧床的病,疼起来也是一阵一阵的,自己还能走出房间去厅堂吃饭,若是真病到不能动弹了,身边没有可靠之人陪伴照看着,绝对熬不过去。随意买来的丫鬟小厮可以让屋子有人气但却不能让人心有暖意。
楚荇彻底解完毒后决定给自己找个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