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鬓风鬟》段十

2、花开不过一季

　　花开不过一季，怎么殂谢落子。

　　时间飞快的和我擦肩，记忆中的谢染树也急匆匆地挥手告别。当时的懵懂渐渐消失在眼前。
　　十二岁时，父母离异，我随着远洋的父亲到了英国。
　　无助，成了我生活中的禁忌词。父亲把它在我的词典里彻底抹杀。即使我用丑陋的肢体语言描述很多自以为形象的事，最后还是会被警察带走。
　　生活了两年，目睹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样貌，带着不正经的英语回了国，国语也说的磕磕绊绊。我趁着暑夏回到了那个学校，它变得更壮大，甚至带附了初中。因为父亲和刘校长有些关系，我便安排在了初三这个关键点的年级。
　　校长说，初三很累，要我一定要抓紧时间学习前两年的课程，他这两个月内会给我补课。
　　如约所至，我第一次进校长家门，开门的却是谢染树。虽隔两年，他的面貌依旧那么熟悉。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但似乎少了些什么。转瞬，校长便来介绍，激动地说：“这是我儿子，刘染，哦，对了！你们还是同岁吧。”尽管他用多么和气欢笑的语气营造这个局面，但硬生生的四面墙围成的一个小空间却如此难以开口。
　　果真，我以自己揭开这层面纱的方式结束了这长达两年的欺骗。依旧说服不了自己。以前总是自己骗自己，可时间埋没不了我的猜测，更放纵不了我的谎言。

　　“不懂的问我就行了。”刘染一本正经地翻弄着他手头的《挪威的森林》。我叹了口气，用一只手托着脑袋，硬生生看着笔尖和陌生的试卷。这刷成米白色的房里，一切气氛都很融洽。我趴在他的写字桌上，忽视了笔尖一直抵在试卷中央。
　　感到双肩一沉，手臂快速抬起，猛地睁开眼，笔从手里滑落，直接滚到了桌边。眼看就要掉落，一股熟悉的咖啡香飘来，笔被那只熟悉的手接住。“虽热我的东西都不值钱，但别浪费啊。”他将笔放桌上，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我没有，它，又没掉。”我扭过头。
　　“我指的是，我的墨水。”他用手将我的头抬起，挪到桌边。我才发现试卷上全是墨水，黑色中央竟然都浸透了。
　　我无奈地站起身，肩头的外套滑掉地上。我将外套捡起来，里面掉落出两个玻璃球。“哒……哒……哒……”我抬头望着这个比我一头高的少年。
　　“对，对不起。”我将外套递过去。
　　“别说对不起。”刘染的眼睛里折透着这房间里温韵的米白色，他拉过我握外套的那只手，用双臂将我环住，我在他的怀抱里，说不出比眼泪更美的话。
　　“别哭了，你不想要你的玻璃球了。”他的语句里全是温情，可眼神里全是闪烁很恍惚。
　　我转身收拾桌子上的试卷，然后推开门出去了。
　　客厅里父亲和刘校长喝起了茶，浓郁的茶香荡在客厅。“小西，怎么了？”父亲急切地站起身。
　　“就去，卫生间。”我回想这刚才发生的事，莫名难受了起来。

　　“明明，我不欠他什么。”

作者有话说

　　其实前几张会非常烧脑，一切真象不会透露在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