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40、深山藏诡谲（6）

　　天刚蒙蒙亮，齐铁嘴被副官连拉带拽地从地铺上拖起来，其他人都收拾好，就等他一人。“太阳公公都才起床，你说你们赶这么匆忙干莫子啊！”用木瓢舀了水，清冽的水扑在脸上，齐铁嘴打个激灵彻底清醒。骑上他的毛驴上路，齐铁嘴踹两下驴肚子，赶上前面走得不快的张启山，齐铁嘴想打声招呼来着，没想看到张启山的脸，他唬了一跳：“佛爷，你、你这一宿忙活啥了？难不成……哪家姑娘长得那般好看啊！”
　　张启山顶着俩大大的黑眼圈，嘴唇抿得很紧。齐铁嘴又去掇掇吴邪，吴邪在马背上耷拉着脑袋，他一抬头齐铁嘴“哇”一下喊起来，山里的鸟都飞了十几只出来。
　　吴邪困得不得了，他两只黑眼圈不比张启山轻，齐铁嘴哆嗦着手指着吴邪和张启山，眼镜都被吓歪了。
　　“你们……”他深吸一口气，“感情你俩还是组队去的啊！”
　　吴邪拉垮了脸，他指指前面的张启山，吴邪吐着黑气说：“八爷，再胡说八道，当心有人要割您舌头了。”

　　顺着昨日寻到的铁轨延伸的方向，齐铁嘴却换了另一条路走，他骑着小毛驴在前面带路，脖子上挂着家传的风水罗盘，眼睛盯着罗盘。他们进了那九头山，穿过一片丛林来到一片空旷的平地上，地上都是碎石子儿。
　　“应该是这儿。”齐铁嘴说，一路上他看了这一带的风水，是极佳的风水宝地，这山头外边坟包四起，一眼望去高低不平，像起了无数的疙瘩。
　　“虚塚。”张启山说。
　　“都说张大佛爷能看三代土，这地方我是看到头了，剩下的交给佛爷您喽。”齐铁嘴下了毛驴，他拍打拍打身上的灰，找个地方准备坐下来。张启山却一把将他拖起来，齐铁嘴急得哇哇大叫：“我跟你说我不下去啊！我死都不下去！”
　　张副官和张老倌已经找到了藏在山体的洞穴，杂草丛生还被碎石块挡住，张启山拉着齐铁嘴率先下去，齐铁嘴哭爹喊娘。
　　这是一条人工开凿的通道，有两三人宽，吴邪跟在张启山和齐铁嘴后面，他举起风灯照明，忽然间前方大亮，光线甚至有些刺目，张启山手里打着的是他的强光手电，用得还挺顺手。
　　“启山，这东西好啊，哪搞的？”张老倌羡慕地瞅瞅那只黑亮黑亮的手电筒。张启山指指吴邪：“他送的。”
　　吴邪微笑点头：“见佛爷喜欢，就给他了。”后边有人在笑，原是张副官，吴邪牙有点痒，心想张家这是出了土匪，抢东西不说还硬说是他送的。
　　很快就到了一个空旷的山洞，地面是石砖，铺着寸把厚的灰。手电筒的光照到一个巨大的建筑上，山洞里面高耸一座尖顶塔，半截埋在地底下。
　　齐铁嘴擦擦眼睛：“无极塔！找到了。”
　　“这不是佛塔。”张启山脸色很凝重，他环顾这里一圈，皱眉道：“这东西用来镇墓，这无极塔底下，应该是一座古墓。”
　　“镇墓？”吴邪奇道，“镇墓多用镇墓兽，这地方怎么修一座塔？”
　　“镇邪。”张启山缓缓吐出一个词，便不再说话了。
　　无极塔底下有古墓，规模还不小，此行一遭还真有收货。不过齐铁嘴留了个心眼，他在山洞里绕了一圈，说：“我家那高人为什么要提醒我先找无极塔？我看了一圈，没看到别的路，更没看到有铁轨，这地方恐怕是古墓的大门，是日本人没找到的。”齐铁嘴绕到无极塔后面，用风灯照亮塔身，拂开塔身上厚厚一层灰，露出一段奇异的雕纹。那纹路只有一半，另一半和无极塔一道被埋在地下。
　　张老倌带人在无极塔四周摸索，果不其然发现了盗洞，那是个通向下的盗洞，凿穿地面的石砖。火折子扔下去，半晌不见底。张老倌摸了盗洞的凿痕，他说：“反打的盗洞。”副官也用手摸了摸盗洞的锤印子，果然这个洞是从底下打上来的：“怕是逃生用的。”
　　副官带头下到了下面的甬道中，这底下是一条巨大的墓道，四周的墓砖上画满了斑驳发霉的壁画。这些壁画，每一块砖上都有特殊的菱形对角花纹，镶嵌模压花纹砖。齐铁嘴摸了摸砖上的花纹，他断定道：“这是南朝的葬式，果然该叫了二爷来，二爷家最擅长对付这南北朝的东西。”
　　风灯和一道道手电光打在墓道上，吴邪仔细观察这些壁画，东西确实是南北朝的东西，他见过的都是壁砖画，可这整面墙大幅的壁画，他这是第一次见。
　　“天垂象，天鼓鸣。”齐铁嘴看到了一行模糊不清的字，能够辨别的就是这六个字。“五行家话，天垂象，天鼓鸣，是陨石落在此地，巨大灾难的意思。”他们头顶的壁画齐铁嘴一一解读，差不多是一次天象祭祀活动，祭祀的对象正是陨石。壁画上透露的就只有这么多，再往前走竟然是一条通向地面的矿道。
　　“见了鬼了，这什么墓啊还主动放人出去的。”齐铁嘴叽歪念叨，他们出来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矿口，矿口堆满了推车和各种生锈的铁镐。出了矿口，外头是一处营地，看上去以前有军队驻扎过，遍地都是死尸，面朝地趴着，和火车上的一样，这些尸体都是日本人。副官指挥手下把尸体都翻过来，齐铁嘴看到这些人的嘴里，都是白丝。
　　张启山下令放火把这里烧了，浓烟掺着恶臭，尸体在黑烟里发出“劈滋劈滋”的怪声。他们回到了那矿山口，仔细检查这里四处散落的工具。
　　“咦？”齐铁嘴蹲在矿道的轨道上，他发现了插了横木边上的两根银针，针埋得很深，但是两根针左边冒出来的是黑色，右边的却是银色，齐铁嘴识的。齐铁嘴把两根针抽出来：“一正、一反。”
　　张启山发现齐铁嘴手里的针和铁棺里头尸体的牛毛针是一样的，他说：“看来你家高人在这里当过矿工。”
　　“这是留下来的信息，这一正一反……”齐铁嘴忽然跑出矿洞外头，这连绵山势正是九头山对高的一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齐铁嘴跑回来，他喘着大气拉住张启山的袖子攥得死紧：“风水是假的，根本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张启山一愣，那边张老倌正在磕烟灰，他一听也愣了，说：“怎么会？”论经验，这里张老倌是老手。
　　“我就说那南北朝的墓怪怪的，”齐铁嘴还捏着张启山的袖子不放，“那无极塔，确实是用来镇邪，可你们想想那墓里除了壁画什么都没有啊。”
　　“壁画上画的是祭祀，祭祀的地方应该不会太远。”吴邪抱着手臂思索，他忽然一动，抬高了声音：“风水是假的……难道！”
　　“没错！真正的墓还在底下！”齐铁嘴呼吸急促，“墓上加了一座墓，改了从外边看的风水，造成这里是一块天然宝地的假象，这根本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而是一块灌了凶邪大恶的凶煞之所！”
　　“这是个风水局，如果真是一块宝地，这局便是为了抵挡邪气入侵，如果是反的，那就是为了不让下面的邪气出来。这底下的东西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竟需要再修一座墓压在上面再加一座无极塔镇压，才能挡了那凶煞，”齐铁嘴举起那一正一反两根牛毛针，“要不是先找到那无极塔和南北墓，就算今天捏着这两根针在这坐个三天三夜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若是什么都不知道贸然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墓里葬的人邪气太重，要反打风水害怕墓气来影响四周的山水气势，古往今来，能够这样的人物太少了。”
　　“八爷，按您说的，数数历史上的人物，您觉得长沙附近，谁能符合了条件？”张副官听得也是一愣一愣，他问齐铁嘴，齐铁嘴抢了他的水壶一口喝个精光，他对着一言不发的张启山努努嘴，小声道：
　　“佛爷，要我说，这只能葬的是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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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8.9.26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