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31、行坐不更名（4）

　　齐铁嘴睡了半个小时，清醒后到张启山身边，这一看他两眼一翻好想再昏死个把钟头。
　　干尸是趴着的，头的角度很不自然，被张启山强行拧了一圈，下巴已经粉碎，正因为少了个下巴，干尸看上去非常狰狞，除此之外身上有一层细细的黑色绒毛。干尸的喉咙被割开，喉咙里有密集反打的牛毛针，针尖对着喉咙的里面，如果喉咙里有任何的东西出来，都会被卡在这些牛毛针处。
　　“看样子是出自行家之手。”齐铁嘴盯着那牛毛针，眼神有些闪烁。张大佛爷下令开膛，他立刻连蹦三尺远。
　　副官用匕首将干尸像剖水果一样剖开，还在里面捣鼓，像一滩糜烂发臭的烂粥，偏偏那伙人还一脸正经严肃脸上表情变都不变。齐铁嘴瞟一眼就绝不再多瞅上半眼，他往边上一瞄，乖乖，他觉得就自己一人是正常人。吴邪一言不发地盯着前面的开膛现场，那神色看上去和张家那些神经病没啥区别。
　　“兄弟，你瞅什么呢？”
　　吴邪的左眼角有那么一瞬间抖了两下，齐铁嘴着着实实是在看着他说话，边上也没有别人，吴邪确认齐八爷真的在叫他。
　　“想看看里头有什么，”吴邪见张启山拿着钢针细看，“八爷，那针是不是有问题？”
　　“上面萃了剧毒，那下针的人是下了功夫的，这尸体恐怕很有古怪啊。”
　　是啊，日本人搞的鬼，不就为了战争。吴邪很难受，他虽然不清楚这棺材隐藏了什么秘密，但他知道更严重的事情。
　　他终于明白所谓开启上帝之眼，没想到有一天用有这道光环的人会是他自己。他知晓未来，知道不久后的1937南京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还有两年后的长沙，会有一把大火将这千年古城烧得干干净净，还知道那抗战转守为攻的关键的长沙会战。
　　太阳在地平线上只剩一个光点，院子里的灯全部亮起来。他看着地上拉长的影子，有他自己的影子，有齐铁嘴的影子，有张启山的影子。
　　吴邪眼底里，是说不出的悲哀。
　　院子里清理干净，铁棺椁抬走后，副官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交给张启山。那是一枚顶针，有很多的坑坑点点，问题不在此，让人揪心的是那顶针上面刻着的图案——杜鹃花。
　　“一月花开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从张启山手里拿过顶针，齐铁嘴咂舌，声音渐小。
　　晚上，吴邪蹲在大铁门外和驻守的亲兵借烟，他不敢进去，张启山现在还没睡下，他不敢进去面对，他还没想好怎么和张启山说明身份。
　　抽完两支烟，吴邪又控制不住去想河岸边的人。很明显这里有更大局在等他，他不敢想象，未来的张起灵究竟为了什么而接近他。

　　“还有多久，怎么还没到啊？”
　　女人的声音……？
　　“快了，但是我们等会得下来步行，马上进入森林深处，没路了。”
　　这是……张副官？
　　吴邪一激灵，想赶紧看看怎么回事，不过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到。耳朵倒是好的，吴邪听到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这是在马车上。
　　“启山、启山，马上就回家了，你坚持住！”女人焦急的声音很近，就在耳边，看样子这次他在张启山的体内，吴邪想这女人会是谁，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让他一愣。
　　“到这里来真的有用？张家早就人去楼空。”
　　这是、这是我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但这是族长的意思。”外面驾车的副官说。
　　族长？张起灵？又是他！
　　要不是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真想冲出这黑暗去揪住这些人问个明白。有的时候越期望什么就越得不到，没有视觉，这会连听觉也被剥夺了。就在吴邪开始烦躁时，他眼前一亮豁然开朗。
　　张副官背着昏迷不醒的张启山穿梭在树林里，后面跟着一男一女，那个男的正是吴邪。
　　又开始当追踪摄影机了。吴邪想着，但心里那股堵劲消失，虽然只能瞧见这些人的背影，但好歹比听不见看不见强多了。
　　针阔混交林，这是长白山下。吴邪一时间溜了神，就是这一走神，眼前的画面就变了。
　　棺材，到处都是棺材。
　　这是个巨大的圆柱形的房间，是岩石开凿，沿着石壁是竹和木构成的架子，那上面放满了棺材。房间底部是满铺地面的浮雕，浮雕中心有一个高台，高台上面似乎别的东西。
　　吴邪心中所想，他这台全自动摄影机便动了，将角度调整垂直。
　　那高台的中央是一个黑色的器皿，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打造，只是那形状直叫他头皮发麻。那器皿的凹陷是两个人形并列的形状，各自有一条手臂交汇在一点。而这房间底下铺的石像浮雕，是麒麟。
　　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多棺材，干什么的？这中间的又是……那是什么？
　　吴邪注意到石壁最高的那一层摆放了九具棺材，其他的地方都是摆的满满的，只有最顶上一层只放了九具。那九具棺材不太一样，它们上面有数字，从“一”标到“九”。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大门缓缓打开，张副官背着张启山匆匆跑进来。
　　“族长！我们到了，您在哪儿？”

　　“咚！”床板被捶出一记闷响，吴邪大汗淋漓。“又做梦了。”喘了好几口气，他一抹脸上，汗还在流。“我怎么一回来就做这些莫名其妙的梦！”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在桂林他的睡眠没什么问题，吃的好睡得香，可这刚回来第一个晚上就开始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才夜里三点，吴邪咂咂嘴感到口渴，他披上外套下楼去喝点水再出门去散散心。关上房门转身，这一转身，他看到隔壁门缝里透出来微弱的光线。
　　他还没休息？
　　房间里温暖得让人发困，床头亮着灯，吴邪左看右看却没看到张启山的影子，他进去转了一圈都没发现张启山。
　　“佛爷？”
　　有一个隐藏的门形，就在张启山床侧的那面墙上，前头放了挂衣架被他的大衣挡住，要不是没有关紧又有光透出来，吴邪还真发现不了。他犹豫要不要进去，张启山定在里面，要是他这样闯进去难保会被张启山误会，但是吴邪心突突地跳，他想进去看看，鬼使神差的念头。
　　暗室很小，里面仅有一套桌椅，张启山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穿着蓝色的睡衣，领子一圈有些润，头发没有干透，应该是刚洗完澡不久。吴邪想叫醒张启山，余光却瞥见张启山肘拐子底下压着东西。
　　上面有字，看上去是一封信。
　　吴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进来，不知道他又为什么想去拿那张纸去看上面的东西，他想他一定是跳河脑子灌多了水，这些水现在都没倒出来。
　　张启山力气在大一点他的腕骨就报销了，再一眨眼两根奇长的手指就锁在喉骨间，吴邪相信，只要他再动一下，他的脖子就会被干净利落地扭断。
　　头发湿漉漉的还很乱，张启山眼里还带着睡意，正是这股迷雾的朦胧，吴邪心头一跳，不愿去看他的脸。
　　张启山好多天没休息了，根本没时间让他合眼，他眼里的血丝还没褪去，甚至越演越烈，等他看清吴邪，他皱眉道：“是你？”
　　“我出来喝口水，看到房里有光，就进来了。”
　　张启山通红的双眼盯着他半天，一股子冷意就从吴邪后背往上爬。只听张启山冷笑一声：“顺便找找东西？”他拉开抽屉，里面有一把枪。
　　吴邪被枪指着，他举起双手，紧张道：“我要是真是敌人，我有很多机会能杀了你。”他没放过张启山的动作，那张纸似乎不简单，因为张启山就算拿枪指着他，也不忘了弄点废纸过去把信遮挡住。吴邪更好奇了，眼神收不住地往桌上瞄。
　　“你看什么？”
　　吴邪赶紧咳嗽一声，那枪好像又离得近了点儿？
　　“佛爷，佛爷，”吴邪赔笑着，“这东西危险，先放下？”
　　张启山表情冷得掉渣，吴邪知道他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恐怕交代在这里的就是他自个儿了。
　　“佛爷，您不是给了我一天时限嘛？时间还没到呢。”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说，就到底下说给阎王爷听。”
　　“别啊，阎王爷他不见得愿意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边笑得像只狐狸，一边小心拨开了枪。吴邪歪过身子绕过枪，他到张启山身后，给他捏肩捶背。
　　“佛爷，我说，我这就说，我就是怕吓着你。”
　　“再啰嗦一枪崩了你。”
　　“别别别，”讨好卖力地捶肩膀揉胳膊，“你看，你留我在这儿，一是因为我知道张家，二是因为我和狗五爷长了几分像，是不是？我的确和狗五爷关系不浅。”
　　“嗯？”
　　“我名字是爷爷取的，他给我取名叫吴邪。”
　　“你爷爷是谁？”
　　“狗五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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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8.9.26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