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192、未有团圆意（3）

　　我先一步回到长沙，躲在北正路2号张启山房间里，像个木偶一样坐在沙发上，连天连天地灌酒。我犯贱跟去了北平，想看看张启山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尹新月的，可我看到的和吴邪看到的有多大区别？不就是那见鬼的一见钟情吗？人就是这么贱，没忍住好奇心完了我躲在角落里哭得稀里哗啦。
　　过了两天张启山回到长沙，尹新月也跟着来，我听到了楼下热闹的动静，哈哈，有她在这栋房子不会寂寞了。

　　房间的灯开了，张启山关上门转过身来，他看到我的那一瞬脸上的笑容凝固下去。
　　“笑那么开心呢？”我对他晃晃手里的空酒瓶，“嗝”打了个酒嗝。
　　张启山那个笑容是留给尹新月的，在楼下时小丫头胆大包天和他谈条件，还当着旁人的面不客气地在他脸上轻拍了几下。
　　“喝多了？”张启山把倒在地上的空酒瓶捡起来，我不由分说把他拽到身边坐下，跨到他身上，双手撑在他脸侧。
　　“没人陪我，就只好喝酒了。可惜，喝不醉。”
　　“起开。”
　　“别动！”面对面不过两只拳头的距离，我对他吼了一嗓子，吼得他反射性脑袋往后仰了仰。我双手抠着沙发背，低头抵在他肩膀上，努力练习表情怎么笑比较好看。
　　“一见钟情？”我闷闷地问。
　　“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尹新月？”
　　他没答话，看上去也不准备回答我，这种沉默代表了什么就不言而喻了。我笑他，还拍拍他的脸：“喜欢就喜欢，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害怕我知道啊？”他皱眉把我的手挥开，我“啧”两声不满道：“凭什么她可以，我不能。”
　　“别瞎闹。”他不客气地把我整个人推到一边去，我干脆躺在沙发上和他聊天：“既然喜欢，怎么心口不一。”
　　“我要打仗，她跟着我……”
　　“借口，”我截断他的话，“这话也就吴邪会信。”
　　“你明知道原因，干什么要问我？”他语速加快了些。
　　“我就想听你亲口说。”
　　“你烦不烦！”张启山站起来大吼，我被他这突然的吓得直挺挺弹起来。
　　吼我？我当即火气也冒了上来，手往他领子一抓，但生生在半途顿住，慌忙在衣服上搓搓手，握住他的双手，对他转了笑脸道：“我的错，我的错，别生气好不好？”
　　“发什么神经！”他像被踩了尾巴一般退远了，仿佛我是什么病毒一般，我往前一步他就往后退，我俩在房间里转圈圈，我就是锲而不舍。
　　“张启山，我也喜欢你，我比尹新月先来的吧，你屁股后面一长溜爱慕者里头，能不能有我的姓名？”
　　“你拿我寻开心也得有个度。”
　　“谁说我拿你寻开心了？对，我也是一见钟情，就咱们见面第一晚。”我忽然跑到他跟前，紧紧抓住他手腕，强行抓着他的手“咚”一下打在我额头上。“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拿枪指着我，就像这样就像这样。”我跌跌撞撞跑到他床头去，翻开床头的柜子拿出一把匣子炮塞他手里。“指着我、对拿着它指着我，我喜欢你拿枪的样子，喜欢你拿枪指着我。”
　　“放手。”
　　好疼，他打我，打得我整条手臂都震得疼。枪飞了出去摔地上，我在他面前摇摇晃晃站不稳，我眼前都是重影，还有水汽。
　　“给我个机会。”我捡起枪，慢慢举起——指着我自己的头。
　　“齐羽！”
　　“给我个机会！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觉得我还可以争取一下！”我稳稳地顶住我的太阳穴，我终于看到张启山紧张的表情了，哈哈他还挺担心我的嘛。脑袋好重好重，我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但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听不见了呢？
　　“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现在我又回来了，我想努力一把，你不要拒绝我，让我把那四十年弥补回来。就一次，就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好不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先冷静点，”他尝试着向我靠近，他朝我伸手，“听话，把枪给我。”
　　“你答应我！”我再看不清了，模糊一片。我作势要开枪，张启山立刻就往后退，他试图安抚我，我根本不想听他说一个字。“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死，还没死过呢，没准这一枪下去我真的没了呢？”
　　“放下枪，我们坐下来说，好不好？”
　　“不好！”我嘶喊道，“你只会搪塞我！只会哄我！只会骗我！你答应我，你不许娶亲，不许喜欢别的人！答应我！”
　　“好！”
　　“你说什么？”
　　“我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哈……”匣子炮从我手里滑落，我双手盖住脸，顿时掌心全是泪水。我开心得不得了，他答应了，他竟然答应了，那我这样算不算是改变了历史？我做到了？改变了的话，以后会怎么走？不、没事没事，大不了我杀了吴邪，就让我代替他，一辈子留在这里。
　　“张启山，我一直觉得你对我就像哄小孩，你、你这次，不是也在哄我的吧？我不管啊，我当真了。”

　　“叮——叮——叮——”

　　两只二响环碰撞，三声连响，张启山无奈地把手收回去，而我开心得像个傻子一般。
　　“我们说好了啊，你不许变卦。刚刚这三连响，就是见证。你看，老天爷都发话了，你有二响环，我也有。”我念叨个不停，他忽然走开了，我往前一捞：“别走！”

　　动不了，有人嵌住我的肩膀，那人手上的力道堪比重型的机械臂，再用劲点我的肩骨就此报废。地面上有倒影，我此时才注意到影子，那人影我熟悉得不得了。
　　张起灵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不可能大摇大摆走门进来，我回头瞧瞧窗子，窗帘被寒风吹得乱飞，雪粒飘落进来在窗台底下结了一层冰棱。
　　“你又骗我！”我第一反应是质问张启山，地上都结冰了，张起灵应该是进来有一会儿了，而张启山不过是为了稳住情绪哄我罢了。张起灵扣着我，我没法动没法去抓张启山问个究竟，张启山不想和我交流，他甚至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张起灵往我脊柱上按了一下，我登时单膝跪下来，浑身脱力脑袋都抬不起来，连眼皮都很沉重，我的意识还在，能听到他们说话，我还是强了那么一丁点啊，至少没有没出息的两眼一黑。
　　“你有什么打算？”我听到张起灵在问他。
　　“打算？”张启山反问。
　　“尹新月，她喜欢你。”
　　“我和她不会有，我会送她回去。”
　　“哦。麒麟竭我带来了。”
　　“不需要。”
　　“夜里三点，北城门外来见我。”

　　再次回到岳麓山里江家的老宅子，不是我想回这鬼地方，我是被张起灵丢过来的。这老宅子很大，里面有一个地下室，张盐城在这里弄了什么古怪的禁制阵法，我进来了就只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一步一步走出去，等张起灵走的时候把大门一锁，得，我就在这过年吧。眼看除夕春节将近，我还想过大年时叫张启山想办法给我弄个人披面具来，我装作他家里的人过去蹭蹭年饭，顺便还蹭蹭被窝，这回啥都没得想头了。
　　多亏了张起灵给我的重击，还有一路上刮得人都站不稳的北风，我血管里跑的酒精溜了个干净。
　　张起灵站在一旁冷冰冰看着我，我清楚他为什么把我关这来，因为我差点闯祸，我差点去影响了历史的车轮，恰巧张起灵找张启山有事撞见了就把我带走，不然处置我的会是张盐城。张起灵知道我的身份，他知道我是来自比吴邪还要未来的吴邪，但他也仅仅知道这一点罢了，他只知道我不能够暴露身份。
　　我颓然缩在墙角，垂头丧气，我好像忘了我说了些什么，忘了我说的每一个字，又好像都记得，我怎么不记得，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我仍旧与吴邪没有区别，没有勇气，我甚至需要靠酒精才敢把心里话发泄，可笑我瞧不起吴邪，真不知道我哪来的资格。
　　“在这冷静冷静。”张起灵说。
　　“明白。”无声苦笑，“对了，你找张启山有事，怎么不说完就走，干嘛还约到城外。”
　　“不好动手。”
　　“啊？”
　　“我们两个动起手来动静太大。”
　　张启山北平回来的第一个夜里、城北门外的树林、张启山和张起灵见面……吴邪会藏在树林里看见他们。
　　无语啊小哥，搞半天你约他半夜出去就是为了方便打架？
　　张起灵要张启山回张家，张启山不肯去，张氏快递董事长带着麒麟竭送货上门，结果对方还是不要。行，不要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出来，打一架。
　　你们姓张的真是可爱呢。

　　小哥还是比较好说话的，我态度端正地反省自己的错误，发誓再不会犯第二次了求他别把我关这破地方，他只关了我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放我出来了。
　　他告诉我他把麒麟竭给了张启山，我不敢言语，他所说的“给”分明是硬给人塞进去好嘛。小哥不是说一不二，他是不说废话，能动手不哔哔，尤其是张启山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
　　他还告诉我吴邪当时躲在附近偷听，我笑笑说我知道，你们一早就发现他了，临场演起戏来耍他，他还真以为你俩是兄弟关系了，傻得可怜。

　　吴邪因为撞见张启山和张起灵的会面，因为听到了他们俩的联手戏言，吴邪回去和张启山对冲了，张启山把吴邪赶了出去，过年都没喊他回去。这一次冲得很厉害，我的记忆要是错位，吴邪这一次……说了很劲爆的话。嘤嘤嘤，我都脸红了，真讨厌。
　　有了北平之行的经验，我学乖了，该安分守己一点，别跑去那大房子里凑热闹，别自己给自己添堵，去那房子里哪会有啥好事等我。满城都晓得北正路2号来了个天仙般的人物，是赫赫有名的北平新月饭店的掌上明珠，人们都说尹新月和张启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啊，是啊，我承认，没错。

　　我在北正路附近的小巷子里摆了个小摊卖小糖人，多数时候是缩角落里抽烟，我搞不懂为什么大年初二我要搬着小板凳出来吹冷风，大街小巷上看看哪家不是关着门的。就当我准备收拾收拾走人时，我好死不死地瞟到那大院子里有人出来了。
　　张启山下午赶了两场会议，一场部队紧急召开的战略防御部署会议，一场省里走程序的大会。我在省府高墙外头等他，算起来挺多天没见了，想拉着他出去走走散散心。
　　等会议散了，眼看着一个个大官小官陆续出来，我伸长脖子瞧老半天都没瞧见张启山的影子。直到太阳西沉只剩三分之一，他才夹着笔记本子慢慢晃出来，眼神迷离。我好想冲过去当着他的面哈哈大笑啊，离谱啊，搞半天你张启山开会也会睡觉啊？
　　巷尾有人来了，尹新月抱着油纸袋正乐颠颠地过来，我登时头皮一麻，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唰”一下转头往张启山那边看过去，恰时有一道人影从路边的电话亭里冲出来一拳砸在张启山脸上，把他推搡到墙上。

　　“不、不、不行……怎么会是这样……”我的血液在飞速倒流，脖子后面一片冰凉。
　　尹新月，她已经慢慢停下脚步，定定地看向那边，用探寻的、疑惑的、不解的目光。我冷汗热汗一块急得满头，我想去阻止吴邪，但脚底就和生了根一般，一步都迈不动。
　　“不能让她看到，不能让她看到……”

　　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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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应66-78.
我跟泥萌港，我这flag还真不一定倒……
对哦我才发现我被紅锁死解不开的那张车竟然是110章……真是……打110了x
2019.1.8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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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8.4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