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154、镜像与真相（3）

　　驻军司令办公室里，张日山手里拿着一沓照片，他把照片一张一张仔细地铺开铺在桌上，这些照片都是从天上拍的，拍摄到的是罗布泊沙漠西南角的绿洲一带。
　　“佛爷，这些照片……”张日山很想问张启山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但一抬头就看到坐在桌后的张启山冰冷着一张脸，帽檐在他眼睛上打下黑影，显得有些可怖。张启山死死盯着桌上的照片，他目光直勾勾的，像两道幽黑的利刃。
　　“佛爷……？”张日山试着唤他一声。
　　“啊，怎么了。”张启山终于松动了神情，张日山从照片中挑了一张推出来放在张启山面前——照片里一群异种人的当中，有一个高高瘦瘦的黑影。
　　那个人浑身上下裹得结结实实，张日山指指照片上的人，说：“我检查了所有回来的照片，只有这一张有问题，这个人好像……应该正常人吧，他为什么会在那群怪物里面，太奇怪了。”
　　“拿油灯。”张启山忽然道。
　　“啊？油灯？”张日山摸不着头脑，电灯不是看得挺清楚吗？他不明白张启山提出要油灯干什么。他被张启山瞥了一眼，张日山便不再多问乖乖去拿了油灯来。张启山把灯罩去掉，捏住那张有黑影的照片一角放在火焰上，看着它烧毁殆尽。
　　“佛爷！这——”
　　“闭嘴。”

　　哨塔的灯光彻夜巡看着四周，这一带沙漠被驻军封锁得严严实实，重兵把守，无论从里面还是从外面，都休想有人能蒙混过关。
　　张启山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张日山跟在他身后，两人一道穿过封锁线后张启山还在往前走，很快就离开了封锁线的驻军。张日山赶紧叫住他：“佛爷，不能往前走了，太危险了。”
　　“你回去。”张启山头也不回继续向前。
　　“可是……”
　　“回去。”他侧过脸了冷冷一瞥，张日山便钉在了原地，张启山从没有用过这样冰冷无情的眼神看过他。张日山没有多想，他觉得张启山可能心里藏了麻烦事，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但是那个方向是往绿洲去的，实在是太危险。张启山已经走远了背影只看得到一个小小的黑点，张日山不敢违抗张启山的军令，他犹豫再三还是返回了。

　　今晚的夜幕只稀稀拉拉挂着几颗星星，最亮的北极星还没闪两下就被一层薄云遮蔽。
　　他已能看到那些东倒西歪怪异的群体，张启山远远站住脚点上烟深深吸一口，才继续往前走。
　　最外头的变种人只三三两两散在各个方向，越往里面走数目越多，它们都像被按了停止的开关一样，缓慢地摇晃徘徊在原地，喉咙里时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此起彼伏森森恐怖。
　　它们忽然动了，像白天那般被惊扰后集体动了起来，但是不同的是它们并没有向发起进攻，而是有些不安地慢慢朝这边聚拢。张启山前进的方向被它们挡住，但是他没有停下，他不需要停下。他仍旧低头抽烟，甚至不抬头看一眼那些怪物，他只看着他的脚尖一步步往前走。
　　怪物们蠢蠢欲动，却在不约而同地往两边撤退，不消多时竟让出了一条几人宽的宽敞大道。张启山就从这条“大道”当中走过，他弹掉了烟头双手抄进裤兜，他抬头看看天上倒挂的月牙，听着耳边“噗通”“噗通”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地，像海浪一样，它们随着张启山的经过，全都跪下去。

　　云层消散，圆月露脸，月亮离得很近，甚至能清晰可见上头的坑坑洼洼。
　　张启山无视这万人匍匐一路前行，直到那个在等他的人现身。
　　“你来了。”正前方有座塔，是异种人被叠罗汉叠起来的人塔，有个黑影坐在高高的人塔上坐在上，他没有和白天一样裹得密不透风，晚上没有太阳没有光，他可以随意出来行动。异种人从不会攻击他，因为那是具尸体、是个死人。
　　张启山站定脚步，一言不发。
　　“这些都是失败品，”张盐城把他屁股底下坐着的“人”的手臂拽了下来左瞧瞧右看看，很快他嫌弃地扔开，“确实太失败了。”

　　人塔上的张盐城忽然消失了，张启山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因为他面前有两只青白的眼睛正盯着他打量，张盐城那对眼珠子转动起来都是一卡一卡的。
　　“相比起这些失败品，‘彭加木’是优秀的，但是在最完美无缺的作品面前，他也是失败品。”张盐城指指匍匐下来的十数万人，他问张启山：“你看看，他们都向你跪下，有什么感想？”
　　“没有。”
　　又冰又硬的手背在张启山脸上轻轻拍了拍，张盐城沿着张启山走过来的路蹦蹦跳跳，他显得又好奇又兴奋，他在路上蹦跶几下后跳到匍匐在地的异种人背上，从他们的他们背上、头上挨个踩过去跳过去，玩得十分开心。
　　“没有想法？也是啊，和行尸走肉没得区别的失败品，哪怕是同类也不愿多看他们两眼。”

　　“您是故意被拍到的。”张启山开口道，“为了让我看到。”
　　“是啊，因为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派你过来处理啊。”
　　“我现在过来了，有什么事要我做的？”
　　“很简单的，找东西。”他的声音瞬间就到张启山耳边，阴气逼人的冷。张启山一动不动，但他脖子上的一根根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神经紧张，他袖子里的手握紧又张开，他用平静的语气说：“但是，玉已经到您手里了吧。”
　　“咦？你怎么知道？”张盐城疑惑道。
　　“从傍晚到现在，他们的数量并没有增加，说明‘复制’停下来了。”一块绿色的明晃晃的东西在张启山眼前飞快晃过，张启山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他心跳得飞快，指甲尽数陷进手掌。
　　张盐城一上一下抛着那块光裸无杂的玉石，僵硬的死人脸扯出的笑比恐怖电影里的女鬼还要惊悚。“的确在我手里，但是我是捡到的。”
　　“捡到的？”
　　“没错，估计是‘彭加木’逃跑时落下的吧 。”他踢了踢旁边一个镜像人的脑袋，一路踢过去踢皮球游戏一样。“‘彭加木’的原身是个了不起的科学家，他的学习能力非常快，他也是一个不错的作品，毁了有点可惜。”
　　“……”
　　“我的时间不多，天亮前要离开这里。”张盐城抬头看看天，“至于‘彭加木’，我还没抓到，我找不到他，也没办法找到他。”他对着张启山森森笑了，“但是你能找到他。”

　　“我走喽！拜拜之前提醒你，记得动作快点，可别让他落在另外的人手里。”
　　“我明白。”
　　“明白就好。”
　　“等等！”张启山提高声音叫住张盐城，“我有个问题。”
　　“说呗，我知道就告诉你，我要是不知道也别强求。”
　　“进城时，我看到了齐羽和张起灵，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哎呀你们遇到了？”张盐城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很快又说：“你猜猜？”
　　“……我不知。”
　　“我在想，到底是告诉你还是不告诉你，告诉你呢怕你受刺激，不告诉你呢，你肯定会找齐羽问明白，所以啊，晚知不如早知——齐羽和张起灵是来救人的。”
　　“救人？救什么人？”

　　“因为小吴邪在这里，他现在啊……应该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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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9.08.18修
评论区和现在的内容是对不上的，章节位置改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