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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荒漠召集令(4) ...

  •   自北京出发一行包括吴邪在内一共七人,除了他和彭加木,其余的有两个人高马大走路带风的应该是部队出身;还有一名看上去憨憨的男性总是乐呵呵的像个弥勒佛,以及一名大概不到三十岁的女知青,姓熊,大大咧咧的,都叫她熊姐,他俩主要负责后勤。剩下最后一人是个瘦骨嶙峋、留一把灰白山羊胡的小老头,竟还穿着清末制式的马褂,看上去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吴邪扫了眼这一行人心里好有个底,其他的人看不出什么来,他把注意力落在这穿着马褂的老头身上。这小老头姓郑,队伍里都叫他郑大师,听说是北京白云道观里头请来的,很了不得。看来那张“召集令”召集的两个“民间奇人”,就是他吴邪和这位郑大师了。
      就这几个人一块进罗布泊显然是不可能,别说罗布泊了,在一般的沙漠边缘散个步都可能折两个。
      新疆这边还有另一波人马,是来自研究院新疆分院的科研人员,有一名地质学家、一名化学家、一名气象学家、一名考古学家,然后就是几名开车的司机。那些司机都是西北大汉一脸横肉,吴邪凭感觉就知道这些是在风沙里淘过金的,这些人在队伍里的作用不小,放未来的说法就叫做“户外专家”。
      进入沙漠之前,队伍里还加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科学院找来的向导,叫库图鲁克,是个挺英俊的维族小伙子,听说自小在沙漠长大,对这片沙漠熟悉得很,另一个就是请来的翻译了。

      吴邪和彭加木承一辆吉普车,窗外的黄沙翻腾唤醒吴邪的记忆,他想起前往古潼京时与这般一模一样,他又搭上了前往沙漠的车队。
      “彭教授,在火车上时我注意到您一直在翻资料,人多耳杂的我也没敢问。现在问该没事了,咱们这趟是去找什么呢?”吴邪问。
      “找一些稀有的矿物质,”彭加木回答说,“最重要是找到‘重水’。”
      “重水?”吴邪头一次听到这个词。
      “简单说就是重一点的水。”彭教授笑笑说,“重水的氢原子里面要比普通的氢原子多一个分子,相对分子质量是20,比普通的水质量大些,干脆就叫它重水了。”
      吴邪脑子里反复念叨了好几遍,最后心道算了算了,他已经远离学业不知道多久,听不懂听不懂。“那这重水有什么用?”
      “想用来开发核能量。”
      “哦我明白了,”吴邪恍然大悟,“研究原籽弹的。”
      谁想彭加木忽然冷下脸厉声说:“你怎么知道的?”他瞥一眼开车的司机,立刻压下声音悄声与吴邪说:“咱们国家研究原籽弹是最高机密。”
      “我……”吴邪心里捣腾半天怎么圆过去,最后想了想只好把某个家伙卖了。“那个……您知道北京軍區的张上将么?”
      “启山将军?我知道。”
      “我是他亲戚,我也在他部队待过一段时间,听他提过一嘴。”
      “原来如此,吓我一跳。”彭加木松口气。
      吴邪抹一把汗,张启山是一块砖,到处都能搬来用,问题是他用得还挺顺手。“对了彭教授,您怎么知道罗布泊有重水?”
      “我之前来过罗布泊,采集了这里含有水样的矿物回去研究,结果表明罗布泊很可能有重水。”
      “您来过罗布泊?”吴邪惊道。
      “是啊,不过这次想深入到腹地,要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沙漠里的景观一成不变,太阳光被黄沙散射,到处是晃眼睛。吴邪拿出齐铁嘴给他的罗盘,他们正往北行进前往罗布泊腹地,指针很稳,目前没什么毛病。彭加木以前来过罗布泊,外围的矿物质已经研究过,他不需要在外围停留耽误,只接指进腹地。
      罗布泊以前是水泽,是巨大的湖盆,直观感受虽然感觉不出这是个大盆,但到晚上时吴邪看了一眼他的手表,上面显示海拔位置已经很低了。
      夜里十点,安营扎寨。
      屁臌下面的沙子还很烫,沙漠就是火盆,聚热强却难散热。沙漠的天空繁星密布,吴邪坐在沙丘上仰头看星星,密密麻麻的繁星中他用手比划找出来北斗七星。他还记得古潼京的流沙漩涡里,他就是卷在那里面看到了北斗七星。他盯着星空发了好长时间的呆,他甚至在想会不会突然这里来动起来,然后他就回去了?
      进入沙漠的第一天便这般平静过去,大家的交流不算多,行进都听那个叫库图鲁克的向导指挥。
      一连四天行进,白天赶路晚上安营,相安无事。直到第四天时车子不能动了,他们得徒步前进,好在他们的物资还很充足,足够在这里待上个把月。这几天里虽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吴邪还是看出点什么,彭教授的主要交流都是和他的科研队伍,少数时候和其他人聊会儿瞎扯没得什么信息。吴邪看出来彭加木的防备心还是比较重的,毕竟他是领队要对整个队伍负责。除了他自己的同事以及那两名军人,其他人彭加木并没有多信任,就连那两个负责后勤的知青他都有着防备。
      又一个夜晚,吴邪钻出帐篷抽烟,他看到不远处的帐篷外有人,彭教授没睡觉坐在外头看星星。吴邪坐过去递给他一支烟,彭加木道了谢便点上抽起来。
      “彭教授,想心事呢?”吴邪说。
      “没什么,就是闷得慌。”他叹口气说。
      “沙漠里走了五六天了,烦躁很正常。”
      “我不安心。”彭加木忽然说,吴邪愣了一下连手里的烟都抖了一下。彭加木又说:“我姑且相信你是启山将军身边的人,毕竟原籽弹的事他不可能随便告诉外人。虽然你看着年纪轻轻,但既然你从民间进这队伍肯定有你的手段。”
      吴邪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这话里的意思他听得明白。“教授,发生什么了?”彭加木看了看附近的帐篷,其中几个还传出呼噜声,他说:“那些人……我总觉得不放心。”他说的是那几名开车的司机,彭加木的不安并非没有原因,那几个彪形大汉脸上又是刀疤的,任谁把他们放队伍里都不安。尤其现在已经没了车子,靠步行进沙漠,那些沙客对风沙熟悉,在这里动手捏死他们跟捏死蚂蚁一样。
      “他们是西北这边的沙客,我听说干这行的都是亡命徒。“彭加木低声说,“我们招人进罗布泊一般人都不敢来,只有他们敢过来,罗布泊传说对当地人的威慑太大。”
      “也许他们真的只是为了吃口饭呢?”吴邪试着让他放宽心,领队可是主心骨。“要知道现在日子不好过,都没粮食吃,跟着咱们进来一趟虽然苦了点但吃喝管饱,又是他们熟悉的沙漠,谁不愿意来呢。何况你想想我们身上什么都没有,有的也是你们那一沓子的科研资料,但他们拿回去干嘛啊,烧柴火呢?甭担心了。”
      “说的也对,可能确实我多虑了,要真怕这怕那我要他们进队干什么。”
      彭加木的担心吴邪不注重是不可能的,他也感觉到不安,不知是不是进沙漠太久的原因。吴邪翻出来罗盘,指针依旧向北没有变化。

      第九天,停下来扎帐休息时,吴邪发现了一件令人惊恐的事实——他发现他喝的水比以前多了不少。而其他人并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水比平常消耗得快了不少,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消耗变大的。
      “温水煮青蛙。”吴邪喃喃一句。
      营地另一边似乎起了争执,人们都围在一起,那个维族小伙子库图在手舞足蹈,他面目狰狞嘴里念得是维语,他语速太快了翻译都跟不上。
      “怎么了?”吴邪挤过去到彭加木身边。
      “明天我们要继续往前走,他不愿意去,劝我们打道回去。”彭加木皱着眉头,“但是怎么可能回去?已经到了这里了。”彭加木的态度很坚决,他还是要进去。也许是彭加木的表情过于坚定,库图愈加地跳脚,他叽里咕噜说个不停手也没停着乱挥,看手势也是要他们不要往前走了。
      “你告诉他,继续带路,前面没什么问题,我已经瞧过了,咱们这一路都能平安回去。”突然插话的是郑大师,他一路来说话极少,此时他语速很慢,带有很重的京味儿,加上他那副得道高人的打扮,大家都觉得他的话比较靠谱,虽然这些天在沙漠里已经变得狼狈了。
      除了库图。
      他炸哇得更厉害,几乎要上手打人,库图指着郑大师大喊大叫,翻译一脸懵显然没跟得上,吴邪身边忽然有个沉稳的声音说:“他在骂人。”
      “你听得懂维语?”吴邪看了他一眼,是两名军人中个高的那个。
      “以前守过边防,听得懂一点,别的不一定能懂,骂人的话肯定听得懂。”高个军人说得一板一眼。吴邪瞧他那正经刻板模样他不受控制地就想到了张启山,要是换了张启山在这说这么句话,吴邪立马能白眼翻得眼珠子掉出来。
      那边翻译似乎已经整明白库图说的了,他对彭加木一行说:“前面是魔鬼城,不能再走了。”
      “魔鬼城?不对吧。”吴邪反问,他是知道魔鬼城的,在罗布泊的边缘地带有一片雅丹地貌,被称为“生命禁区”和“死亡之海。”“我知道魔鬼城,但应该不在我们这个位置,我们前面是罗布泊腹地,而魔鬼城应该在西边靠近甘肃敦煌一带的吧。”
      “他不是指那个魔鬼城,”翻译接着说,“他说真正的魔鬼城在罗布泊腹地,是一座会移动、会吃人的幽灵古城。”
      “这怎么可能,哪有古城还会移动的,危言耸听了。”营地里不少人唏嘘不已,库图见没人愿意相信他,又开始大声嚷嚷。
      吴邪在一旁琢磨,以他的经验来说,对于未知的地方的传说都有一定的真实性,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当地人对罗布泊传说的恐惧也可能是造成库图现在不愿意继续走的原因。正当吴邪走神之时,地上飞快划过一道影子,吴邪即刻抬头,可天上除了星星月亮,半朵云都没有,又哪来的影子?
      吴邪立刻走远几步拿出罗盘——指针不动了,他用力去扳,可指针像被沾在上面一样纹丝不动。

      等等!
      吴邪心头一凉,他反复咀嚼刚刚库图说的话——移动的古城,吃人的古城,幽灵古城。还有刚刚不知是不是幻觉的黑影……
      会移动的不是什么古城,而是沙漠下面的东西!

      记忆的闸门被打开,吴邪眼前如洪水一样冲过无数碎片,那是他的记忆、是古潼京的记忆,他想起来了,他在古潼京没有遇到什么流沙漩涡,他是被九头蛇柏拖进沙子底下的工事,他想起关于古潼京的一切,他记得他是顺利走出古潼京的,并且他早已完成他计划的关键一步——将黎簇送进汪家。
      沙漠里,吴邪双手双脚开始发凉,他想起来完整的古潼京记忆,这说明他来到过去不是在古潼京而是另一个契机。他想起他梦境里被割喉的一幕——
      或许,吴邪,真的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能莫得资格修文,现在连修文都要听网站的了。唉赶紧搞完。
    2019.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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