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叁）永暮 ...
-
九月，天干物燥，正是沙漠风最大的月份。
随便到街上逗留一会都会惹得满身沙子。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脸色苍白地快速走向风影的宅邸。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件蓝色的风衣。
男孩在把衣服交给了风影夫人，刚开始女人的表情有些疑惑，渐渐地转成惨白，浑身发抖。
鹤见南把风衣抱在怀里，死死抱住，就好像她的命。
血腥味弥漫在空中，鹤见南从小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但没有哪一次，在热血流淌在自己身上时，她会像这次一般感到刻苦的疼痛。甚至左眼被挖去时，都不及现在的分毫。
星月依旧照在高空，晚风微凉。鹤见南失控地揪起刚才男孩的衣领，“风悟？为什么他没回来！他在哪里！”她用尽所有力气摇着男孩，哪怕一个字，告诉她一个字也好。
男孩一直闭着嘴，不肯多说一字，直到三代风影仓央和其暗部的到来，才拉开发疯的鹤见南。
一夜之间，好像什么都变了。
鹤见南三十一年的人生中，从未有哪一夜，像今宵这般绝望。仓央抱着鹤见南，鹤见南靠在他怀里，干涩的眼睛一直盯着手中带血的风衣。她忽然想了很多事情。
风悟两岁学走路摔倒了，但是她在前面看着，风悟不敢哭，硬是忍着疼站起来跌跌撞撞扑进她怀里，撒娇的叫着“妈妈抱，妈妈抱”。风悟有个坏习惯，睡觉喜欢踢被子，他一直不知道她每天夜里都会悄悄进入他的房重新为他盖上。每一年风悟的生日她都会亲手织一件毛衣，可是她的手一生都在杀人，干起这些针线活笨手笨脚，没有一件能送的出手直到今年，鹤见南终于织了一件像样的衣服，鹤见南想，今年生日迟到了好多年的礼物可以补上了。
三天前九岁的风悟对她调皮的笑，“这次任务回来我想吃妈妈做的菜，”然后竖起大拇指，“作为风影的儿子当然会顺利完成任务回来！”
鹤见南的脸颊不知什么时候充满了泪痕。
往后，鹤见南再也听不见有一个糯糯的声音再唤她一声妈妈。
鹤见南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她的一生总是在迟到，总是慢一步。
“仓央，”她喉咙很涩，“我好想他。”
“啊。”他抬着头，沉重的吸了几口气。
他们养育了风悟九年，论感情，三代风影绝对比鹤见南深切。
“阿鹤，我会找出伤害风悟的忍者，一定。”他为鹤见南拭去眼泪，待她疲惫睡去，三代风影才缓缓离开卧室。
他来到风影阁，仔细翻阅三天前风悟接走的那个B级任务。
外面的风越来越喧嚣，吹得风影阁的窗子“啪啪”作响，风影自然是警惕的看向周围，半响，他才走去窗边，抬起手关窗。
“飒——”
三代风影忽然不动了。一个黑小的影子从他背后走出，三代目风影惊的忘记了思考，猛地抱住影子，“风悟！”
“风悟”的手中出现几根千本，全数扎入了风影的心脏。
九月，风是残忍的，如利刃一般，一道一道割破佳人的心脏。
风啊，还在吹。
三代风影失踪了。
派了数不清的暗部去追查始终没有结果，最终以绑架的名义判定三代目风影仓央的失踪，新一代风影上位。
三代风影的夫人恢复旧职。
曾被时光掩埋的旧物渐渐浮出水面。
暗中鹤回来了，杀人如麻，毫无感情，喜欢恶趣味的挖人眼。
后来，便闹出这么个传闻，木叶有白牙，砂隐有黑鹤。
同队的暗部经常听见鹤见南喃喃着“紫云英”，然后她便托住下巴，拿出三代失踪那天唯一留下的丝巾凑近鼻腔。
有日，鹤见南单独的接下一个S级任务，是保护某个尊贵的忍者。
她这一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暗中鹤任务失败，并且生死不明。有关暗中鹤的故事，也成为了啥隐村的传说。
直到五代风影被一个名为晓组织的人劫走。千代带着一名木叶女忍极力追捕。
千代一直渴望能够再见孙子一面，自从鹤见南消失以后，她也辞去了工作隐居起来，人老了，总是希望见一见自己的亲人，只是没想到，会是在战场上以这种方式再见。
开始战斗，她们先毁坏了保护蝎的那只傀儡，蝎的真容显现出来，竟还是离开时的模样。
“能逼我使出这个，老太婆你真不简单。”蝎冷笑，抽出背后的抽卷结印。
“啪”一声，抽卷上方冒出白烟，两只傀儡显现出来。
千代忽然就不会动了。她看着傀儡，好像想起了二十年前。
“你……你竟然……”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收藏品。”
待烟雾散尽，千代差点就瘫坐下来，她扶住小樱，身体颤抖起来，“你竟然杀了三代风影父子！”
赤砂之蝎没有回她，弯弯手指，最小的傀儡便动起来。
千代也拼尽全力与赤砂之蝎战斗，此刻她既悲伤又愤怒。
当年鹤见南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丈夫和儿子，一生极少哭泣的千代，在看到了鹤见南万念俱灰呆滞的模样，竟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面对这具娇小的傀儡，好几次千代都无法下手，小风悟也曾甜甜的叫过她祖母。
撑到最后，赤砂之蝎露出破绽千代才得以伤到他的本体。
无论千代怎么对他说鹤见南的事，赤砂之蝎的表情也不曾变过。
木叶忍者春野樱一拳砸在他脸上，质问他究竟是什么。
蝎嘲笑道，“我既不是人，也不是傀儡。”
后来赤砂之蝎还是死了。
千代也命不久矣。
拖着受伤的身体千代必须检查赤砂之蝎留下的傀儡是否还有机关，一番搜索后千代发现赤砂之蝎占据的第一具傀儡后面还剩着一个抽卷，它很显眼。所有的抽卷都是红色，唯独它是纯白色。
千代拿下那抽卷解开封印。
白烟中，人影渐渐显现。
是一个女人，她长得很好看，安详的闭着眼睛，十年了，千代确认她已经死亡，可她不是傀儡，只是一具尸体，被赤砂之蝎爱护得很好的尸体。
千代眼角泛红，用查克拉线把破裂的三代风影父子找出来，摆放在女人的身旁。
“千代婆婆，这是……？”春野樱不明白她的做法，甚至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她都觉得无比吃惊，刚才与赤砂之蝎的战斗里，赤砂之蝎说过他喜欢收藏傀儡，但这是一具尸体，难道这是战斗前赤砂之蝎杀死的女人？
千代走出山洞，幽然道：“这个女人是十年前执行任务失踪的砂隐黑鹤，也是三代风影夫人。”
春野樱没有再说话，跟着千代走出了山洞。
山洞静谧下来。
一具尸体与一只傀儡，紧紧抱住一只小傀儡。
静静地，静静地。
再也没有风了。
[我等了你十年，你没有来，我就不等了]
[我在我丈夫的衣服上闻到了紫云英的味道便知道是你做的]
……
[赤砂之蝎，你是我见过最残忍的人]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叁）永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