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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毒死她算了 ...

  •   常老欢喜往白宴玖身上泼完脏水以后,一家四口就从盗洞里爬出去了。
      临出去前,白家老二还跪在白宴玖的棺材前一口气磕了三个响头,一边老实巴交的把自己爹的棺材板盖上,一边劈头盖脸的开始数落白三。
      他觉得这个“杜丽娘”实在是个该死的东西,自从他进了侯府以后,他们后宅就没安生过。一路上更是没完没了的怒斥,而且深信不疑常欢喜的“谗言”,认定自己刚下去的时候是眼花了,确实是“杜丽娘”在打自己的爹。
      白歌冷眼在旁边看着,再瞅瞅一言不发的常欢喜,心知那话都是哄着白奉书那个二傻子的。
      她看破,却不愿意点破。
      她第一任丈夫死的时候,如果没人拦着,只怕她也要爬到棺材里晃着那副身子骨质问一句。
      “你怎么就丢下我走了?!”
      所以说,白家的女人是最能理解女人的。
      虽然男人不是很理解男人... ...
      白宴玖跟着他们下山回到白府,白奉书都没停下嘴里的唠叨。
      即便白宴玖说了很多次,我真的没有打你爹,我就是抬起来看看他,不是让我找丢的东西吗?
      白奉书还是坚定不移他不是个好东西。
      他告诉白宴玖:“我爹是什么人物?你也配碰他。”
      气得白三爷对着自己的脸揉了好几百遍,心说,老子碰了,能怎么地?
      自从坟内走了一遭以后,白宴玖的身子骨就又通体舒畅了起来。
      先是太阳地下能走了,气色比前段时间好了,连皮肤都越发变得充盈起来。
      他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存在什么症结,上次匆匆一趟,到底还是没弄明白,究竟是棺材养他,还是骨头养他。
      没事儿的时候,三爷就拿出那条被常老欢喜晃掉的肋骨比划着。
      手指尖触到骨头上,就是一阵阴森舒爽的凉意。可见自己的骨头于他而言是个好东西,索性用个绳子缠在了腰上,天天带着。
      常老欢喜自上次墓室一行后就病倒了。
      白宴玖刚听说这事儿的时候还挺开心,甚至有些偏激的想,常老欢喜要是咽气了,是不是也能跟他的魂一样,一起飘出来了。
      那岂不是比活着好?
      后来得知她只是偶然风寒,又觉得很丧气。
      风花端药去喂她的时候,他也跟着看过几次,觉得气色恢复的都挺好,不太开心了。
      转脸又跑到后厨捣鼓了一堆破草药。
      他打算毒死常欢喜。
      白宴玖生前精通歧黄之术,其师父又是各中里手,自然知道什么药性跟什么食物相克。
      常老欢喜染了风寒,那就是寒症,寒症不易碰金银花和白菊。而白菊又跟常老欢喜现下服用的一副药,药性相克。
      三爷就在小厨房里拿着口石头罐子捣白菊花。
      此时已经入夜了,外头打更的梆子敲了三下,守夜的也都打起了瞌睡。
      没人提防暗夜中一道身影从窗户口悄没声息的跳了出来。
      常老欢喜肚子饿了,一连几日的清淡小菜让她嘴里能淡出个鸟来。她决定去小厨房溜达一圈,看见荤腥就吃,明日后厨有人问起来,她就栽赃陷害说是小丫头偷吃的。实在不行,就说是风花吃的。左右不能委屈了自己这张嘴。
      常老欢喜摸进厨房的时候,白三的菊花碎已经捣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压成饼子往药壶里放。冷不丁看见他准备“害死”的人突然出现,也是被唬了一跳。
      常老欢喜一见屋里有人,下意识就去抓他的胳膊。三爷反手一档,三招之后,常老欢喜知道这是谁了,冷着脸说。
      “杜丽娘,你怎么在这儿?”
      晚上的月光地亮的不太通透,外头白蒙蒙的,也看不清后厨里是个什么模样。
      两个人影面对面的站着,只能模糊看到对方的一个轮廊。
      常老欢喜因为近些时日一直都在病榻,因此并未梳高鬓,长及坠地的裙摆拖的老长,站在白三面前仰着脑袋望着,比年轻的时候还矮,就像个没长开的半大孩子。
      白三看着喜欢,抬手盖在她脑袋顶上,拧着她灰白的脑袋说。
      “你倒是先问我?你偷跑出来又是要做什么?”
      常老将军自认身高确实是输了,然而气势和年纪都在“杜丽娘”之上,现在“杜丽娘”这么拧她的脑袋,就是在亵渎她。她自然是半分都不能让的,抬手就撸下了他的胳膊,脚下一点,直接跃到了灶台上,居高临下的对他说。
      “这里是老身的地盘,老身要做什么还用得着向你报备不成?”
      白三瞅着她那副蛮不讲理的臭德行笑了,招手说:“不就是嘴馋了想吃肉吗?你下来,我知道有口锅里温着酱香牛肉呢。”
      过去常欢喜得了风寒也是这副德行,大半夜跑出来找肉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白三生前还能看着她一些,没想到他走了,众人也就忘了她这个毛病了。不知这人背地里来厨房偷过多少肉吃了。
      常老欢喜站在灶台上没动,不想在一个“小辈”面前为一碗酱牛肉折腰。
      然而白三径自走过去掀开了其中一个灶台的盖子,立时有一股肉香沁入心脾。
      常老欢喜不着痕迹的咽了一口口水,白三再抬眼看时,她已经站在他身边了。
      常老欢喜面上还是在端着,双手拢在袖子里,漫不经心的说。
      “把它端出来,牛肉温久了都嚼不烂。后厨的人真是越发不会做事了。”
      白三也不拆穿她,抬手从里面把牛肉拿出来,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小几是小厨房几个厨子平日用饭的地方,旁边一溜摆着一张条凳。
      常老欢喜就着那条凳坐了,打眼瞅瞅白三,发现他还站着,就开恩似的招了招手说。
      “坐下一块吃吧。”
      白三双手环在胸前,意有所指的说。
      “这是又想把锅推给我了?”
      常老欢喜捻了块大块儿的放在嘴里嚼着,含糊不清的说。
      “这次这口锅又不重。”
      其实常欢喜跟白宴玖的脾气一样,平日除了不会坑彼此以外,对任何人都是忘恩负义的。
      就像上次他们下墓,她栽赃嫁祸给“杜丽娘”以后心里也没生出过什么愧疚。黑锅这种东西,自然都是要甩给别人的。
      两人摸黑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两双筷子,一碗牛肉,三爷本来是不饿的,却还是往嘴里塞了不少。
      他担心常欢喜年纪大了,吃多了油腻晚上会积食,因此尽量多比她吃一些。手里捣了大半天的白菊花饼,最终也没下得去手扔进药壶里。
      白三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得患得患失的。
      他突然非常害怕,若常欢喜真的死了,魂魄却没有跟着一起出来,或者,直接飘散了,他该有多孤单。
      时别三十四年以后两人第一次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菜色只有一碗撒着香菜沫的酱牛肉,白三却吃的那样踏实。
      常老欢喜说:“牛肉有点咸了,加个汤吧?”
      白三支着脑袋看着,笑说:“你要给我熬汤不成?”
      常将军做的菜,可不是正常人能吃的下的。
      白宴玖还记得他爹第一次来他们府上,常欢喜撸着胳膊下厨做的那一桌子菜。
      刀工确实好的没话说,只是味道嘛。
      用白太傅的话说:“后厨以后就别让欢喜进去了。”
      现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常老欢喜问他要不要喝汤,这实在是个十分新鲜的事儿。
      常老欢喜没理会白三的调侃,拎着裙子走到灶台边儿上,随手拿了一只骨头棒子丢到一口汤锅里说。
      “这东西不就是用白水煮一煮?开了撒点盐就能喝。”
      说着麻利点火烧柴,盖子一扣,完活儿。
      三爷起初还坐在小几边儿上等着,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又一时想不起来。及至常老欢喜煮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候,突然叨咕了一句:“这骨头怎么没有肉香?”整个人都赫然如晴天霹雳炸了脑袋。
      这屋里哪有什么肉骨头,常老欢喜炖的分明是自己从六堰山带回来的那条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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