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人格治愈系统》圈耳

15、呆呆的老学究上线

　　托尼像一条受惊的狼一样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眼睛的颜色越来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整个人看上去颓废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只是觉得人类的社会很可怕，那个男人即便再如何讨厌顾青川这个人的存在，也不可能残忍到用自己的孩子去换取无谓的利益，可怕，可恶。

　　托尼跑的实在太累了，无力的停住了脚步，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仅有的空气，心脏砰砰的跳动个不停，下一秒又会在不自觉的时候停顿一秒，再犹如高楼坠物般咚的一声，回归到正常频率。

　　周围的行人匆匆而过，指指点点，却全部躲的远远的，这个世界就是这般冷漠无情，如今托尼终于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经历过什么，又险些失去什么。周韵一身血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像电影般过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他的脑袋却支撑不住这样的负荷简直要炸开了，就在他连勉强站立都来不及之时，被捞进了一个温厚的怀里。突然之间的接触让托尼还算清醒的意识产生了想要躲开的冲动，下一秒便闻到了那种让他熟悉并且安心的气息，本想挣扎的手安静下来，紧紧的握住陈汀的手腕，哑着嗓子费力的解释道“不是我，周韵不是我推下去的......”说完人就软了下去。陈汀试着叫了叫他，没有反应。

　　陈汀一直监视着托尼的动向，在他突然毫无征兆的离开顾家之时就觉得奇怪，短时间内没法探知顾家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跟着定位赶紧确定托尼的情况，如今听了他的解释，就将当时的情况了解了一个大概，不禁眯起眼睛，顾苍海这个人，未免太放肆了些。

　　陈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街上人来人往，顾青川虽然不怎么在大众面前露面，却难免有无心之人做出有心之事，现下只好先将人安顿好，再想接下来的解决措施。想着已经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往车的方向走去。

　　等陈汀和托尼到家之后，消息已经铺天盖地的撒了下来，类似顾家兄弟疑似不和或者顾某某将亲嫂推下楼梯的新闻简直霸占了各大媒体和自媒体的头条版面，陈汀将手机扔在桌子上，才看向床上昏迷的人。这个事件对托尼来说打击不可小觑，很有可能影响他的治愈进程，已经明显融合的人格万一再次分离的话，后果很难预测。

　　正因为这样，此刻陈汀才格外的坐立难安，一边观察着程序的进程，一边注视着托尼身上各项指标和监控线的变化情况，总得来说还算稳定，只是忽然注意到那条关于目标的线已经达到饱和，这对他来说很意外，这条线满格的话，托尼很可能和顾青川完全融合。陈汀再次注视着床上的人，托尼又一次出现了眉头紧皱冷汗沁出的状态，和上次他强行召唤顾青川的时候反应差不多，是什么目标让他忽然和顾青川的主人格找到了互通点？他虽然很想探知，却是靠电脑程序做不到的，如今只好盼望着人能赶紧醒过来，至于醒来后能见到的是谁，陈汀却无论如何也没法预知，托尼的人格线越来越弱，如今还在呈现继续衰弱的形势，他虽然期盼这一刻的到来，却有些不忍，不该让这样的结局促成他的计划。

　　医院中已经乱成一团，大财阀顾家长媳因意外导致流产的消息一经流传，媒体早早就等在了医院门口，只不过这家私人医院管理严格，无论想何种方法也无法混入，只好举着摄像机仰着头，将视线定格在某个他们自认为有爆料的房间窗户上，幻想着从中探知到什么伟大的秘密。

　　顾苍海在医院走廊中，表情宁静而祥和，看着楼下的喧闹和沸腾，莫名有种快感，身后封思梅完全忘记了风度和优雅，哀怨的瘫软在医院的长椅中，而闻讯赶来的周家夫妇相互搀扶着，等待着医生的宣判结果。周韵的母亲更是哭的险些昏死过去。封思梅总算找回些理智，站起来握住周韵母亲的手，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周家虽然不如顾家实力雄厚，在商界也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周老先生是信徒，不沉迷女色，家里更是只有周韵一个宝贝女儿，宝贝的不得了。

　　周韵母亲停住了哭声，恨恨的看着封思梅，“是顾青川那个小孽障造的孽？”

　　封思梅脸色忽然冰冷了下来，“亲家这是什么话？意外谁都不想发生，既然是意外，又能说出什么对错来？”

　　周韵母亲显然没想到封思梅这般护犊子，简单一句意外就将自己女儿流产的事揭了过去，手掐上封思梅的胳膊肘，用尽了力道，“别的不说，顾青川不跪到我家小韵面前求得原谅，这事我不会罢休。”

　　周涛还算理智，扯了扯孩子母亲的手，“说的什么话！胡闹。”

　　周韵母亲撇了周涛一眼，“孩子不是你的吗？你不知道疼我却疼的心脏疼！”

　　封思梅反而笑了笑，甩开对方的手，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们一眼，“不罢休？怎么个不罢休？离婚？”

　　“你！封思梅！”

　　顾苍海看戏一样连上前劝阻的心思都歇了，他的计划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顾振德会为周家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无暇他顾，他的时间又多了些。只是忽然想到顾青川那张清俊的脸，玩味的在嘴里品了品味道似的叹了声气，委屈一下，以后再加倍疼他好咯。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宣判结果，周韵因意外导致流产，胎儿目前只有九周的大小，性别还无法鉴别。周韵有轻微骨折和脑震荡，后续情况还要继续观察。

　　顾苍海道谢，对着周韵的屋子冷冷的注视了片刻，转身离开。

　　天气情况急转直下，早间还晴空万里，到了午后变狂风大作，不久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陈汀又如往常一般，坐在窗前的藤椅里，面前摆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等待着床上的人清醒过来。他如今已经完全确定，托尼再也不会出现了，虽然结局来的有些突然，却算是这半个月来唯一可喜的消息。

　　“这是哪里？”

　　声音很轻，几乎要被窗外的雨声吞没，可是陈汀还是敏锐的看向声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对方弹了起来，审视的看着陈汀的脸，回忆着自己仅有的人生中有没有面前之人的影像。

　　“你是谁？”

　　陈汀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了下去，床垫的塌陷让床上正襟危坐的人有一瞬间的危机意识，拉紧了被子将自己从脖子开始盖住，“男女尚且授受不亲，你随便出现在我的身边，又不肯报上姓名，一般看来不是和顾青川熟识，便是和其中某一种人格熟识，很抱歉，我是孔生，而且我是顾青川的人格之一。”

　　陈汀了然，这是腐朽的老古董孔生来了，不禁有些头痛，想了谁也不曾想到他会第二个出现，按理说他的人格性不强，只是对自古以来的人文道德和行为理念有偏执和坚持，崇尚一切从古代流传至今的学术理论，并且严格遵循。想想却觉得出现的也算贴切，托尼因被人冤枉和害怕才会忽然醒悟，思想中关于道德伦理的念头占据了主导，才会催促孔生忽然降临，只是最近的日子可能要有些苦闷无味了，陈汀看着顾青川的嘴，可能还要有些禁欲的念头才好。

　　“这位先生还不肯报上姓名吗？”

　　陈汀笑了笑，“你可以叫我陈汀，我是顾青川的助理，也是他的心理主治医生。”说着手便不自觉的想要放到他的头上揉一揉，却半路接收到孔生警戒并且正直的眼神而停住，又讪讪的收了回来，“这期间你将以主要人格替顾青川生活一段时间。”

　　孔生面无表情的听完这段话，点头示意清楚了，“我希望我们能在这段时间里遵循和平共处的原则，互不侵犯，保持各自人权。”

　　陈汀忍住笑意，“好，饭是不是也该自食自立？”

　　孔生咳嗽一声，摇头道“那倒不必，我不会做饭，只会吃饭。陈汀先生会做饭？咱们各取所需就好，符合生存法则。”

　　陈汀对于他的强词夺理和扭转乾坤着实惊讶，原本只是听说过这位人物，不经常出现，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凡响啊。突然生出了逗弄一下的想法，“怎么就各取所需了？”

　　孔生咦了一声惊讶的看着陈汀，仿佛听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一般，“难道不是吗？我不会做饭却需要解决温饱问题，陈汀先生会做饭却苦于无人能有福消受，如今我们二人搭伙，不是互补是什么？”

　　陈汀忽然哑口无言，戏虐的迅速弯腰伸出手掐住孔生的脸蛋儿，明亮的眼睛对上孔生越发惊恐的视线，“各取所需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要不要和我一一互补一下？”

　　孔生的脸因拉扯而轻微的变形，露出了一小粒雪白的小牙，“非礼勿动，非礼勿动，陈汀先生请自重！”

　　陈汀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这还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能这般开怀的笑上一笑，眼前的人格越发觉得可爱，手劲儿松开，转身吹着口哨出了门，临关门前，指了指孔生的肩膀，“我还非礼了你，抱歉。一会儿咱们就可以各取所需了。”

　　孔生一头雾水的顺着他的手指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半个香肩在斜斜夸夸的衣领下完全袒露，咬着牙将衣服拉回原位，决定无视刚才陈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