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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苏珊 ...

  •   五 苏珊
      我的英文名字同中文名字,都叫做苏珊,一看便知是黄皮白心父母的杰作。他们携带我,在我十八岁的时候移民加拿大,同其余千万香港人一样。只留下我在警署工作的哥哥。
      在加拿大天气虽寒冷,可是物价低廉,土地更是便宜。我在彼邦大学毕业,考得医师执照,结婚,又离婚。三十几年岁月便蹉跎过去。直到在一个学术会议上遇见展诚,便又结婚。
      那时他妻子过世不久,不修边幅,神情潦倒,却不知为何吸引我,甘心与他共度下半生,甚至生下女儿沙沙。
      二十年过去,他逐渐走出阴影,事业也成功,成了著名脑科医师。居然一晃,女儿都要订婚,当真时光荏苒。
      那男孩子并不是大富之家,不过人很好,品貌端正,我跟展诚只希望女儿平安喜乐,并不指望她一言兴邦,所以都满意这门婚事。尤其是展诚,他自小便娇惯沙沙,宠女儿的程度,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令人遗憾的是平川没有来。
      平川是展诚的儿子,他母亲却没有和他结婚。不过是年轻时一段荒唐。我一度以为展诚的前妻是因为那件事自杀的,不过他未置可否。
      沙沙同男朋友在机场里等我们,小小女孩子,还不知愁滋味就要嫁作他人妇,他们这一代,多幸福多浪漫。她过来,拥抱我与她父亲,吱吱喳喳说这几个月的见闻,说她遇见一位慷慨的朋友,叫她装修别墅。随即说,今日在机场还遇见叶先生,可惜他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哪管这位叶某是何方神圣,只要他不破坏沙沙的幸福便可。
      展诚拉过沙沙,谓叹,都要嫁人了阿。
      沙沙不好意思起来,脸一直红到颈子。
      沙沙的男朋友载我们到酒店,安顿下来,正欲出门吃饭,客房服务通报我们有一位穆小姐找。
      我们大大茫然,在香港并不认识姓穆的小姐。
      正在犹豫,一位艳装女郎气急败坏地冲进来,拉住沙沙。
      原来她是来找沙沙。
      沙沙极诧异地问:“惠嘉小姐,出什么事了?我尚且不知道你姓穆。”
      “我不姓穆,我姓叶,我是叶遥的大嫂。”
      原来是同她说过的那位叶先生有关,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不要惹了振源不高兴。那边厢展诚一脸茫然,振源却趋前问:“叶先生怎么了?”
      原来他们认识。
      那女郎伸手按按额角,也不顾屋子里还有别人,不胜烦扰地说:“阿遥在别墅里服安眠药自杀,叶钧已送他去医院。”
      天,这是什么节目?
      沙沙同振源大为震撼,沙沙声音颤抖的问:“那他现在如何?”
      “虽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谁也不晓得几时会醒来。”
      “出了什么事?”振源问。
      “我们也不晓得,他从机场见过你们后失踪,几个小时之后就成了现在这样,我尚且需要从你们这里寻找答案。”
      “与我们何干。”振源说。
      “他是在展小姐设计的那所别墅里被找到的。不要说这和你们没有关系。”
      “天!”沙沙惊呼。“他说过,那地方风景至为美好,用来结束生命正合适,我只当他说笑。”
      “展小姐,我还是阿遥的心理医生。我只是希望从你这里找出答案。”
      “我并不知道为什么,除了那一次,叶先生从未与我谈起死亡。穆小姐,我可否去看望他?”
      “若你不怕叶钧吃了你的话。”
      沙沙气馁,又着急,几欲哭出来。
      此时展诚说:“穆小姐,在下在脑科薄有声名,可否让我去看看沙沙的这位朋友。”
      哦,展诚这老好人,宠女儿宠上了天,居然想到这种办法。
      那位穆小姐想一下,道:“失陪一下。”出门去讲电话。
      这样干练漂亮的女子,果真只有香港才培养得出来。
      她讲电话期间,展诚一直握着沙沙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我和振源都在。”
      沙沙只抽泣,看来这位叶先生和她关系非浅。奇怪的是振源也不生气。
      不到一刻钟,那位穆小姐进来,说:“展先生,您愿意去,我们求之不得。”
      于是我们兵荒马乱地上了叶家的车,出门便是两辆一样的平治,香港人的排场还是那样讲究。
      到了医院,我们才发现叶家势力之大。
      整条走廊被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人把守,里面一个男子坐在椅子上,头埋在膝盖里。身旁一个中年人站着。那位穆小姐带我们进去,说:“叶钧,陈叔,这位是展先生。”
      那个叫叶钧的男子站起来,礼数很好,说:“展先生,多谢您前来。”
      展诚笑:“哪里,小女的朋友我当尽力。”
      他问了那位叶先生的情况,就去病房里探望。沙沙依在振源怀里只是哭。那位叶钧先生视我们如无物。
      不过沙沙的那位朋友到真是漂亮青年,即使昏迷不醒浑身插满管子也叫人不得不多看几眼。可是展诚看见他,却比沙沙还激动。他站在床前好一会,面色苍白,突然以手捂住脸:“Jesus Chriest!”
      我从未想到,我们香港之行的第一天,就充满惊恐和意外。
      展诚平静下来,问叶钧与那位叶遥先生有无血缘关系。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便坚称这位叶先生是他若干年前失踪的儿子平野。
      我只知道他与前妻育有一子,后来失踪,遍寻不着。却从未见过那孩子的照片,甚至没有见过他前妻的样子。他那时备受打击,为了不想起伤心事,把所有资料付之一炬。
      可是展诚说,床上的这个人,和他的前妻非常相似,年纪也相符。那位穆小姐也大为震惊,听完展诚的说辞,说,“展先生,我们也不知道阿遥原来的事情。如今,你若是愿意,可以去做DNA鉴定。”
      看来他们是相信的。
      沙沙跟振源已经完全不知所措,我只顾安抚展诚,却不知说什么好。今天真是太纠结太混乱,我们脆弱的神经快要承受不住压力。
      最终,我们回酒店去等待鉴定结果。
      其间,我在香港警署任职的哥哥来探望,进门便问:“你们怎么惹上了叶家的人?”
      我没有多说,只说沙沙同叶家二少爷是朋友。
      哥哥劝我:“离他们远点好,叶家在香港做不法生意历史悠久,我们许多年来都难以抓到把柄。他们势力盘根错节,还是不要多生是非?”
      我问:“你可知道那叶家二少爷是怎样的人?”
      “沙沙惹上叶钧还有可能,怎么会惹到叶遥呢?这个人是出名的难以接近。他在警界有个外号叫“天使”,因为长得漂亮,而且从来不曾杀人。他是叶家的枪械专家,只管枪支的质量的检测。不过似乎不是叶钧的亲弟弟,是叶家老爷子不知从哪捡回来的。而且据说,他在到叶家之前,是做那一行的。”
      哥哥比了个手势,我同展诚都领会。
      他接着说:“按年岁算,那时候他也没有多大,也是挺可怜的孩子呢。”
      展诚脸色几乎一片惨绿,我连忙把哥哥送出去。
      此时,我倒希望那鉴定结果是否定的,要不也太残忍。
      可是事与愿违。
      我可怜的丈夫,经过二十几年企盼,得来这样一个结果。我抱住他,说,展诚,起码他还活着。
      沙沙和振源此刻倒是前所未有的团结,也许生命之脆弱,令人看清眼前所有多么宝贵。
      穆小姐和叶先生都憔悴,看得出他们都爱那个叫作叶遥,或者展平野的人。
      可是我们想不到,这世界还没到残酷的尽头。
      一旦有了线索,叶家动用他们的势力,找到令我们完全无法直视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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