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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巧让史文恭,义成玉麒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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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几天,武松不再内疚,也少坐禅,每日挥舞戒刀,如入云雾。
一天,武松正练得出神入化,鲁智深叫传令兵通知他到聚义厅议事。原来晃盖归天前留下遗嘱,“谁捉住史文恭,便为梁山寨主。”梁山众头领急于攻打曾头市,要活捉史文恭祀祭天王之灵。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寨不可一日无主,当天军师吴用与林冲商议,在捉拿史文恭前,拥立宋江为代理寨主,待有人捉住史文恭再另作商议。武松当厅发问,“那史文几头几臂?梁山如此多的豪杰还会拿不住他?”可是没一个人听他的,都说史文恭毒箭厉害,非等闲之辈。武松听到双戒刀鞘中呼响,就要独自去那曾头市会一会史文恭,刚转身,听宋江说到卢俊义的名字,立时站住没动。武松想起来,那玉麒麟卢俊义,可不正是在少林寺听周侗说过的两个最得意的徒弟之一?就静了心往下听。宋江说,“北京城里玉麒麟卢俊义武艺高强,名震朝野,可捉那史文恭,为梁山谋得前程。”
武松心里说,“倒要看看那个玉麒麟如何了得。”才捂住戒刀,没有独自去寻那史文恭。
孙二娘得知武松厅堂发怒的消息,猜测武松心情不好,叫张千金去请武松来喝酒解闷。张彩儿赶紧说,“报告孙头领,这跑路的辛苦差事,还是由彩儿来吧!”先自去了武松营里,后在庙前看到武松时,武松正在烧香拜菩萨。张彩儿叫了声,“哥哥。”
武松好久没听到这软绵绵的声音了。
“哥哥,孙头领请哥哥去山西路酒店喝酒解闷。”
“多亏嫂嫂总是记得武松。可是喝酒哪能真的解闷。”
武松疾步如飞往酒店奔走。张彩儿在后面小跑追上。
“哥哥,我们的事,哥哥真的不考虑了?”
“我们还有什么事?”
“哥哥不是说过,有了安身之地,就接彩儿成家的吗?大丈夫一言九鼎。”
“那回吧?你总是要死不活的,叫武松如何说呀。这下不也安顿了?”
“哥哥在那快活林酒店都看到过彩儿身子了,再说,你我也在那庙里住了一夜。这可是彩儿没有过的。那蒋门神不算。”
“你不懂,不是武松不喜欢你。”
“只要喜欢就行。其实我比那个张千金要勇敢,不是?”
“我俩个都是武松——”武松差点说出后面“喜欢的”,立时改口,“——不能喜欢的。”
“彩儿每天都梦见哥哥,有次还为哥哥生了武家后代。”
武松怔了一下,又疾步如飞。
喝酒时,趁张彩儿与张千金不在,武松与孙二娘说,“武松求嫂件事,找个合适的头领,把那两个都嫁了最好。”
张青、孙二娘都面露惊讶,不知如何回话。
“你女人家,好做这个事。比如林冲兄弟,杨志兄弟,都是上得了台面的英雄。”
“不,我们不嫁!”张彩儿、张千金从门前转得出来。原来一直在门口听,“哥哥说他们是英雄,我们又不曾亲见过。”
“好,这回有个机会,你们可以亲自见识他两个英雄本领了。”武松就说了吴用军师眶骗卢俊义上梁山计谋,又对孙二娘如此这般耳语了一通。
不几天,卢俊义已被智多星吴用诱骗至山东避难,为赚卢俊义上山,梁山派出林冲、杨志、武松诸英雄与卢俊义轮番打斗,眶引卢俊义朝山上追赶。吴用是这样交待武松的,“兄弟你只打二三个回合就要败下来,引他往林间追。”武松当时想,我打二三个回合败下来,就不是英雄了,正好可叫张彩儿与张千金看见,省得她们不当武松英雄。眶得林中,有林冲、杨志擒拿他,正表明林冲杨志英勇有本领,可引得她俩好感。就叫孙二娘带张彩儿、张千金在交会地点先隐藏起来观看。
三个女人在林间看卢俊义眉开八字,双目凝神,胸阔臂粗,威风凛然,身躯九尺坐马上,棍棒如龙握手中,暗叹果然了得,谁见了也会胆寒三分。李逵、呼延灼战不两回合都败走了,斜剌里挑出武松。武松本想与周倜师傅的得意门生会一会,无按事先规定,斗不个三五回合,必得离开,但就那三回合,棒来刀往,卢俊义己知武松真功夫,就像有了铁臂膀神力,在武松佯装受伤败走进竟不追赶,反露出不解。张彩儿、张千金、孙二娘在林中看来就像有了怯意,反显出武松威武。卢俊义不追,候在林里的杨志、林冲先后冲了出来迎战,三五会合也就败了,卢俊义都是打马便追,毫无怯意。
三个女人更当武松英雄了,哪把林冲、杨志放在眼里?武松没办法,不再提两个女人的嫁事。
卢俊义被赚上梁山后,吴用担心卢俊义捉得史文恭,宋江要拿晃盖遗嘱出来,让寨主与他,在攻打曾头市时,只要卢俊义、燕青带五百士兵于外围平地听号行事,其余兵分五路,一路由秦明、花荣等领三千兵马攻曾头市正南大寨,二路由步军鲁智深、武松等引步兵三千攻打正东大寨,三路由杨志、史进等引三千兵马攻正北大寨,四路由朱仝、雷横为正将,引三千军马攻正西大寨,曾头市中寨由宋江、吴用、公孙胜揩副将吕方、郭盛、解珍、解宝、戴宗、时迁引五千精兵攻打,并配后续步兵五千由李逵、王樊瑞、项充、李衮作接应之用。
宋江攻打的中寨,就是曾家五虎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的武术教师、毒箭射中晁天王的史文恭把守的寨子。近水楼台先得月,打下这个寨子,史文恭便如瓮中之鳖。
这曾头市虽有三千多户,怎敌得梁山好汉数万兵马“番犬伏窝”的围攻?日夜之间,东南西北各寨不守,把守中寨的五虎之一曾密被朱仝一刀搠了性命。史文恭孤寨难守,只凭盗来的那匹照夜玉狮子马跑得快,见东门人少,落荒而来,正遇着鲁智深、武松。
东寨如何人少?因为鲁智深一意为晁盖报仇,叫着自己的名字,曾魁早吓得魂不附体,先骑马奔中寨去了,其余守将四散。武松、鲁智深兵不刃血,在寨里寻不见人,又远远冲在士兵前面,到了寨子外面。史文恭见东边人少,又是步兵,也不回转,打马便冲。鲁智深禅杖一举,夜色里阴光一闪,吓得史文恭吁地一下勒住缰绳,躲过那一禅杖。但三边火光冲天,唯这条道上只有两人,史文恭不想回转,看武松身材比鲁智深矮小,打马又往武松这边冲来,就像要踩踏武松性命那样。谁知武松一跃,闪至路旁,两戒刀却长长地伸在马蹄前面,只要一落,就会马失前蹄。史文恭吓得又是一勒缰绳,马蹄腾空面起,武松没有落刀劈那照夜玉狮子马前脚,却也没有停下,抽回刀来,直往马的后脚搠去。那马因前脚腾起,后脚再移动不得。史文恭叫声“吾命休也”,一脚脱下马蹬,做了下马的准备。但那马在前脚落地后,竟还稳稳地转了一圈,没有丝毫损伤。武松又收起双戒刀,跃到路边树下站着不动。
原来武松在就要搠到马脚时,突然想到这照夜玉狮子马是段景住送给宋江的,伤不得。加上这照夜玉狮子千里马一身洁白,映着星月火烛之光,浑身就像一个灯笼,武松看得清清楚楚,就在戒刀就要触到马腿上白毛时,猛地缩回了戒刀。
马没伤着,武松又闪到一边,并不追他,史文恭以为武松怕了,或受了伤,没有搠马脚的体力,“哈哈!”怪叫一声。,双脚一夹马腹,又一次转身向武松冲来。武松又一个跳跃,人未到时,双戒刀的呼啸早震动了耳鼓,吓得史文恭赶紧伏下身子。武松双戒刀擦着史文恭头盔到了后面。史文恭以为躲过了武松这一刀,坐正身子再看前面,却见鲁智深挥舞禅杖立在路的中央。史文恭不再硬冲,因为,这史文恭最拿手的是弓箭,近距离发挥不了作用,加上鲁智深禅杖目标大,杀伤力看上去比戒刀厉害得多,又打马来踏武松。此时武松只一戒刀在手上,另一戒刀在脚尖上,那脚只要一提,在照夜玉狮子的映照里,要中史文恭右眼,绝对不会伤到左睛。可是武松并没有提起那只脚,只手中戒刀抛出一丈高度,又一只手接住。史文恭武师出身,如何看不出个中功力?不敢向前,斜剌里往林间一条小道向西去了。鲁智深三两步奔来,眼看着一团白花花的光亮在林中远去。
“武松兄弟,因何不剁了他替晁天王报仇?”鲁智深咆哮如雷。
“武松如能剁他?晁天王遗嘱谁替他报仇便为梁山寨主。”
“兄弟做了寨主,洒家也座得二把交椅,省得受那降将鸟气!”
“玉麒麟就在前面等他!”
“就那个新赚上山的卢员外?俺也会过,不咋地!不是宋江哥哥有言在先,一禅杖也自打翻了那厮!”
“玉麒麟是武松师傅周佩最得意的徒弟,也算武松师兄,因修练得好忍性,轻易不使本事。”
鲁智深狂抓头顶,“兄弟原来有意要让功与他?”
“玉麒麟虽在大名府威震朝野,但初来梁山,山上多人不服他,只捉了这史文恭,报了晁天王之仇,按晁天王嘱托,做了寨主,便没人再敢小觑梁山。那时,你我兄弟自可静心修行。”
“洒家差点打翻史文恭那厮,误了大事!”
结果正如武松所想的那样,史文恭刚钻出树林,遇着玉麒麟卢俊义。《水浒》里说,卢俊义只一朴刀,就把那史文恭搠下马来。据此推断,武松要擒史文恭并不难,何况还有鲁智深在场?不过武松有意有让功玉麒麟卢俊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