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武都头拒诱，潘金莲碰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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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想着西门庆为什么不愿做副都头，却又要今天宴请师爷胶捕房人等的事，甚为不解。从西门庆端杯喝洒的样子看，身体并无大碍，也许比武那天摔得并不是很重，却又在家调养那么多天，这一想更是没有头绪，也没有听清潘金莲的话。
武松没有回应，潘金莲只当武松默许了，一边斟酒一边说，“叔叔要是一个人喝酒孤单，奴家可陪叔叔。”
“谢谢嫂嫂。“
潘金莲受到鼓舞，给自己斟了一杯，也不主动，各饮各的。武松过意不去，先敬了嫂嫂一杯。潘金莲用袖口遮着嘴唇，喝了，给武松斟上，“有来无往非礼，奴家当回敬叔叔一杯。”
武松喝了嫂嫂的敬酒，说，“武二给嫂嫂添忙，日后可从班房派个公差来给嫂嫂做下手。”
潘金莲说，“自家人多自在，添了外人在场，碍手碍脚，有什么好？”此时潘金莲酒热攻心，轻轻拽开领口，颈下□□微露，头上云鬟半散，盯着武松，目不转睛。
“我还来敬叔叔一杯吧。”
一来二去，四五杯酒落进肚里，潘金莲春心哄动，再也忍耐不住，端酒杯绕到武松身后，一手在武松肩胛上一捏，“叔叔要真当嫂嫂是个好人，有这份心，就请饮下此杯交心的酒。”
“交心的酒？“武松分明听得清切，看了下肩上的手指，一时虽不自在，却是不好发着。潘金莲更以为武松心有所动，想到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俗语，又说，“你哥哥已经睡了，他每天三更起床做炊饼，这一睡不到三更不会醒的。只有奴家舍身相陪了。”
说着，一干而尽，端杯的手垂下，又放在武松另一只肩胛骨上。
“嫂嫂！”武松叫了一声。
“别叫嫂嫂了，听了别扭。我叫金莲，是你家的金莲。”潘金莲赶紧说，一边把头从武松肩头伸出，再扭过来向着武松看，“金莲我何尝不想为武家延香火，只是——“
武松再也忍不住了，一昂身子，软绵绵的潘金莲猛然后退几步，靠在木柱上才没摔倒下。
潘金莲扶那柱子问，“叔叔这是？”
“嫂嫂休怪！武二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自小由哥哥养大，不敢做半点对不起哥哥的事来。再说长嫂为娘，武二如对嫂嫂如有不轨之心，就是伤风败俗、猪狗不如的禽兽。”
潘金莲脸色由白转红。先前是吓得苍白，后是羞得通红，“奴家是自愿的，不怪都头。为武家传宗接代是大事，刚才酒后吐了真言，想不到叔叔却容不下了！”
武松觉得自己过份了似的，叫了声“嫂嫂——“
后面还有话没有说出来，潘金莲就唔唔哭着上楼去了。武松越发感觉自己做得过份，想等潘金莲下楼来再陪个不是，日后也好见面，却没有等到潘金莲下楼，正要回班房，倒是武大穿衣下得楼来，拽住武松，“兄弟这是要去哪里？”
武松说，“回班房里去住！”
武大说，“可不就被你嫂嫂说中了？她刚才就说武二你要赌气回班房，叫我下来劝你。你嫂嫂是有心气的人，拳头上站得住人，胳膊上行得了马，断不是那种树不起的瘪三婆娘！想当年在张财主家做使女时，那财主看她月貌花容心灵手巧，要纳她为妾，她硬是死活不从。张财主为此要报复她，才要把她送给我这等废人为妻。你嫂嫂可没收我一文聘礼钱。我给兄弟积攒的钱，都留着给兄弟用的。你知道哥哥半个残废的躯体，你嫂嫂哪能打心眼里看得上？能在武家住下，也是哥哥我日夜小心，只许诺她为武家传宗接代，而后便给她休书，任她来去自由。如今兄弟回家来，她再没别的想法，没有走的意思，只求在武家过安宁日子，你倒是这样伤她的心！”
“果真如此倒好，就怕人心隔肚皮，知面不知心。武二就看出嫂嫂有不检点处。”
“兄弟这话就见外了，你嫂嫂行端坐正，就不说在张财主家守身如玉，就是嫁我为妻之后，清河县多少富家子弟上门来调戏骚扰，哪一个不被她骂得狗血喷头地去了？搬来阳谷县，也是你嫂嫂出的主意，为的一心一意与哥哥过日子。兄弟你想想，她对我这种人称‘三寸钉、谷树皮’的都心无二意，还有哪上面可指责的了？你好久没来家里，她今天是怕兄弟你受了寒冷，哥哥我又睡了，才陪你喝酒取暖，那也是心痛你的。我与你嫂嫂来阳谷县，没一个亲人，你嫂嫂正是把兄弟你当亲人才心痛的。她现还在楼上哭，就怕你走后，一则街坊笑我们容不得兄弟你，二则没你在家时，又会有人上门来调戏你嫂嫂也不是没有可能。”
武松一脚已跨出屋门，转回身来说，“哥哥，武二虽不曾读得诗文，却也知长嫂如母的道理，就算误会嫂嫂一片好意，也不敢与嫂嫂真的生气。我今天回班房，那是真的有事情，改天再来向嫂嫂陪不是。”说着，一拂手，拐进暗黑的街头。武大没有拉住武松，转到楼上对潘金莲说，“武二由我带大，他就是那种脾气，不会记心上，过两天会来陪娘子不是。”
潘金莲哭着说，“这样便好。奴家自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你我只这一个兄弟，特别俺做小生意人家，更当和气生财。就算武家有个传宗接代的子嗣，不余些钱，也会如你我一样，吃尽苦头也无出头之日，可要挣钱，没有一个当公差的撑门面，也是要吃苦头，做不得人上人。”
武大唯唯喏喏，“娘子放心，就为武家后代，我明天还会去劝我兄弟！”
潘金莲突然拿起枕边一件大褂子，“你看，我给你兄弟做的衣裳，这冷的天，竟忘记给他。明天你就带给他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武都头拒诱，潘金莲碰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