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特殊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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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下了班，自己一个人吃完晚饭，回到家的时候天已黑了，而斋藤却还没有回来。进了房间，只见斋藤的制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上，警帽端端正正压在上面。
“他今天是穿便服去的？”总司暗自忖道，“先前一君说过，如果上班时间在外头遇见他，而他又穿着便装，则绝对不可以上前打招呼……”想到这个，总司便猜到，斋藤今日大概又是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去了，便不禁有些担心。
正想着，家里门就开了。总司忙到玄关去迎，果然见斋藤穿着夹克和休闲裤，站在台阶下脱鞋。
“一君你今天真帅。”总司倚在墙边笑看着斋藤。
斋藤“嘁”地笑了一声，道：“瞧你说的，我平日就真有那么差？”
“怎么会，我们一君每天都那么可爱。”
“可别用这种词形容我。”斋藤嗔怪地瞪了一眼总司，自己转身进了客厅。
总司只跟在斋藤后面，却闻见一股淡淡的酒味，便问：“一君你喝酒了？”
“嗯，一点点。”斋藤顿了顿，又说：“这次是有任务的。”
“知道知道，”总司笑笑：“又是土方让你做什么吧？他那个家伙惯会做这种事的。”
斋藤听总司又要派土方的不是，心知如果自己接话，两人又免不了要争几句，便只是点点头，不去理论。
“这次又要你怎样？我看一君你倒像是约会的样子，还有酒喝呢。”
总司见斋藤不回答，又说：“要是机密的话我就不问了。只是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危险？”
“机密倒谈不上……没什么危险，你放心。”
“真的？既然不是机密，一君你不如讲给我听听，也免得我一直担心。”
斋藤想了想，照理说是不该告诉总司的，但这次任务有些特殊，不说的话由怕日后更难解释，便决定还是主动和总司说清楚。便说：
“有个集团涉黑，同时我们又怀疑他们向议员行贿，只是还没有确凿证据。土方先生想让我从那个集团的会计下手，找机会看看他们的账目。”
“哼——？”
总司发出一声长长的鼻音，斋藤自然知道这是要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道：
“唔……也就是，约她吃吃饭什么的，等和她熟络了，找机会去她放账本的地方。”斋藤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一半是不好意思，一半是紧张。
“她？土方竟然让你去和女人约会？”总司果然有些不高兴：“什么‘好事’都推给你，他可真顾念旧情啊。”
“也不是，高木和加贺都是结了婚的，不好让他们去。”
总司听了，也只能深吸了一口气，把原本的气话咽了，继续耐着性子问：
“那，你说的她放账本的地方是哪里，你又怎么去拿？”这话倒是有几分明知故问的意思，但总司还是怀着一丝侥幸心理，非要问个明白。
“明面上的账本自然是在公司里。而送礼等事项的记录…”斋藤看了看总司，咬牙道：“要么在她家里，要么她随身带着。”
这在总司意料之中，却又不希望听到的答案，终究还是被说了出来。总司一时觉得气血上涌，胃里和胸腔中像烈火燃烧般热起来。他“腾”地站起，攥着拳头看了斋藤半晌，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斋藤一愣，忙起来去看总司的手，幸而他方才那一下用的是掌侧，并未伤到关节。
“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手不要了。”斋藤拉住总司。
“我真恨不能打在土方脸上！”总司甩开斋藤，“说什么别人结婚了…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土方他会不知道？…只是吃几顿饭也就算了，为了你的工作，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可是，竟然还要做‘那事’？！可见他眼里只有他的计策，根本不会想别人的难处！”
斋藤急了：“你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做‘那事’了！”
“不是在她家，就是她随身带着。一君你是会跳窗、会上梁，还是会探囊取物？你要是会这些，也就不用约会。既然通过约会的手段到她家里去，这意思不是很清楚吗？”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就认为我会为达目的，不惜出卖自己、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斋藤不是没有和总司吵过，但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这么灰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总司见斋藤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自己，心知自己的话让他误会了，语气也缓和下来：“一君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会不清楚。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恐怕要做什么并不是一君你主观可以控制的啊……”
斋藤长叹一口气，一手杵着腰，一手捏着眉心，闭着眼沉默了一阵，又抬头看着总司：
“你放心。”别无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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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一句“你放心”之后斋藤便进房间去了，总司自己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喝了阵酒，两人一整晚没有再说别的话。
总司洗完澡回房，见斋藤已背对着自己睡下了，倒不知睡着没有，只是还留着自己这边的床头灯。他只得悻悻地钻进被窝里，也背对着斋藤躺下。
“高木和加贺都是结了婚的，不好让他们去”这话一直在总司脑海里挥之不去。不能结婚，不能合情合理地像所有人宣告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难免要遭受像今天这样的委屈。他和斋藤，究竟算怎么一回事呢？再一想到，原来，维持他们之间关系的，仅仅是“感情”这一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总司倒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另一边，斋藤也是心事重重。在答应土方去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料到自己和总司之间难免要因为这件事吵上一架。但即使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今天在和总司提起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非常不安。他知道，总司是能够理解他对工作的热情的，但如今他却越来越有一种愧疚感，怀疑自己是不是利用了总司的这份体谅。毕竟说到底，理想是他自己的事，如果每次都要让爱自己的人为了自己的理想而让步，就不能说这不是一种道德绑架了。
要是放在一百年前，斋藤绝对不会有这种困扰。只因为那时候他和总司二人心中所怀的、肩上所担的，都是同样的东西，他们什么也不需多想，只用并肩战斗就好。但不同时代的人自然有不同时代的活法，若毫不改变，此时代的英雄便可能是彼时代的异类。如今世事太平，就连总司也会开玩笑说自己还是做个“平成废柴”来得舒服，而斋藤自己也觉得这话并非全无道理。从前乱世，他和总司都以对天下的职责为首要，而克制自己的所求；如今终于换来了安宁的生活，也该学着多为自己考虑一些——把个人感情在生活中的地位提高一点，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想着这许多，两人不知几时迷迷糊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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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总司回家时见斋藤已经把碗筷摆好了，刚端着味增汤从厨房走出来。
“我回来的挺巧。”总司笑道。
斋藤本来早有和好的意思，只是听见总司冷不丁故意搭话，一时想不出个合适的回答，只是“嗯”了一声，便又进厨房去盛饭。
总司只当斋藤还在气自己昨晚说的“做‘那事’”的话，又不禁后悔，便陪着笑跟着斋藤走进走出。
“你跟着我做什么，坐下吃饭。”斋藤不觉有些好笑，脸上却还绷着。
总司盛了汤，喝上一口，斜眼眇一下斋藤，又故意放下碗：
“不好喝。”
斋藤不知道总司又想做什么，抬眼看他一眼，便假装生气把筷子一搁：“放下，不吃算了。”
“我说真的，没有味道，不信一君你尝！”总司边说着，便把自己的碗推到斋藤面前。
斋藤还真端起碗喝了一口：“哪里淡…”，话音未落，总司变把碗抢了回去，笑道：“这下好了，就是要这样才香。”说罢还喝了一口，摆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斋藤见他这样终于绷不住“嗤”地笑了：“神经。”
“唉，谁让一君你这么好，没有你我干什么都不行，吃什么都不香啊。”总司赶紧趁机凑到斋藤身边：“昨天都是我说话不对，一君你哪怕打我也好，千万别不搭理我，嗯？”
“唔，我也…”斋藤想把昨天夜里想的那些都告诉总司，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嘘。”总司止住他：“如果是道歉的话一君你就不要说。是我自己选择的你，也就会支持你。”
“但我想，还是应该让你知道。”
“嗯？”
斋藤看着总司的眼睛，虽有几分不好意思，但还是下定了决心，认真道：
“在这个时代……你比工作重要。”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特殊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