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州国记-逆鳞篇》小良造

3、逆鳞 -3

　　当戏班一行人终于到达柳州城门口，却被士兵挡住了去路。
　　除非有守城将军的盖章通行令，否原闲杂人等压根没办法进入城中。
　　戏班的人感到非常挫败，柳州是他们的必经之地。
　　守城将领详细询问他们来的方向。四下打量了一行。
　　是从池城吗？
　　一旁的庶甲耿直地刚想说是，就被班主抢过话来:我们从云洲过来的，只为进城卖艺。
　　将领说：你们从西边过来可能会带来瘟疫和疾病，要进城得等通知。
　　说完军队将他们挡在了城门外面，一行人沮丧退到城墙边，已经有很多人在那搭起了帐篷，来来回回地走动喧嚣。还有一些明显是逃难的人也被挡在了城门外。
　　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城内的繁华和城外的流离形成鲜明的对比。
　　柳州紧邻京都。是少有能和京都媲美的富庶之地。
　　相对于千里之外饿殍满地的池州，这里一片繁华平静，似乎是在另外一个世界。

　　班主找了个空旷的地方让大家暂时安顿下来。来的路上她已经听说了，池城那边已经开始严禁流民出来，包括柳州在内的城市也开始严禁人肆意进城。
　　似乎有人要想将这起灾难封死，让它跟别处隔绝。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庶乙有些耐不住性子。
　　此时一队身着华丽的商人，在城门口对着那个守将亮出了通行证竟然顺利进入。
　　几个人正在差异，身后忽然有人开口说话。
　　你们都要进城。
　　声音有些苍老怪异，是一个坐在墙边的一个老太太。
　　她的皮肤黝黑，头上和手碗处缠满了彩色石头，石头被磨损的很厉害，刻写着悠长的岁月。这打扮俨然是一个术士或者神婆。
　　我可以给你们出主意。
　　我们可没钱，班主笑道。
　　老婆婆也笑，口中的牙齿稀稀落落。
　　她的枯手指着班子中魁梧的庶甲庶乙：你们论如何都要进去是不是？
　　班主笑着说是的我们必须要进城。
　　她又把目光停留在苜蓿身上：你也是非要进城
　　苜蓿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城通行令上，必须有将军的印章表明自己是受命进城，你们才能进去。她说。
　　这天要大变了。
　　难道你们没有听说传闻吗
　　池州大旱之后洪涝，民不聊生。这象征着政局不稳，将有异数。
　　苜蓿冷冷看着她：你凭什么断言政事？
　　老妪一笑：我知道的当然比你们多。
　　如今的灾难，是因为当今皇上的暴行，上天惩罚池州来警示。
　　暴行？庶甲有些奇怪：她继位才几年，也没见杀人那？
　　这时几个年长的路人，突然围了上来，小声参与了会话。
　　这次的灾害，皇帝怕影响自己的声名，正下令镇压流民防止人民走动。以掩盖自己的过失。
　　另一个人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但没有为池城的人民减负，反而还要占用劳力修栈道。
　　你们知道吗？这时一个妇女过来，说道：
　　我听说皇帝他本来就不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先皇原本是要把皇位传给另外一个王子，可惜那王子被杀了…
　　众人一惊，从未听说过如此重大的事。
　　妇人低声说道：我曾经认识的人在宫里当差。当年先帝立太子的时候最初是要立另一个，那个王子不但宽厚忍让像极了先帝，而且性情很好，可惜一场大火连着她的宫殿被烧成了灰烬。。。。
　　庶甲有些迷茫：可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先皇有两个王子。
　　年长的妇女说：王子的事很少被人提及，有一段时间甚至成为禁忌，禁止谈论。

　　苜蓿的拳头越握越紧：这些无稽之谈你们竟然都相信？从来都只有一个太子！

　　神婆看着她低声一笑：那位王子，名字叫幕须。
　　众人一楞，此时班主的养子小阳阳，突然拉了一下苜蓿的袖口，用稚嫩的声音说：跟你的名字一样呢。
　　苜蓿眉毛已经皱在了一起。问老妪：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妪见她神情不善，说道：坊间传闻而已。
　　班主抱起孩子，解释道：只是读音一样，不是一个字，也不是一个人。
　　众人有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苜蓿寒冰一样的眼神，老妪不以为然。
　　年轻人我给你看相吧。
　　我不信这个。苜蓿说。
　　你现在的情况是万不得已，小心身边人。老妪提醒。

　　苜蓿反复想着下午那些人的对话。
　　不知不觉新皇帝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昏君。
　　连当年幕须王子的事情也被万般猜测。

　　当年的二皇子不但博学多闻，像极了先帝。而且性情温雅，谦恭礼让。反而太子婴昊总是冲撞皇帝，经常做出一些忤逆的行为，可惜祖制规定传承帝位必须立长，先皇曾经召唤大臣说要把太子废掉，立二皇子为储，没想到不久之后，二皇子便因一场雷电之夜的大火，被烧成了灰烬。大家私底下都说，这是太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狠心做下的。。。

　　正走神。
　　你到底是谁？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班主来到的、发呆的苜蓿身旁。你的长相和双手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劳作的平民，还有你这一路上对一些事情的态度。
　　今天那个老太太说的传言中和你有关系吗？
　　苜蓿没有回答，只是说：我不想告诉你这些，因为没意义。进了柳州城我们就要分道扬镳。感谢你照顾我。
　　班主会心一笑：你有你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事。祝我们都成功。

　　篝火旁，
　　庶甲他们正在策划如何进城，如今守卫森严。
　　有人偷偷提议说，何不伺机潜入将军的营地，给自己的通行令上盖章了事？
　　班主知道后坚决不同意，斥道：这是大罪。
　　几个年轻人不甘心，打算偷偷执行。
　　苜蓿听到他们议论，答应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