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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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１．
眼看着进了十二月，两场雪下过，到处都白茫茫的，董小姐很开心，她说有雪才叫冬天，倒是蒋雨朝不太适应这种寒冷，天天躲在店里吹空调。
“蒋雨朝！”
阳光明媚的早上，董小姐推开玻璃门，发现蒋雨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轻轻拉开椅子坐在了蒋雨朝的对面，胳膊盘起来也趴在了桌子上。
“55，56……”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雨朝隐约听见有人说话，他睁开眼睛，发现董小姐眯着眼睛一本正经的盯着他，嘴里念叨着，
“你说什么呢？”
“别动！我在数你的睫毛，数到多少了……”
董小姐懊恼的拍了一下蒋雨朝胳膊，
“我重新数，不许动！”
蒋雨朝举起双手以示清白，他随便拿过身旁的一本书，配合的低下头翻了起来，
“你……”
“还动！”
“我……”
“别说话！”
十分钟漫长的像一个世纪，蒋雨朝尽量保持着不变的姿势，连翻页的动作都小心翼翼，他很想笑，不过考虑到董小姐认真的表情和架势，只好憋在了心里。
“好啦！”
“数完了？”
“嗯！左边86根，右边73根。”
董小姐拍拍手，满意的直起身子，
“这么少？”
“……少吗？”
“正常人的睫毛应该在100根到150根之间……”
“……谁让你总动，还打岔……”
“是是是，怪我怪我，这差太多啦，把两边的加在一起就行了。”
“数的太不成功，下次重数。”
“……还有下次？！”
“你不让？”
“让。随时配合。”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董小姐笑开了花，说完眯上眼睛抻了抻胳膊，上衣边从裤子里跑出来，
“穿的太少了，衣服还这么短，给你，快套上点，想造反是不是。”
蒋雨朝看到董小姐露出的半截腰，赶快脱下自己的毛衣外套递给董小姐，
“对，要造反。”
董小姐接过蒋雨朝手里的衣服搭在椅背上，她站起身拽了拽自己的打底衫，穿上了蒋雨朝的毛衣，
“袖子太长啦，你看我像不像个唱戏的。”
董小姐走到蒋雨朝旁边搭着桌子边坐下，把两只毛衣袖子当成水袖甩了甩，掐着兰花指做了个亮相的动作，她笑的灿烂，蒋雨朝看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怎么愣神了？”
董小姐歪过头，朝着蒋雨朝眨了眨眼睛，
“像个妖精。你笑起来真好看，好看的像个妖精。”
“你就不怕被我吃了，小施主？”
“你舍得？”
蒋雨朝也歪过头，看着董小姐，接着说，
“你每次看我都有一种，冰河融化，春暖花开的感觉。不，不是春暖花开那么少，就是，漫山遍野的花都开了的那种感觉。”
“我得记下来，说的这么好听。你总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董小姐有些害羞，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闷闷地说，
“没关系啊，反正我说的也都是事实。”
蒋雨朝说着也站起来，抬起手揉了揉董小姐的头发，柔软的触感让他恍惚间真的以为自己养了只猫，
“中午想吃什么？”
“不行啦，天天吃你的，我得算算饭钱了。”
“跟我还算这个。”
“一码归一码，当然得算。”董小姐重新抬起头，一边说话一边皱眉，表情夸张又生动，连额头上的皱纹都挤了出来，
“你再计较下去，我要生气了。”蒋雨朝的语气里开始有些不耐烦，
“那不然我不吃了，说到做到。”董小姐不甘示弱，丝毫没有退步的样子，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蒋雨朝说完坐回了椅子，拿回扣在桌面上的书，自顾自看了起来，仿佛之前的对话都没发生，身旁也没有人。
董小姐有些莫名其妙，她直起身离开了桌子走到玻璃门前准备回店里去，可是手放在门边上又拿了回来，
“蒋雨朝！”董小姐转回身子，朝着桌前那个人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好像董小姐随意在大街上认错了人，
“蒋雨朝，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董小姐不甘心，走到桌子前又喊了一次，蒋雨朝仍然没什么反应，
“蒋……”董小姐蓄势待发的准备喊第三次，第一个字刚出口，蒋雨朝终于放下书，他站起来拿过外套，绕过董小姐头也不回的开门走出了书店。
董小姐愣住了，她站在原地，伸直了脖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蒋雨朝的行为，更不敢相信蒋雨朝真的因为吃饭的事和她生气，可她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像具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的尸体蹭回了花店，坐在窗边越想越委屈。
一直过了中午，董小姐发现蒋雨朝都没有回店里，她想打电话把蒋雨朝骂的狗血淋头，第一次蒋雨朝没有接，再打过去却发现自己的号码已经被屏蔽掉，连大吵一架的机会都没有。
在董小姐的印象里，她和蒋雨朝好像并没有怎么吵过架，蒋雨朝有时候会突然不开心，即使他们没有在一起，董小姐也仿佛有一个专属于蒋雨朝的雷达一样可以从他回复的语气，表情，间隔时间判断出蒋雨朝的不开心。董小姐总是刨根问底的想知道为什么，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然后再考虑解决办法。她并不是真的不会吵架，只是在她看来吵架是小孩子处理问题的方式，她知道吵架解决不了问题，如果在吵架的时候说错话反而会带来更大更多的问题，所以她不想吵，她不想把两个人的时间放在无谓的浪费上。可是蒋雨朝不习惯这样，任凭她问她哭，蒋雨朝就是不说话，还有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不回她的消息，不接她的电话。
挂断电话和无人接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前者带有情绪仿佛可以让你感受到手指按在屏幕上的动作，而后者则留给你无尽的等待和无限的想象空间。挂断电话可能表示这个人在开会，在吃饭，在看电影，如果是两个人刚闹过别扭，那一定是对方还在气头上，但是至少你知道手机在他的身边，你随时都可能重新联系上他。可是无人接听不一样，你死死的攥住电话听着耳边传来的电波声，平稳，富有规律，直到等满６０秒人工提示你稍后再拨，然后嘟嘟几声忙音不客气的切断了你们之间虚拟的联系，这时你就会胡思乱想，猜他一定在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才故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气的恨不得把电话扔出去。或者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没有接起来这通救命的电话。
【１２／２／２０１５周三 １４:４８喂，我投降，我饿了。】
“走。”
董小姐电话也打了，消息也发了，她黯然失色的鼓捣着已经快脱水了的绣球花，一个叹气接着一个叹气，忽然听到虎头铃响，蒋雨朝像变魔术一样的出现，杀得董小姐措手不及。
“啊？”董小姐明显不在状态，她蹭的站起来，手里的花瓣抖落的干干净净，秃的像外面的树杈，
“刚才谁给我发消息说饿了。”蒋雨朝昂着头绷着脸，一幅居高临下的样子，
“我……我套个衣服。”董小姐也假装严肃的回了一句，扔下花梗去取外套，
“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前面商场，带你买块蛋糕吧。”
“嗯。”
董小姐点点头，她跟在蒋雨朝的后面，盘算着怎么解释上午的事，可是直到从蛋糕店出来都没想好措辞。
“那个……我没想到你真生气了……我是说……呃……我知道你生气了……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我还是坚持因为我觉得我应该把态度表现出来……我……”
“有请两位幸运观众上台！”
董小姐的话说的零零碎碎，她努力组织到一半，被一个穿着绿色围裙的女生拦了下来，
“两位能不能上台参加一下我们的情侣游戏，只要五分钟就可以，还有小礼品。”
“我们……”董小姐这才意识到商场里搞促销活动，自己和蒋雨朝被赶鸭子上架选中做游戏，
“有请二位！”主持人明显有些着急的又重复了一遍，董小姐看了一眼蒋雨朝，发现他也一脸无奈，只好放下手里的蛋糕硬着头皮上了台。
“我们的游戏非常简单，两个人只需要面对面把饼干放进嘴里，吃到中间剩的最短的一组就算赢。”主持人介绍了规则，接着把一根长条形的饼干递给了董小姐，董小姐的脸刷的红了起来，不过好在台上灯光很强，并不明显。她咬住饼干一头，看着台下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犹豫的转向蒋雨朝，显然有些紧张，
“没关系。”蒋雨朝的脸慢慢贴近，他小声朝着董小姐安慰了一句，接着也咬住了饼干。
“预备，开始！”主持人一声令下，旁边两组都开始吃起来，董小姐没有动，蒋雨朝也没有动，他们盯着彼此一眼不眨，
“我们这组还真是深情，饼干都不舍得吃了。”听到主持人调侃，董小姐终于有了动作，她像只毛毛虫，在树叶上匍匐前进，蒋雨朝感受到了董小姐的默许，也开始吃起来，一直到董小姐感受到自己的嘴唇碰到了一片柔软，她先是睁大了眼睛，下一秒又紧紧的闭上了。
“好了，时间到！我们来看一下结果，第一组剩了两厘米，第二组剩了一厘米，第三组……”
“我们都吃了。”
主持人拿着麦克走到董小姐身边话还没说完，硬生生被蒋雨朝截了过去，
“游戏结束了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没等主持人反应，蒋雨朝拉起董小姐的手，在大家的一片惊讶中走出了人群。
“我刚才……”直到离开商场，董小姐终于回过来神，她想把刚才自己没说完的话再解释一下，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哦。”
蒋雨朝没有再说话，两个人一左一右往店里走，谁也不出声。
“你的嘴唇软软的。”临进店门，董小姐蚊子声一样说了一句，
“你很好摸。”蒋雨朝笑了，他踩着台阶回身抱住董小姐，贴着她的耳朵回答。
“原来不吃饭也有不吃饭的好处。”董小姐在心里偷偷地想。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