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远方》曾经无声无息

1、第一章 怕啥来啥

　　第一章怕啥来啥
　　有人说：生活不是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可是，多少人曾经苟且着向往远方，到头来却在远方苟且着。然而哪里才是远方呢？孩子：离开母亲就是远方；母亲：孩子在哪里，那里就是远方；爱人：心远了，再近也是远方。
　　七月的上海，暴雨来临前，天气异常的闷热。高大在自己的电脑维修店里正费劲的修理着一台电脑。这间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被一分为二。挨着厕所隔出一小间做了卧室，外间靠着西墙摆上货架、柜台用来卖配件，靠着东墙按了几张桌子当了工作台，一边的桌子放着拆下来的各种电脑配件，另一边的桌子上放着要维修的电脑，高大就在中间的一张桌子上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高大的后背被蚊子叮了两个疙瘩，奇痒难耐的他顺手抄起一把螺丝刀伸到背后捅了起来。这时电话响了，一直坐在柜台里面玩电脑的刘海燕赶紧接了电话，哼哼哈哈的聊了几句，把电话放下抬头朝着高大说：“高哥，你的小三姐又来电话了，说电脑上不了网让你去看看。”
　　高大皱着眉头说：“前几天刚给她修了，怎么又出毛病了，上次去的时候看她肚子鼓鼓的，好像快生了，别去了赶上她生孩子，那就惨了。”
　　“你倒是挺关心你小三姐的。”刘海燕笑着说。
　　“要是你怀孕了，我也照样关心你，要是我的，我会更关心。”高大一边用螺丝刀胡乱捅着后背一边坏笑着说。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刘海燕嗔怪道。
　　看着高大费劲的样子，刘海燕走过去撩起高大的T恤，伸手帮他挠了起来，边挠边问：“哪儿痒，是这里不？”
　　“往右一点，再往上一点，对对，就是这里，掐一下，噢……”高大舒服的就像刚过完大烟瘾似的，眯着眼很享受地说：“苦能受，疼能忍，就是这个痒跟大小便忍不了。还是老话说的好‘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啊’，怪不得长大了都要结婚呢，关键是要找个人挠痒痒啊。让你男朋友看见了，不会把咱俩当成奸夫□□吧。”
　　“滚，”刘海燕笑骂着，手在高大的背上狠狠的拧了一下。疼的高大呲着牙向刘海燕求饶。
　　说起这个小三姐，她一个人住在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第一次给他修电脑回来，高大跟刘海燕聊起来说：“看着那个架势，肯定是个小三。要不然怎么一个人住这么好的小区呢。”
　　“你没问人家姓什么叫什么啊，”刘海燕问，
　　“没敢啊，谁知道她后面是什么大人物”高大撇着嘴说。
　　“那怎么写维修记录啊？”刘海燕问，
　　高大想了想说：“就叫她小三姐吧。”
　　刘海燕一个劲地骂高大缺德，给别人起这种外号。吃过中午饭，小三姐的电话又打来，说电脑上不了网，网页打不开。
　　“先打电话问网络提供商的客服，是不是外网的原因。”高大客气地说。
　　“客服来了说没事，你过来看看吧。”显然小三姐有点不耐烦。高大也不敢再推辞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吃了中午饭去。
　　刘海燕纳闷地问高大：“你怎么这么不情不愿的？”
　　“这个小三姐，不知道他老公是什么人物，要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就跟电影里似的，让□□追杀就惨啦。”高大瞪着眼装作害怕的样子。
　　刘海燕不屑地看着高大说：“你是不是电影看多啦。就你，还想勾引大嫂啊，切。”
　　“那倒是，连你都勾引不了，别说人家啦。”高大不停地点着头说。
　　“滚。”刘海燕白了高大一眼假装生气地说。
　　快中午的时候，刘海燕的男朋友杨磊放学回来，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刘海燕赶紧去做饭了，两个人在高中就好上了，杨磊来上海读大学，刘海燕在另一个城市的一所职业技术学院上学，她的学校交上学费基本就不管,所以一开学就跑来上海陪男朋友。两个人在高大的小店不远处租了一处房子，早上杨磊上学，她就来高大这里上班，在高大这里只是负责收一下要修的电脑，接接电话。时间长了，装系统啊，擦擦内存啊，这些小毛病都还能应付，顺便给高大做顿中午饭。为了避嫌，一直都是高大、刘海燕、杨磊三个人一块吃饭，有他男朋友在高大吃饭也自在些.
　　吃过中午饭，高大收拾好东西，骑上自行车直奔小三姐家而去。到了小区门口，保安不让进，给小三姐打电话，小三姐给保安说了一下才放行。“我都来过几次，这里的保安天天换，刚熟悉了，就又换人了。”高大边唠叨边超小三姐的8号楼走去。把自行车锁好，拎着包上了电梯，按了十八层。不一会儿就到了。高大到了门口，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小三姐皱着眉头站在门口看着高大。
　　小三姐也就二十七八，比高大大不了几岁，可是因为怀孕，脸明显的胖了许多，这就显的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大，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不过五官是较好的，怀孕之前肯定是个标准的美女。小三姐穿着睡裙，肚子挺的老高，像要爆炸的样子，可能是为了方便，睡裙里面什么也没穿，整个身子在里面若隐若现的。高大不由地咽了一下口水，眼光赶紧从她身上移开。每次看到她，高大的脑海里就浮现出电影上那些因为跟□□大哥的媳妇有染而被人追杀的场景。一想到这里高大都不自觉的哆嗦一下。
　　高大从兜里掏出鞋套手忙脚乱的套在鞋上，跟着小三姐往里面走，小三姐边走边说：“昨天晚上我准备在网上买一些婴儿用品，可是怎么也打不开网页，烦死啦，你赶紧看看吧。”
　　“好、好、好。”高大答应着跟着她走进卧室。
　　不知道为什么大部分人都喜欢把电脑弄到卧室里。有书房的，在书房待不了多久也会再搬到卧室。这让高大这些维修人员能够堂而皇之的进到他们的私密空间，高大却很讨厌这种做法，在卧室里修电脑着实不怎么自在。跟在小三姐的后面，看着她一手掐腰，慢慢的扭动着身体往前挪，高大心里想：“这是快要生的样子，看到电视里的孕妇快生的时候都是这个德行。”高大忽然莫名的有些紧张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着：“真主、上帝、大慈大悲的观世音，保佑她千万别这个时候生啊。要是出点问题，说不清道不明的，会被人砍死的。”一想到电视里孕妇疼的声嘶力竭的样子。高大脑袋有些发胀，恨不得赶紧修好走人。
　　电脑的问题不算太大， “本地连接”被禁用了，只要打开就可以。解决问题是简单，重点是要找到引起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要是没点经验累死都想不到是“本地连接”的问题。
　　“就这么简单？”小三姐将信将疑地问。
　　“嗯，是你不小心把‘本地连接’给禁用啦。”高大赶紧解释。
　　“哦？‘本地连接’在哪儿呢？我没禁用它啊。”小三姐凑到电脑跟前，肚子顶着高大探着身子看着电脑辩解道。
　　高大被她顶着也不敢动，只能重新给她演示一遍，心里不停地嘀咕：“没碰，‘本地连接’它想不开自杀啊。”
　　小三姐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唉，你能不能把系统给我重新做一下，我在网上买东西怕有病毒。”
　　“只要你买东西都上正轨的网站，应该不会，我用杀毒软件给你杀一下可不可以。”高大小心翼翼地说。
　　“你就给我重做一下吧，以防万一。”小三姐表情严肃地看着高大说。
　　“嗯，好吧，”高大无奈地答应了。本来想及早脱身，可是这下也只能沉住气了。他只能祈祷这期间别出什么事。要不然莫名被人追杀那死的也就太冤枉了。小三姐在高大的身后掐着腰来回溜达着。系统装好后，高大起身告辞。
　　“多少钱啊？”小三姐懒懒的问。
　　“这次不用啦，你是老客户啦，装系统免费，‘本地连接’那个是小问题，也不收钱啦。”高大只想赶快走。
　　可是小三姐执意要给钱，高大没办法只好说：“那就收你二十吧。”小三姐去客厅拿钱，高大跟着她到了客厅，她从包里找了一下，拿了一张五十的递给高大说：“没零钱，给你五十吧。”
　　“我找给你。”高大赶紧从兜里拿出钱包翻找。
　　“不用啦，下次一块算吧。”小三姐挥挥手说。
　　“这样不好，我还是找个你吧”高大拿着从包里找到的零钱不知所措的说。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她显然有点对高大的态度有点不耐烦。高大只好边说谢谢边往门口走。高大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只听小三姐“哎呀”一声。高大急忙回头，看见她正痛苦的扶着沙发慢慢往下滑。吓的高大赶紧跑上去伸手扶住她。
　　“咋啦咋啦”高大手忙脚乱的一着急用家乡话问。
　　“我可能要生啦。”她痛苦地说。
　　一听要生啦，高大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只喊倒霉啊倒霉，只是怕啥来啥，这可怎么弄啊。高大先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打120。打完电话低头问小三姐：“通知你的家人吧。”
　　“不用啦，我家是外地的。”小三姐皱着眉头说。
　　“那怎么也要通知你老公啊。”高大说话的声音明显的大了许多。
　　“我老公在国外呢。”小三姐听到高大的吼声，心里一阵难过，略带委屈的说。
　　高大也觉的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有点重，赶紧压低了声音说：
　　“那你这边有什么亲人，总要有一个吧。”
　　“就我自己，弟弟，你帮帮忙，我住院用的东西早就准备好啦。就在卧室床头。你帮忙拿过来，等120来了我自己去就可以啦。”说完，小三姐不知道是疼得，还是感觉到无助而难过，眼里噙着泪花，抿着嘴，使劲压抑着自己将要奔溃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