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侣天注:好女不为妾》韩香

135、不如归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我能苟且偷生，没有你，今后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程思义抬手替香楠拭去泪水，然后将她小心翼翼地拥入怀中。
　　听他这样说，香楠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哪怕做妾也要救他？
　　因为她曾经尝到过痛失爱人的滋味啊！因为她遭受过无力回天时心中那种深深的绝望！因为人，不是生就是死，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事到如今，时至今日，他却还是不能理解自己的感受！
　　因为太在意，所以好害怕失去。与其终日惴惴不安，何必相濡以沫？今天是救他一命，明日有可能就是替他娶妾。他是个封建时代的大户男主，怎么可能总是属于她一人。
　　既然如此，不拥有便也不会失去，不如归去。
　　想到此，香楠停止落泪，一把推开程思义。程思义被她突然的举动惊呆了，“香楠，你怎么了？”
　　身体一趔趄，差点跌倒。好在他伸手敏捷扶住了门框。
　　“因为我受够你了！”香楠想让程思义彻底对自己死心，所以绷着脸口吻越发冷漠，“你知道我的脾气，向来希望在家里有一席之地。出了什么事，不管好坏，我都希望你能跟我商量一下！可你呢？不声不响，一个人跑到江西去见朱宸濠！你分明是觉得我不够重要！”
　　程思义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提起这档子事，而且小辫子捉得恰到好处。怔了一下，用调皮的口吻顾左右而言他，“呦！咱家香楠什么时候也这么伶牙俐齿了？不是说了婚后你全权做主么？”
　　“程思义，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你能背着我去见宁王，就有可能背着我做别的事！”香楠一字一顿地说。
　　程思义终于意识到香楠是十分认真地在跟自己分手。他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是，我是瞒着你去见宁王。但我只是不想你担心！这都错了么？再说我还能背着你做什么？”
　　“这次是怕我担心。下次有可能就是怕我生气。你能背着我做的事太多了！落井下石啦，派人跟踪监视啦，甚至纳妾啦，逛青楼啦，你会当着我的面？”香楠越说越离谱，程思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凌香楠！你说够了吧！我之前是做过一些对不起你和你哥的事。不过我也认错了，道歉了，补偿了。你还要怎么样？派人跟踪监视你，是担心你的安危。纳妾一事不是早就说过由你做主么？至于逛青楼，我程思义算得上洁身自好，你这么说，是在侮辱你自己！”程思义神情严肃地说。
　　自始至终，他承认属于他的女子，只有她！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地想要离开我？我觉得并不是因为程思廉。你告诉我原因，我改正。我们从新开始。”程思义冷静地提议。
　　香楠挣脱开程思义紧握她肩膀的两手，“我曾做过一个可怕的梦，我梦见咱俩都死了！那种感受比自己死还要难受！我还梦到自己其实并不是凌香楠，而是一个异世来的灵魂。我受不了和别的女子共享你的爱。而且，我一想到有一天色衰爱弛，就会好绝望。”
　　“真是个傻瓜！梦境怎么能当现实呢？只要你愿意，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停止爱你！就算有一天我们都老了，待走完今世浮生，我们也会再见面。”程思义轻声许诺，神色无比认真。
　　残阳如一朵盛开的金菊，将西天际映衬得无比耀眼。
　　香楠背对斜阳，面前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好，那我们约法三章，你能做到，我便回到你身边。一除了我不能再有别的女人，二凡事和我商量，三一切听我的！”其实说到第二条，香楠就发觉程思义变了脸色，第三条更是霸王条款。
　　香楠说完，凝视着默默思索的程思义，“是不是做不到？做不到那只有再见了。”
　　“香楠，你是在故意刁难我！”程思义觉察出香楠的用意，愤然说道，“我都退步这么多了，你竟然还要步步紧逼！”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只有说再见了。”香楠说完，不给程思义挽回的机会，转身便向外跑去。
　　程思义望着那道背影又不舍又愤恨。
　　不一会黄秀婉出现在他面前，气势汹汹地吆喝，“哎，我说你！你怎么能放她跑啊！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程思义苦恼地回答，“我也不想啊！可她就是认准了要走！那三条简直就是霸王条款。”
　　“我说你傻呀？”黄秀婉恨铁不成钢的责怪，“你爱她吗？想和她在一起吗？那嘴上吃点亏又如何了？你就不能先让让她，以后具体情况再商量嘛！香楠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程思义略略思索，还真如黄秀婉所说，面上一阵后悔，一手垂额，“是呀，我怎么这么傻呢，这个节骨眼较什么真！”
　　然而为今之计又能如何呢？香楠已然下决心跟程思廉一起了。
　　原本一脸苦恼着，程思义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有个人的话她必须听！黄姑娘，能不能帮忙让我见一面皇上？”
　　黄秀婉不以为然地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谁啊？皇上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啊？”
　　“哼！你只要跟他提神天祝这个名字就行了！”只听程思义冷哼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