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的泪痕》端木素情

17、第 17 章 公主的造访

　　艾斯托堡

　　“梅迪亚公主，很抱歉，公爵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去见……见雷……雷姑娘。”
　　卡奥尔不知该如何称呼房间里的那个女人。

　　“卡奥尔，你滚开！我是堂堂大英帝国的公主，在英国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公主，请您不要为难臣下，否则……爵爷怪罪……”

　　“放肆！”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扇到了卡奥尔的脸上，“我是公主，你竟敢威胁我？！”

　　门外尖锐的“女高音”逐渐掩盖住了悠扬的音乐声。我不是很明白那个自称是公主的人为何要见我，但必定是和北有关的。

　　我是瞎子，但是我的心却是雪亮的。我明白自己恋上的是怎样一个男人，我有我自己的骄傲，我的选择……我知道，我这一生从来没有作过如此正确的决定。

　　“你找我干什么？”我倚在门槛上，漫不经心地问。我讨厌有人打断我的兴致，而这个据说叫“梅迪亚”的女人却这样做了，我有点不高兴。

　　我并不是真的沉迷在音乐中，只是讨厌有人破坏我的宁静。我的腿不能动时，我无法自由地行动；我的腿能动时，我又不愿自由地行动，因为我把我的情遗落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而我甘于呆在他的身边。

　　北在的时候，我的心里容下的只是一个他，这是他的霸道和我的执著。但是他不在乎，心与心的缝隙间是我自由游走的天堂。而梅迪亚的出现，打断了我的自由，我不高兴。我知道，我脸上的表情定是倨傲的，因为我不是柔弱的女人。尽管我看不见，但我不曾对任何人低头。

　　“大胆！我是大英帝国的公主，你见了我竟然不行礼！”

　　行礼？我淡淡地笑了。

　　“即便是英女王，我也不会行礼的。”我轻轻地说。

　　行礼？下跪吗？不，除了跪天跪父母，我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行过任何礼。事实上，我的父母都不是迂腐的人，所以我这一生除了在上帝面前，不曾屈膝过。

　　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凭什么一个人就该对另一个人恭敬？不，应该说是奴顺。尊贵和容貌一般十之八九是父母给的，不该拿出来做炫耀的资本。但奴顺又跟崇敬不同。因为崇敬而愿为其生、愿为其死，视之为忠诚；但因为物欲而恭敬则是奴顺。

　　“大胆！你究竟有没有把我英国放在眼里？”

　　“没有。”我说得很平静。

　　这是事实。我的眼里投映不出任何东西，包括我的北。我是一个瞎子，瞎子又怎会看得见呢？一个国家在我心中只是地图上的某个点罢了，没有意义，真的。

　　“你……”梅迪亚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不用再摆架子了，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不愿再耗下去了。

　　这个女人适应不了我的淡然与直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谎是需要感情的，或爱，或恨，或喜，或忧。我对她连最基本的感觉都没有，所以不愿改变我的方式与她交谈，那么我的直接势必会成为惹怒她的工具；而在此之前，我必须知道她来的目的，或许，我已经知道。

　　“卡奥尔，扶我到客厅去。”

　　“是。”

　　这是我第一次唤卡奥尔的名，因为北信任他，所以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对吗？

　　“原来你是个瞎子！”梅迪亚恶意的笑声中杂着兴奋的碎语。

　　“瞎子！”
　　是的，我是个瞎子。

　　尽管我一再地告诉自己我不在乎，我天生的淡泊也使我真的不太在意。因为我知道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瞎子。但为何当这两个字从别人嘴中说出来时竟觉得这般刺耳？

　　“哼，你即使是个健全的人，也配不上普洛勒斯。更何况是个瞎子。”

　　“公主，请注意您的言行。”卡奥尔突然出声。

　　我轻轻地笑了。他是忠心的，否则不会为我仗言了。只是他不了解，我有着有别于外表的坚强……甚至是凶狠。

　　“大胆！卡奥尔你想谋反吗？”

　　“不敢。”

　　“哼！”

　　“公主，”我毫无恭敬地说，“就算我是个瞎子，在我的手伸出的地方，也永远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