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交》霏恋影蓝

8、梦里的回忆

　　当晚，白舒又换上了他那套诙谐的厨师服，在一楼折腾了近两个钟头，才上楼叫夜影下来吃饭。
　　白舒的厨艺其实不怎么样，但神奇之处就在于。只要有菜谱和相应的材料，基本的菜式还是能做个七八分味道，而形状没有那么好看就是了。
　　夜影也不跟白舒客气，迅速解决了自己那份晚餐，然后把盘子端到厨房洗干净，就又回楼上去了。白舒则是完成了这几个步骤之后，换了运动服，出去慢跑顺带熟悉周边的情况。
　　入夜。
　　夜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那是一次兴奋的旅行，不仅父母都陪在身边，甚至还是坐飞机到国外去游玩。对于从出生开始就受到严格保护的他来说，这是难得走出家里的机会，怎么能叫他不兴奋呢？
　　然而他的父母，却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
　　他的父亲，鹰党教父格雷特手中有一沓文件，他正专注于浏览那些文字条款，并准备在最后一页签字；而他的母亲，正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然后是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人，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一座门前，“沙伦，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了，过几天还有一个孩子会来，他会和你分享这间屋子，好了进去吧。”说完，那个女人就推开了门，然后消失不见。
　　沙伦……那是他父亲给他取的名字，也是一个被他忘记了很久的名字，因为自从走进那间屋子的时刻开始，他就不再是沙伦•罗德斯•奈特豪威利森，而是WST的试训生之一。
　　“你叫什么？沙伦？”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看到床边的名签，叫出了他的名字。
　　“不……”他仍然无法接受父母将他抛弃的事实，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这太残酷了。
　　“白耀，赶快收拾好你的行礼，下午要开始训练了。”教官从门口经过，看到上午刚来的那个华裔的小孩仍在无所事事，便沉下脸，训斥道。
　　“是！”白耀响亮地回答，抬手就是一个标准的军礼。
　　WST的生活，就是这样开始的。
　　“所有人按照国籍和血缘来决定代号，不得超过两个音节，沙伦，你有中国血统哎！跟我一起用中国名字做代号好不好？”六岁那年，他们成了正式的WST训练生，跟着就是一连串的变动，他们换了新的制服、教官、课程甚至宿舍，但白耀仍和他同住。
　　当然，他们也需要一个新的名字作为在WST里的代号，“我就用爸爸和妈妈的姓，白舒，你呢……嗯，奈特，是黑夜意思吧……夜莺，叫夜莺好不好？”白舒给自己换好了名字，愈加兴奋地开始打沙伦代号的主意。
　　夜莺……他又不是女孩子，这种名字……沙伦看着自己手里的代号申请书，而且夜莺，不是周教官以前的代号么？申报代号的最后一天，沙伦仍是没有决定下来，便胡乱把申请书交给了负责的学姐，让她随便填一个就好。
　　于是，在白舒坚持不懈地说服下，学姐，也就是周教官的女儿，在代号那一栏上，添上了“夜影”二字。
　　“影，我们逃走吧！”夕阳下，白舒躺在草坪上，闭着眼。
　　“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夜影靠坐在树下，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幼稚，逃出WST，以这里的安保级别，他们恐怕连大门都摸不到，开什么玩笑？
　　白舒睁开眼睛，“出去了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你不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吗？”
　　“不想。”夜影回答的斩钉截铁，他宁可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然后，那件事发生了。
　　蓝色的大床猛地一颤，夜影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视线里一片黑暗。
　　梦吗？
　　夜影调整着呼吸，慢慢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这几年都不曾有过如此真实的梦境，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晨跑的时间到了。”闹钟尽职尽责地提醒。
　　幸好，他的生物钟还是正常的。夜影脱掉睡衣，换上运动装，出门晨跑。夏季的早晨不是太热，阳光很暖，让他慢慢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恢复了本来的理智。
　　那个梦，是白舒忽然闯入他生活的结果。
　　梦是现实的反应，之前一直在排斥白舒忽然出现的事实，现在无法不接受了，于是有关白舒的记忆就都在梦境中被整理出来了。
　　“你也选了这个路线？”背后有声音传来，夜影没有回头，更没有停顿，而是继续往前跑，白舒加大步伐追上来，“呼，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晨跑了，真是怀念啊！”
　　夜影侧目，眼前白舒明朗的脸，几乎跟记忆中小时候白舒的脸重合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夜影微微皱眉，把视线集中回路上。
　　“影，要不要来比赛？”白舒微微笑了起来，说完就自己开始倒数，“终点是家门口啊，三，二，一，加速！”然后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笨蛋……”白舒跑远后，夜影低低地说了一句，两个字迅速消失在空气中，除了他自己，谁都没有听见。
　　等夜影慢慢地跑完回家，白舒已经冲了澡，换了衣服，正好走下楼来，“早餐吃什么？”他歪进沙发里，“我们是不是该定个家务分配表什么的？”两个人要一起生活，家务当然也要共同分担，至于他之前说的白工一事……反正那时候夜影又没答应，就算了吧。
　　夜影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一边喝着一边回了自己的卧室，十几分钟以后又下来了，将手里拿着的一张A4纸贴到了客厅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再次进了厨房。
　　白舒走过去一看，“家务劳动分配？”纸上写着两种家务的分配方案。一种按照时间来分，一种按照家务的种类来分，下面都签着夜影的名字，也就是说他来决定选哪一边。
　　找了支笔，白舒在按照种类划分的表上改了几笔，然后在下面的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再把上边按照时间分配的那部分撕下来，家务分配就此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