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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弃武从文 ...

  •   连海平听着蓝伯这话,心中暗暗吐糟:悄悄去投军,光宗耀祖的回来,这位大爷是戏文看多了吗?那要死战场上又算谁的?还是杨畋打算科举入仕的想法更加实在安全的多。
      蓝伯看连海平虽不说话,但也是满脸的不以为然,于是问:“看来你这女娃娃想啥也是脸上都写着的主,这又是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呢?”
      连海平没敢把那么触霉头的话给说出来,哦了一声说:“这么多年你就教了杨畋一个人啊?那杨老太爷当初是说让你把杨家这门武功替他给传下来,那是不想让杨家先人的心血和成果给埋没了,也想多留给后世子孙点防身之技,不是非要你教杨家子孙不可吧,你看你自己就不姓杨,还不是一样学了这门武功,可见这门武功,杨家祖先根本不是只传杨家子孙的,对了,你怎么不教给你自己的儿孙呢?”
      蓝伯老脸一红说:“我一个残废之人哪有女人愿意嫁给我,又哪来的儿孙。”
      连海平哦了一声,心中暗想这老头知道女人不愿意嫁给自己,便一生不娶,可比酸枣坡的那些硬买女人为妻的家伙们可强太多了。想了一下说:“那你也可以收一堆徒弟来教啊!”
      蓝伯死死盯着连海平说:“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是不是杨畋他也不准备学了?”
      连海平被蓝伯盯的头皮发麻,可又知这是早晚也瞒不过的事,只能顶着蓝伯那能杀人的目光说:“不是,他说自己要先去考科举入仕,以后再从武……”
      蓝伯怒从心起,气得破口大骂:“不肖子孙!他竟然要跟一帮子摇头晃脑的文人一起去考科举,他他他……”
      连海平没想到蓝伯一听考科举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点杨畋提前也没说,此刻只能吓得连声附和:“是是是,他就是武将世家里要去考科举的不肖子孙,咱也甭搭理他了,咱另找弟子来教,赶明我求韩管家找个了聪明的小孩子咱们再教。”
      蓝伯大怒愤然一把将连海平推开,连海平那小身板怎么禁得住蓝伯这愤然一推,加上她又毫无防备,立刻跌了个四脚朝天,这门房里面的地方又小,连海平的脑袋重重磕在了身后的桌子上,立刻整个脑袋都觉得昏昏沉沉的闷痛,双耳之中嗡嗡做响,连海平伸手一摸,摸得一手鲜血,瞬间连海平觉得后脑伤处生疼生疼,加上她又是自恨无能有负杨畋重托,又是自觉委屈,鼻子一酸两行泪水不自觉得哗地一下流了出来。
      蓝伯原是在气头上随手一挥,万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眼见对方一个妙龄少女,坐在自己床前的土地上,磕破了脑袋,看着一手的鲜血泪水长流。他一生不曾娶妻,也没得女儿,只知女儿家娇弱,莫说杨畋的两个姐姐了,便是府中那些丫鬟们也都是风一吹就坏的美人灯,也正因此,他对女孩子一向都是敬谢不敏的态度,而那些女孩子对他也是避如蛇蝎,是以他又哪里和女孩子打过交道,见此情景不由慌了手脚,赶忙撑起身子,拿了金疮药,扶着墙跳到连海平跟前,弯着腰语无伦次地说:“女娃娃,你且起来,我给你瞧瞧伤,上点药。”
      不想蓝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连海平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连海平这一哭,蓝伯更加手足无措了,以为她是头上痛的厉害,想去给她看伤口,可是连海平坐在地上,他年事已高,眼神早已不济,屋里又暗,加上弯着腰甚是吃力,看不真切,心急之下只得一把拎了连海平过来查看她头上的伤势。
      连海平见自己虽然吃力的坠坐在地上,竟是被蓝伯像拎小鸡一样,毫不费力的一把拎了过来,连海平吓得向一旁瑟缩地想躲了一下,但蓝伯五指如勾地牢牢禁锢着连海平,连海平又哪里动得了。连海平一手自己捂了后脑,一手胡乱地抹了把眼泪,结结巴巴地说:“蓝,蓝伯,不,不用看了,你,你快回床上躺着吧,我,我我没事的。”
      蓝伯这才意识到连海平在害怕自己,这些年来他极少接触外人,杨府的下人们对他敬而远之他也早已习惯,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蓝伯此刻见连海平吓得厉害,苦笑了一声,放开了连海平,可蓝伯刚才过来的急,拐杖丢在了床边不在手边,此刻扶着墙壁试了一下不太能借着力让自己回到床上,正去想去够旁边的桌子,连海平已是伸了双手来搀他。
      蓝伯见连海平过来搀自己,心头虽是颇为茫然,不知这女娃娃为何明明害怕自己,又为何要来搀自己,但又怕自己若把她甩开便,这个脚下没根的女娃娃便又要跌倒在地了,只得顺着她,同时抓着墙借了一把力跳回了床边。
      连海平低声说:“蓝伯,您去床上歇歇吧。”
      蓝伯见连海平已不如刚才那般害怕了,于是说:“女娃娃,你别怕我老头子,我不吃人。也别嫌脏,站着别动,我给你头上上点药,你头上这会可还留着血呢。”
      连海平想想在这个陌生的府地,除了杨畋和那个韩管家之外,自己也就只认识眼前这个脾气甚大的老人了,如今杨畋和韩管家都在忙,除了眼前这个老人,估计没有别人能帮自己伤口上药了。何况杨畋让自己来劝他,自己也还没有完成任务,自不能就此一走了之,虽然连海平心中对这个喜欢无常的老人还甚是害怕,但听了这话也没有再拒绝。
      蓝伯仔细看了看连海平头上的伤,见伤口并不太深,也不太大,只是头上乃是血管集中之地,这才流血甚多,蓝伯从箱子里取了块新布,蘸着金创药给她涂在了伤口上,想了一下,又把那块新布摁在伤口外面,口中自言自语地说:“这是个女娃娃,要不再撕条布缠起来吧。”
      连海平吓了一跳,赶忙说:“蓝伯,不用了,不就磕了一小块吗,我小时候也不是没磕到过脑袋,顶多捂点香灰上去就行了,这都用了金创药了,已经很好了,就不用再缠起来了,缠起来,那看着多瘆人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受了多重的伤呢。”
      蓝伯嗯了一声说:“你这女娃娃不娇气,这点挺好,杨畋这小子也不算太瞎。”
      连海平脸上猛然一红,吱唔地说:“连伯您误会了,我不是他的……我、我、我是他的丫鬟。”
      蓝伯笑了一下说:“我老头子见识少,没见过哪家丫鬟提起自家公子少爷都是他他他的叫,说起自己也是我我我的。”
      连海平瞿然一惊:“我以前叫惯了,多谢蓝伯提醒,奴婢以后一定改。”
      蓝伯收了笑脸说:“女娃娃,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跟着畋儿叫我蓝伯就行了,在我跟前也用不着自称奴婢。”
      连海平想起上次蓝伯见老夫人时神情也是极为恭敬,但他倒底有没有自称奴仆之类的字眼,自己倒是想不清楚了,而且自己曾问过杨畋这蓝伯是什么来历,杨畋也只是告诉他,蓝伯是杨畋爷爷手下的士兵,后来受了伤,就一直在他们家了,杨畋的爷爷去世以后,杨家家道中落,蓝伯也一直不离不弃的照看着杨家。是以杨畋和父亲都很敬重蓝伯,杨畋的武功也都是他传受的,这么算起来,蓝伯算是杨畋的师父。
      连海平自己此刻也体会到这位老人对自己的好意了于是笑了一下说:“是了,蓝伯,其实我也不是杨府的奴婢,我又没卖身给他,只是他帮了我的大忙,又说会教我读书识字,我就跟他来做几年丫鬟以为报答。至于这叫什么,自称什么那就都入乡随俗好了,反正我也不怎么在意这些。”
      蓝伯点了点头说:“你这女娃娃不错,脑子也挺清楚的。”
      连海平挺着生疼的脑袋在那里想,就目前而言,自己显然算不上开解了蓝伯,现下这情况自己怎么跟杨畋交差呢?眼见蓝伯这会还算好说话,于是试探着说:“蓝伯,少爷想考,要不你就让少爷去试试吧,反正匆忙之间少爷也未必能考得上,咱们等少爷考过了再说。”
      蓝伯苦笑一声:“你这女娃娃倒是有股子缠劲,他是少爷,他不想学了,我还能把他给怎么着?”
      连海平笑着说:“少爷不想学,咱们找旁人学啊,这学本事的好事,还不是好多人打着灯笼还怕找不到。反正老太爷也只是想让你把这门功夫传下去,其实你已经教会了少爷,不过这徒弟不怕多,等寻了聪明孩子咱再另教。”
      蓝伯盯着连海平看了好一会,直盯着连海平心里发毛,拭探着说:“蓝伯,我年纪小不懂事又没见识,要是哪里说错了,你可别见怪啊。”
      蓝伯点了一下头说:“女娃娃这话说的在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迫着畋儿练武功了。”
      连海平听了前半句眼前一黑,也不晓得之前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看来爹教的没错,以后遇事多说我年纪小不懂事又没见识,要是哪里说(做)错了,你可别见怪,还真是万用佳句。听到后来,更是眼前一亮,又瞧见蓝伯一脸的漠然,想想他等了一辈子,好容易教出来一个杨畋,还要弃武从文,怕他心中难过,于是笑着说:“杨畋不是怕你迫他练武功,而是怕你心里难过,才让我过来劝你的。”
      蓝伯干笑一声:“嘿嘿!怕我心里难过,才让你过来劝我,现在的小娃娃还真是有意思,嘿嘿!嘿嘿!”
      连海平听他语气古怪也看不出喜怒,哪里敢往下接话,赶忙岔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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