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否》终离兮

12、第十二章 只如飞蛾

　　“殿下，太子恭迎殿下回都，愿殿下赏脸……”
　　虞隐抬起高傲的头，俯视一切，傲世苍天。
　　“殿下，是否赏脸！”黑衣人见虞隐没有说话，再次问了一遍，毕恭毕敬，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如果我拒绝……”虞隐站起身来，抖落一身不知在哪里沾染的灰尘:“太子会不会杀了我……”
　　一句话的咄咄逼人的确是用现场的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局面。
　　黑衣人惊呆了，默认了虞隐随口一说的答案。
　　“果然……”虞隐见黑衣人都没有再说话，笑了，那是带着嘲讽意味的笑。
　　“殿下，不要怪我们……心慈手软不是杀手的本分！”黑衣人挺直了腰杆，毫不客气。
　　如今虞隐大势已去，一向忠心耿耿的夜觉寒也不在身边。
　　虞隐突然露出了一个纳闷的表情:“怎么，你们一个个要吃人的模样别吓坏了这位小宝儿……”
　　虞隐将一旁不明事理的无拉入了怀抱。
　　无下意识的逃离，噗通，欺膝跪倒在地:“草民愚笨愿殿下原谅！”
　　虞隐没有扶起无，而是使了个眼色让黑衣人搀扶。
　　无论什么时候尊卑总是分明，黑衣人听从了虞隐的话扶起了地上跪着的翩翩少年无。
　　在算账的老鸨突然看到无的下跪，也渐渐明白了虞隐的身份，猛然下跪。
　　就是这样的芥蒂，在场的人在看见老鸨下跪，也和她做着同样的动作。
　　当然除了无……
　　“殿下万安，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殿下恕罪！”老鸨重复着话语，虞隐没有搭理。
　　拉住了无的胳膊不顾一切后果离开了无眠楼。
　　老鸨在一旁只好忍气吞声……
　　黑衣人在虞隐身后跟随着……
　　雪还是没能在这一刻终结。
　　虞隐让黑衣人先行回到休息的客栈，并表示一定会遵守约定和他们一起回去。
　　只是需要时间给朋友告别。
　　虞隐是一个皇子，所以那些黑衣人也是多愿意听话的。
　　黑衣人丢下了虞隐直接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消失。
　　“你……果然是个很不简单的人呢……”无在黑衣人离开之后才愿意选择用平常的调子说话。
　　“哈哈哈，难道你一开始就看了出来！”虞隐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
　　“没有，只是你和那位夜公子的气质的确是不同于常人所以才敢断言！”
　　无笑了，一脸的坦然……
　　“是吗，无真有眼光……”虞隐叹了口气。
　　“过奖了，我只是一直在那个地方，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所以比较了解……”
　　无虽然是这样的谦让，可和虞隐单独相处起来却没有一丝丝的胆怯。
　　虞隐也喜欢这样的性格，发自内心的讨厌那种人云亦云。
　　“哈哈哈哈！！”
　　雪在虞隐张嘴大笑的时候猛然飘在了他的唇上，透心凉。
　　“我……不知道离开了无眠楼还能去什么地方……”无伸出如女子的光滑的手去触碰满天飞舞的白雪。
　　虞隐没有说话，像是在等无的下文。
　　果然无笑了:“但是我知道，你是不可能让我跟着你，最是无情帝王家，跟着你会死……”
　　虞隐没有因为这大逆不道的话语而生气，反而拍起了手掌。
　　“好一个最是无情帝王家，无可知我是谁吗，你这样对着一个殿下说，不怕惹来杀身之祸！”虞隐倾吐，随意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如果我怕死，就不可能还敢站在你的身旁。”无笑了，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残雪放在了心中。
　　“是吗，无很可爱……可是我啊，已经是回不去了……”
　　虞隐的言外之意，无将它理解的透彻。
　　“我知道，你喜欢一个人，一个永远没办法在一起的人……”
　　虞隐没有尴尬，这不算是秘密。
　　“真好，他会很幸福的，可是他的幸福不可能是你带来的……”
　　轻蔑的话语确实是让虞隐觉得不爽，他只好一笑置之。
　　“放弃一切可以和他在一起！”
　　无背过身子，听完这个答案他就要离开了。
　　“愿褪盛世繁华，换卿回眸眷顾……”
　　全天下最美的飞蛾扑火，虞隐冒着满天的白雪和他擦身。
　　无看着虞隐离开的背影:“昙花一现罢了，山盟海誓如何，终究是抵不过……世俗……”
　　他抬起手将手心里已经融化的雪抛向了暗黑的苍穹，随风而逝……
　　……
　　“糖人啊，糖人啊，买糖人啦！！”
　　集市是另一种热闹，这是新一天的第一夜，人们更加的珍惜。
　　“冰糖葫芦……”
　　叫卖声不停的传来，他拉着夜觉寒的手步入红尘。
　　其实是想回府的，可是他不愿只能拖着夜觉寒陪他一起疯一把。
　　集市是夜觉寒从来没有逛过的地方，他呆的地方都是繁华的都市，对于这些只是在马车里见过的景象。
　　而他对于这种场景也只是幻想，而这一刻这里就在眼前，是伸手可以触碰到的地方。
　　“哥哥，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好想一直过下去！”他突然脱离了夜觉寒的手在有些拥挤的人流中间穿梭着。
　　夜觉寒在他的身后跟随，没有任何的言语就只是在他的身后默默的守护。
　　白雪不消停在每个人的身边围绕。
　　“夜觉寒……”
　　就在夜觉寒跟在他身后的时候虞隐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虞隐……”夜觉寒转过身看着眉目依旧的他，笑得灿烂，像是多日未见的老友。
　　“对啊，我回来了……”虞隐也是配合，咧嘴一笑。
　　“幽儿呢！怎么不见他！”虞隐打望着四周未能见到他的身影。
　　夜觉寒指着不远处，虞隐笑了笑从容的走了过去。
　　“幽儿……”虞隐叫醒了正在沉醉着花灯的他。
　　他抬起头来，目光却一直也是在花灯上:“小隐，真快……”
　　他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勾搭，只好随意的说了一句。
　　“哈哈哈……”虞隐的笑点也是极低的，他在一旁捂着肚子大笑着。
　　而他根本是不明事理，只好作罢。
　　“幽儿，怎么不跟在觉寒身后，等下有了危险怎么办！”
　　虞隐也像是有了种习惯，可以触碰他的习惯。
　　“没有，是哥哥走的太慢了，就忍不住跑了！”虞隐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倾诉的对象，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信任，他才愿意将很多事告诉他。
　　虞隐只好点点头，露出一幅感同身受的模样:“是的是的，你哥哥真的是走的很慢！”
　　“哈哈哈哈……”像是被戳中了笑点，他猛然的笑了起来。
　　留给赶到的夜觉寒只有笑意。
　　“你们啊，又被着我说什么坏话呢！”
　　“没有没有呢，我们在夸你呢！”天真的笑任由谁也不愿意去打破他吧。
　　夜觉寒索性一笑不放在心上。
　　“幽儿，你往这边看……”
　　虞隐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帘，他遵循着命令转过身却抬起了头对视着虞隐。
　　“糖葫芦！？”红色的糖葫芦散发着浓郁的甜甜的香味儿。
　　“是的，虞隐看到的，所以就给幽儿尝尝啊！”虞隐将手上的糖葫芦递给了幽儿。
　　幽儿看了一眼夜觉寒，待到夜觉寒点头他才伸出手来去接过。
　　放在唇边伸出小巧的舌头舔了舔，果然糖的香醇让他笑眯了眼睛。
　　“很甜，小隐要不要吃！！”他看了一眼虞隐，将糖葫芦念念不舍的放在了虞隐的嘴边。
　　虞隐犹豫，还是扭过头，表示不用。
　　“那幽儿就不客气了！”虽已经是十六岁的大男孩了，可是从来没有享受过童年的他，现在像极了孩子。
　　虞隐静静的看着他的笑颜，心里也像是尝到了糖一样的甜蜜。
　　只是他不懂在一旁平静的夜觉寒的眸子为何深了深，沉了沉……
　　那种眼神是他不懂的安静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