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弋訫

17、失意娘遇失意客

　　胭脂一瓣一瓣地捻着海棠花瓣，回想着没有遇见沈珏时候的日子。难过是否是一种虚构的幻象？构造这个幻象的人，正是难过本人。

　　李禅是在一群公子哥的簇拥中走进来的。他还未坐下，同来的公子哥就和老鸨要了胭脂姑娘，嚷嚷说：“胭脂姑娘可是让我们的大将军流连不已呀，李兄莫要错过此种艳福。”

　　李禅听闻此言，抬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胭脂姑娘。面前的人，有着不负盛名的美貌，眼里含着淡淡情意，不谄媚，不疏离。在这靡靡的风尘之地，有着适可而止的自矜。

　　胭脂姑娘的闺房倒是意料之外的简洁，和李禅想的大为不同。李禅自嘲一笑，他所见过的女子闺房，也就只有表妹的了。
　　李禅仰卧在躺椅上，静听胭脂弹琴。胭脂技法娴熟，人传琴意，琴表人声。

　　\"姑娘可是在想谁。\"李禅轻问。
　　\"烟花女子无根无依，无人可想。噫~不对，胭脂在想公子是否欢喜胭脂呢？\"胭脂娇说。
　　\"美人亦会怀疑自己的魅力吗？\"李禅笑问。
　　\"会呀，遇到心上人的时候。\"胭脂低喃。瞬又扬起脸：\"公子龙章凤姿，阅美无数，小女子是又想亲近又忐忑。\"
　　李禅用手摸着胭脂狡黠的眉眼：“我喜欢真实的情感，真实的哀伤和欢喜。你大可不必伪装。”
　　“贵公子喜欢的真实大抵不过是矫饰过后的真实。”胭脂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也许如此，其间度数姑娘可自己揣度。”李禅闭目，嘴角微扬。
　　胭脂离琴，倚靠在卧榻上，以巾敷面：“如公子愿，胭脂今日疲累，不能招待公子。”
　　“无妨。”
　　室内静谧，呼吸浅浅。胭脂在陷入这样的安静里，不知不觉睡着，倒比近几日试的几款安神香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