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余自由

5、兄弟

　　第5章

　　空气带着这个城市特有的干燥，肆意在空气中叫嚣。

　　在车里，秦段咪起眼睛，好整以暇地注视何两慢慢离开他的视线。

　　仔仔细细的观察的那个越行越远的身影。

　　瘦了。

　　当初，他本来想的是，他们有一个人会做饭就够了，况且自己手艺不差，也打算好了一心一意照顾这个人，也就没有起让小两学厨的心思。

　　啊……当初，谁又会想到，我们会这样简单就分开呢！

　　其实，他更想做的，是立刻打开车门，迅速跑到那个人的身边，狠狠的从背后抱紧他！

　　然后告诉他。

　　小两，我想你，小两，我，好想你。

　　可最终，秦段还是只用力的抓紧方向盘。

　　他们，他与何两之间，隔的不仅仅只是一个陌生的四年而已。

　　目光向远，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蓦然回头，与窗边顾远望的视线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一起。

　　顾远望有些好笑，他甚至能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秦段那周身缭绕的黑沉。

　　他本来微微扬起的嘴角缓缓地往上，挑衅地冲着秦段一笑。

　　秦段，这次，我不一定会输。

　　你也，不一定会赢。对吧！

　　不知名的酒吧。

　　酒杯不断碰撞。

　　“兄弟，舍得回来了？”

　　“没什么舍不得的。”秦段摩挲着剔透的酒杯。淡淡回答顾远望的话。

　　顾远望笑着问“这次打算待多久？”

　　秦段的目光从杯子上移到顾远望的脸上。他认真看着顾远望的眼睛。

　　“怎么？盼着我走？”

　　顾远望喝酒的姿势一顿。

　　“我盼你来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盼你走？”

　　“远望，老爷子身体还硬朗吧？”秦段问。

　　顾远望笑笑，一口气喝光杯子里面的酒。

　　“应该还算硬朗吧，我已经好久没回去了，都是住外面。”

　　“哦？外面？”

　　顾远望却不说下去了。只是笑。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杯，我一杯，仿佛暗中较量。

　　过了许久。

　　酒吧里人开始渐渐的散了，秦段与顾远望的桌子前面已经堆了满满的酒瓶。

　　两个人经过一晚上的你来我往，眼神渐渐开始迷蒙起来。

　　顾远望趴在吧台上，突然问正在喝酒的秦段，

　　“秦段，咱俩，还是兄弟吗？”

　　秦段不说话，隔了一会儿，才回答。

　　“你觉得呢？”

　　顾远望带着酒气笑。“本来，如果你不回来，我们就是兄弟。”

　　“可我偏偏回来了。”

　　“是啊，可你偏偏回来了，”顾远望的语气透着浓浓的可惜，他又低声说。

　　“你回来了，那何阿两就不一定是我一个人的了，”

　　“远望。”

　　“嗯？”

　　秦段放下酒杯，坐的很端正，扶了扶金边眼镜。一字一句。

　　“何两，从来，一直，都不是，你的。”一字一顿，没有半分退让。

　　顾远望一直咧着的嘴角一僵，随即想到什么，伏在臂弯里闷闷地笑。唇角的弧度更加括大了些。

　　顾远望从吧台起身，整理了下隐约皱了的衬衫，他一边轻轻拍打细微的灰尘，一边淡淡道:

　　“天太晚了，我得回家了，哦！对了！我刚刚好像没说我住哪里吧！”他有那么一点点得意。

　　秦段握杯子的手紧了紧。

　　顾远望靠近秦段，俯下身子继续说。

　　“我可不是因为有点事才在何阿两那里留宿的，而且，不止今天，之前我每天都从那个房子里出来。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吧！”

　　他低头，稍微靠近一点秦段的耳朵。声音分外低沉。

　　“我们，住在一起。我这样说，你应该懂吧。”

　　随即，拿起服务员递过来的外套，头也不回的转身出门。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我们，住一起。”
　　“我这样说，你应该懂吧。”

　　秦段万年不变冰冷的眼里，渐渐蓄起风暴。

　　“我说，你喝酒好歹节制一点，这么晚了还出去喝，昨天刚出去，还以为今天你会长点记性！”

　　嗯？顾远望回过神来，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回来了。

　　“来！喝水！”何两的脸凶巴巴的，活像个老妈子。

　　顾远望失笑，他突然越过桌子将何两紧紧抱在怀里。

　　何两一怔。

　　“远望？”

　　“嘘，别说话。”

　　……
　　好半天，顾远望还是埋在何两的脖子里，他闷闷出声。

　　“阿两，你见到秦段了吧。”

　　他感觉怀里的身体慢慢僵硬，顾远望只觉得自己好像抱着一尊沙子做成的人偶，他越是用力，他怀中的人一定会溜走的更快。

　　喂！何阿两！不要逃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