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D侦探社》河叶儿

5、Chapter.05

　　贩卖情报与美色的牛郎，其本质与侦探无异。

　　－－摘自《结城语录》

　　“哟，濑户先生来了？”
　　“嗯，今天也拜托了。”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
　　“那可真是帮大忙了。” 神永一笑，“我还是个新手，如果…”
　　“是你就可以。” 男人截住他的话茬，“我不要别人。”

　　神永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终究化为一抹客套的笑意，“那么，请跟我来。”
　　两个人言笑晏晏举止亲密，旁人看来不外乎是上道的客人与殷勤的牛郎罢了，镜头拉近，主从地位一息反转。
　　“你够了没？来了半天只点一瓶酒，我随便哪个客人都比你大方。” 神永语气不耐。
　　“你酒量不好，而且，我也没那么多钱。” 化名为濑户的田崎毫无愧疚，“而且我在这里，你就不用对付那些麻烦的客人了。”

　　神永举杯喝酒，又圆又深的眼睛弥起一股笑意，“麻烦的客人？你指哪位？”
　　田崎的手按在神永的杯口，“上次那些人要你陪夜，如果我来晚一点…”
　　“不存在如果，小爷会把他们那玩意儿摘下来喂狗。” 神永试图挪动酒杯，却发现动弹不得。
　　田崎巧妙地挡住了旁人的视线，手抵在杯口仿佛凑近求喂，如此姿态一如亲昵一如暧昧，他压低的呼吸轻轻拂过神永的脸，“那个人盯上你了，你要小心。”
　　神永嘴角上扬，“鱼饵放了这么久，总算闻着味儿了？”
　　田崎抿唇，“最迟明天，最快今晚，那人肯定会有所行动。”
　　“明白了，我...”
　　田崎一把捉住神永的手腕，语气竟有一丝急躁，“你根本不明白。”
　　那是个制造了牛郎连环谋杀案的老手，只要是他盯上的目标基本难逃一劫，而且死状均十分凄惨，连警方都需要出动两个法医组来还原尸体。
　　而那个人现在盯上了神永。
　　换句话说，D社就算派了内应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很大可能下神永需得独自面对生死险境。

　　田崎紧紧握着神永的手腕，嘴唇咬死。
　　他在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到几乎失控。
　　神永静静看着田崎，“放手。”
　　“我...”
　　“我说了，放手。”
　　田崎一怔，他看见神永目光中渐渐浮现的冰冷，愣神间他被神永一把甩开了手。
　　神永侧过脸喝了口酒，“我不管你把老子当女人还是弱鸡，但你最好弄清楚，我现在是个侦探。”
　　灯光下神永侧脸的轮廓清晰如凿，连着皱眉的角度都一如既往。
　　上天好似格外眷顾他，给了他足够完美的外表，以及完全不被外表束缚的心灵。
　　田崎慢慢呼出一口气，他摸出帽子戴上，重新露出进门前的温柔表情，“今夜也很愉快，伊沢君，那么，回见。”
　　神永抬起脸，柔光打亮他稍显苍白的脸色，映衬出咖啡色眸子的清透无暇。
　　“嗯，回见。”

　　“伊沢你还真有耐心啊，换做我遇上这种穷酸的客人，肯定是快点草草打发了事哟。”
　　神永的客人走后，一个资深的前辈发出如斯感慨。
　　“穷酸吗？” 神永擦拭着吧台上的酒杯，“酒是点的少了，话可没少说。”
　　他懒懒一笑，“不是很可爱么？”
　　“欸，你不会爱上那穷男人了吧？完全就一张扑克脸诶，这种人没多少床上情趣的啦！”
　　“嗯，那倒是。” 神永耸耸肩，“一看就是那种跟你玩一次就预备对你负责一辈子的老古董对吧？”

　　目睹戴着帽子的男人绕过街角，车里的波多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真是奇怪了，社长居然派田崎负责神永的接头工作。”
　　“因为他最合适啊。” 甘利耸耸肩，“我一看就是个直男。”
　　转头看到波多野的嘲讽脸，甘利补充了一句，“佐久间也不错，连行头都借齐全了，结果…”
　　“结果他找三好借的，三好还说要一起去。” 波多野回忆着，“出轨前跟老婆做汇报的即视感啊！”
　　甘利赞同，“而且老婆还提出3P。”
　　“…还真是。” 波多野嗤笑，“不过，不觉得田崎来得太频繁了吗？一周三次，我们攒下来的经费都给他用来嫖神永了。”
　　甘利表示这句话满是槽点，不知道从哪吐起干脆保持沉默。
　　波多野叹息，“有这个闲钱就该换床铺啊，实井那张床一动就咯吱响，这几天他一直跟我挤着睡。”
　　甘利笑着摸下巴，“这主意不错。”
　　“啊？”

　　忽然甘利眼神一亮，“来了。”
　　波多野“嗯”了一声，目光随着陡然出现的人影移动－－那人一闪身就进了牛郎店里。
　　“通知警察带人蹲守，我让田崎现在回来。” 波多野准备拨号。
　　甘利抬手制止，“再等等，警察来了只会打草惊蛇，你忘了他们上次是怎么拒不合作的？活生生吓跑了我的罪犯。”

　　波多野皱眉，“可社长有命令，我们不能进去。”
　　甘利叹气，“通知田崎吧。”
　　波多野拨通了电话，过了十几秒，波多野的脸色渐渐凝重，“打不通，怎么办？”
　　田崎接电话从不会延迟，如果会，只有一种可能：他遇上麻烦了。
　　不等甘利回答，波多野已经拉门跳车，“不管了，先去找神永。”

　　还没来得及动作，忽然被人一把枪抵住了后腰，“神永？原来这才是小狐狸的真名吗？”
　　阴测测的男低音在身后响起，波多野心下立刻判断此人是不亚于自己的体术高手，再看甘利那边也同样是被人制服的情况。
　　大危机了。
　　对方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