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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6-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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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加隆陪穆回嘉米尔修圣衣,他闲来无事在石塔里乱翻,翻出一本编年史,居然配了图片。族长--豆豆眉,族长的儿子--豆豆眉,族长的孙子--豆豆眉,族长的孙子的老婆--豆豆眉,前任族长--豆豆眉,前前任族长,还是豆豆眉。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什么落后风俗啊,与人类的眉毛如此过不去。好奇心驱使下,他翻到最后一页,上古时代,人类尚未发明相机,颜料都很有限。黑炭笔画了一副潦草的占星图,久远时代的祖先--豆豆眉。
“啊啊啊啊啊!”
他感到快要受不了了,把那本记录嘉米尔人的书塞回箱底,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也会害得加隆大爷睡不着觉。事实是睡着了,被噩梦惊醒,睡前还搂着穆做了一次。穆沉湎于宽敞胸怀的温度,指尖抚过加隆的眉毛,嘴里含糊不清,倾吐着缠绵的爱语。
本来是一桩美事,夫夫温存,在加隆做了奇怪的梦后完全变了味道。他梦见穆抚摸他的脸,他的额发,他的眉毛。正要拥吻,画风突变,穆摸出藏在枕头下的剃须刀凶相毕露。
“你既然和我结婚了,就是嘉米尔人的姻亲,鉴于后代的出生率不足,你要遵守我们的族规,成为豆豆眉吧!”
“啊?我顶你个肺!”
梦里使劲全身力气挣不脱穆的魔爪,粗长笔挺的剑眉,随着剃须刀工作的声音纷纷落下。
“啊啊啊啊啊!”
他梦见眉毛落光,穆露出满意的微笑,给他点了一对紫色的眉印,座下的嘉宾掌声如雷。
“见证伟大的时刻吧,又一个嘉米尔人诞生了!”
加隆醒来的时候眼睛瞪得滚圆,冷汗簌簌的往下落,赶紧摸一摸,再摸一摸,还好,眉毛还在。想象着兄弟两见面,撒加一副悲天悯人的神圣形态,身边站了个相同模样,豆豆眉的弟弟,露出穆式微笑。
天哪,还不如杀了他!
从那天开始,加隆变得怪怪的,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穆。眯着眼,斜眼,冷眼,要用目光把他灼穿,揭露那不可告人的阴谋。
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照样吃饭喝茶,缝缝补补。反正加隆神神秘秘的不是第一次,跟他一起生活,习惯了就好。
吃饭的时候,加隆心不在焉,一颗饭粒粘到了眉毛上。
“加隆…”
“啊!怎么了?”
他没事吧?穆暗中嗔怪。
“你的眉毛…”
“眉毛?”
加隆连忙扔下餐具护住自己帅气的眉。
“我警告你,结婚归结婚,结婚了不代表我就属于你了,任你宰割。我是有独立意志的男人,男人的权益神圣不可侵犯!”
“你眉毛上有饭!”
穆气不打一处来,碍于自己的矜持不跟他一般见识,气冲冲的用过午餐。加隆确信他背地捣鬼,翻遍了家里的枕头,床单,沙发垫,不仅没有剃须刀,刀片都没有找到。
“哼,雕虫小技瞒不过我,他一定藏起来了。”
神经过敏的男人在家里闹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动不动就攻击嘉米尔人种族迫害。介于他爱抽风,一段时间发明一种新的闹法,穆选择不解释不搭理,等他自愈。
终于,经过一段时间的闹腾,这件莫须有的破事逐渐平息,一个人的神经不可能总是保持绷紧的状态,即便那人是加隆。
两人闹上别扭之后,日常也不做了,穆睡床加隆睡沙发。事实证明,爱人并没有乘他熟睡时剃掉引以为豪的两条眉毛。放着那么个大美人,抱熊宝宝睡觉,傻逼中的战斗机。
他决定和好,请假一天在家给穆按摩,松松筋骨。穆瞪了他两眼,算是警告,一把年纪了胡闹要有个限度。根据一贯的见好就收原则,穆饶了他,两人在眼神交流中鸣金收兵。
按摩的手顺着光洁的背脊上下游走,最终偏离了目标,两个人在柔情蜜意中忘记了前些日子的不快。完事之后,穆靠在加隆怀里,凝视他的脸,颇有些嘲讽意味。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我很好奇,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说着,他伸手描摹加隆的眉毛,浮出宠溺的笑容。那手差一点碰到眼皮,被加隆捉住。
“你干嘛摸我的眉毛?不许打我眉毛的主意!”
穆感到不解。
“怎么呀,你眉毛长得好,我摸摸不行吗?”
“只是这样?”
“还能怎么样?”
“你不是想要…”
“想要什么?”
一切都是某大龄男子的臆想,嘉米尔可以收外族这种事谁也没说过。估计就算有,史昂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豆豆眉,豆豆眉不是谁想要就可以有的。穆一脸迷茫,搞不懂加隆的回路,他也不需要懂,那段烧坏的神经线已经被加隆抛弃。
“你想非礼我,你欲求不满还想再来一遍!”
穆莞尔一笑,与加隆和好如初,事实上他俩并没有什么矛盾,然后理所当然的又做了一次。
17.
人与人相处,怎可能没有矛盾?大的不提,就生活琐事,鸡毛蒜皮的那些,够两口子烦的。比如西红柿炒蛋放糖还是放盐,月饼吃五仁还是莲蓉,牛肉煮清汤还是红汤,牙膏从上挤还是从下挤,等等,诸如此类。
加隆和穆两人,一个在海底巡游,一个在高原修行,风马牛不相及。都怪该死的性,还有青春期荷尔蒙爆发,生生拉出这样一对情侣。
特别对于加隆,严重的逆反心理,穆说东他一定往西,穆指狗他一定打鸡。明明可以避免的纠纷非要无限扩大,并且乐在其中。
穆做了一个树屋,给kiki准备的,等着他回来探亲,被冷落的男人老大不是滋味。为了树屋漆什么颜色,两人又争起来。
“漆紫色吧。”
“我喜欢蓝色。”
“不是给你做的。”
“这是我的家,所有东西都属于我!”
穆感到这种争执毫无意义,主动让步。
“好吧,那就漆蓝色。”
“我觉得黄色也很好。”
“黄色?和我们的蓝屋顶不太搭呀。”
“那就漆紫色。”
“你不是讨厌紫色吗?”
“我突然又喜欢了。”
“…”
穆简直想用手锤敲平加隆的脑袋。怎么样都不对,最后他丢下工具,和多事的爱人,扬长而去。树屋宣告泡汤,这才是加隆的心愿,穆不可以对kiki那么用心,徒弟也不行。
他自认为获胜,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穆的面前安慰他。穆不搭理,他拉了家里的电闸,抢走手机,强迫穆接受他的好意。
“不过是件小事,至于那么大火吗?你心眼真小。”
强词夺理!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是啊,我不仅心眼小,品味也差。你说咱俩三观不合,没一件事能说到一起,当初怎么就结婚了?”
加隆很认真的回答了所有问题。
“你终于承认自己心眼小,品味差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其次,咱俩三观不合,可是床上合啊,只这一条,三观可以放生。至于结婚,不是你哭着喊着非得要,我拗不过,这才…”
穆发现和他在一起太久,已经丧失了愤怒的能力,怎样的胡言乱语听在耳朵里全不产生效果。
“好吧,就算是,你会那么好,谁想跟你结婚统统答应?”
加隆立刻摇头,摆手,双手并用。
“不不不,我只挑看得上的。”
“那么加隆先生,请让我知道你看上我什么,我可以改。”
“你?哈哈,不可能,那是本性。知道吗?我喜欢你骚,第一眼见到就骚,骚性入骨。”
穆感到他越来越不可理喻,却挡不住好奇心想要听完,自己在对象心里究竟怎么一个形象。
“我骚?我哪里骚了,你倒是说啊。”
“你那叫闷骚,寻常人看不出来,但我知道。说庸俗点,做那事的时候我喜欢拍屁股,别人都不懂,只有你的反应是换一个体位。”
穆听完,沉默了半晌,身旁的空气充满压抑。
“是吗?我倒想知道,别人指的是谁。”
穆说得轻描淡写,但加隆知道,他生气了。于是整个晚上曲意逢迎,好话说尽,费了一升的口水,解释那是年少轻狂,还没有和他好上时发生的事。
所谓言多必失,说的就是他,既然舍不得爱人,只有作出牺牲。连夜钉出一个歪歪扭扭的树屋,一边刷油漆一边骂娘。两人有矛盾很正常,有矛盾没关系,关键是想不想在一起。
18.
穆先生感冒了,立秋以来一直好好的,直到某一天,陪加隆看电影。电影结束已经是半夜,秋风瑟瑟,躁动的男人把他骗到郊外,做了些不该做的事。
起初是咳嗽,头晕,之后象模象样的烧起来,烫得跟火炭一样。人与人真的不同,那晚加隆也脱了,记忆中脱得干干净净。他背对着风口,怎么就没事?可怜的穆病得死去活来。
“可能是流感。”
加隆请假在家照顾病人,给他喂药送水,电影院人多空气不流通,传染之说有一定道理。
“你不是好好的吗?”
穆烧得有气无力,几乎不想跟加隆说话。听到他避重就轻,拉病毒作挡箭牌,要逃避干坏事的罪责,忍不住反驳。
“那是因为我锻炼,抵抗力强,你懒。”
“你那也是锻炼?让我想想,和朱利安出去基本上花天酒地,剩下的运动不是打架就是乱来!”
“亲爱的别生气,你一生气,病毒更猖狂了。”
穆都这样了,也许是良心发现,加隆熬了粥喂他,少许焦糊,反正穆糊涂着尝不出来。他苍白的面颊,浮着高烧的红晕,嘴唇、眉心,鲜艳欲滴。散乱的长发挂在前额,被子上,突出的锁骨随着呼吸起伏,透过领口,一种莫名的性感油然而生。
他平时也性感,健康的慵懒与病态的娇艳,截然不同两种诱惑,两种都对加隆有效。做坏事的男人稍微自责了那么一下,很快被更邪恶的念头勾走。注视爱人的病容,无法抑制遐想,穆双眼轻阖,睫羽微颤,艰难的喘息简直要人老命。
他亲吻穆的手,灵巧纤长的手指,亲到脸,脖颈,皮肤烫得吓人,灼热的气息惹人怜爱。一直亲一直亲,亲了穆一脸的口水。即使病着,穆就是穆,本能的觉察出异样。
“加隆你干什么?”
“呃,我给你治病。”
“有这样治病的吗?”
“有啊,听说感冒传染给别人就能好,我这不是努力给你接过去吗?”
他一边亲一边狡辩,为了更全面吸收病毒,解开穆的衣扣,一路亲到他胸口。如果有人这样治疗感冒,他一定是个无耻的骗子。穆彻底愤怒了,两人都不算年轻,节制一下会死吗?刚刚惹出这场病,又要在病中胡来。他病了,没有更好的办法,瞅准时机撞上加隆的大头,结果两败俱伤。
加隆捂着额头,暂时偃旗息鼓,回头给穆按摩心脏做人工呼吸,因为病人用力过猛晕了过去。邪念算是打住,一夜无事,没有发生更夸张的事情。第二天,穆的高烧退去,转为咳嗽,一直咳,不停的咳。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再躺下去,迟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为了防止传染,穆戴了口罩,捂住鼻子捂住脸,顺便绝了加隆的胡思乱想。他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不时拉拉穆的衣角,投去可怜的眼神,被选择性无视。这场病来得猛烈,去得缓慢,缠缠绵绵拖了半个月,余咳不止。始作俑者从有一点自责,到没有感觉,之后从新开始了躁动。
“穆,我们很久没有…”
他在床上不住的挨擦,向穆示好,脱了上衣展示肌肉。
“你不是说我感染了病毒吗?病毒性感冒需要隔离,呼吸,□□都要传染。”
“怎么会,我很健康的哟。”
穆翻了个白眼,一股气不顺,浅浅的咳了两声。
“好好好,隔离隔离,听你的,别气了。”
加隆轻抚他的背脊,语气柔和,似乎真的悔改。关灯之后,他翻来翻去的捣鼓,睡不着觉,又是哎声又是叹气,搞得穆也失眠。
“加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有感冒的先兆,吃点板蓝根预防一下。”
“那个甜水啊,真有用吗?还是你比较甜…”
加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穆不搭理,只需应了这一句,立刻凑过去往穆耳边吹气。
“我病了…”
“你神经病!”
穆把他推开,嫌恶的挪到床边,忍不住又咳起来。
“冤枉啊,你这一病,我过的什么日子,我这是相思病,想我的绵羊。”
也许不理他比较好,穆这么想着,转过身子,任由加隆翻跟斗,挠衣服,磨牙,就当听不到。这么折腾过来,折腾过去,闹到深夜,穆困得不行。
“穆,你睡了吗?”
不能搭理,不能搭理,穆迷迷糊糊地想。
“你睡了我还没睡!”
下一秒,恶男子猛地扑过来,压到穆身上。穆大病初愈,给他按着动惮不得,最终又让某人阴谋得逞。没错,加隆感冒了,如愿以偿的被穆传染。
原来真是病毒惹的祸,圣斗士也是人,也会得人类专研至今,而没有特效药的疾病。他发烧了,躺在床上打喷嚏,穆不得不伺候他,同时拿起电话向朱利安请假。
据说感冒传染给别人自己就会康复,穆不相信这种伪科学,但他不咳了,从加隆病倒之后一声也没有。床上那个恶棍毫无还手之力的等着他收拾,令他精神百倍,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