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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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拉开书包看了眼手机，还好，还好。
已经没电了……
前方的队伍忽然一阵骚动，牢骚声像掀起了阵阵波浪，从看不见的队头传到了队尾，许蓉终于从一片赞美中抬起头，张大了嘴巴看前面。
“不会又故障了吧。”
然后，安然看到有工作人员下来发号码牌，她上前拿一个。
365……
这个号，是不是等一年也报不上……
邻近中午，天气越来越热，太阳暴晒在地面，温度足以烤熟一整个地瓜。
辛辛苦苦等了一上午，遇到系统故障，估计骂娘的心都有了。
“算了，算了，吃饭去吧，找个凉快地方待一会。”
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你不去吃饭吗？”旁边的许蓉问她。
安然摇摇头，“我不饿。”
“那我们先走了，下午见！”
安然点点头，“嗯，下午见。”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队伍前面，大批人马似潮水一般往外涌，道路两边的水瓶子堆起来能有假山高，风娱周边的咖啡馆，步行街，一时间人满为患。
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却只有安然一个人在向里走。
安然本是想找个阴凉点的地方避一避，可逆着人/流走到头，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栋白色的巴洛克式建筑，整体布局像英国的教堂，形状并不规则，外表带着浓重的艺术气息，里面却装饰华丽，一身珠光宝气。
报名现场在里面，她走到门口，门外的保安拦住她，“非报名期间不能进入。”
安然便选了个阴凉的地儿坐了。
门外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家长拿着号码牌替儿女排着，保安大概嫌热，移了几步走到安然旁边。
“是系统又故障了？”安然转头看着他。
“停电。”
“你们怎么总停电？”
那保安耸耸肩，点了支烟，烟雾缭绕在安然的眼前，白色的建筑，狭长的小路，还有两侧数也数不清的热带植物，都在安然的眼前朦胧了起来。
以至于门外喊号的时候，安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号！一号在不在？来，前一百的都在楼前排好队！”
一大批家长涌进来，都被保安拦在了外面，“只有本人可以进入，家长不能代进，还有没有本人来报名的了？”
这次停电不到半个小时，家长哪舍得孩子在外边晒着，都出去吃饭了。
那保安瞄向安然，一伸手直接把她拽进去。
“你先报吧，往里走！”
“哦。”
一阵冷气扑面而来。
那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安然走了几步，门外喧嚣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棚顶水晶灯照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不亮却也绚丽夺目，两侧的墙壁上挂着无数音乐大师的照片，贝多芬，肖邦，巴赫，舒伯特……
那种感觉，像是穿梭在音乐的历史回廊。
她进来时，前边已经有个人了，那人长脸蛋，丹凤眼，一堆小辫子系成的马尾辫，身上的摇滚休闲装浑身上下都是钉子。
而重要的是，他竟是个男的。
安然想，被他抱的女朋友不会被扎死吗？
像是感应到她的号召，那人转过来，原地站定等着她过去。
“沐遥。”
“安然……”
比起沐遥略带沙哑的声音，安然的声音小小的，很是好听。
那人上下打量她一眼，无意的耸了耸肩膀，有舞蹈功底的人都是能看出来的，随意动一下都带着股潮流的味道。
沐遥看着安然道：“我看你这身材也不像是舞蹈和演艺，这么瘦也敲不动架子鼓，应该不是古典就是流行乐，不过古典可能性大点，毕竟现在唱歌也需要颜值，我说的没错吧？”
你还真是直白……
安然抿抿嘴，“我是来考古典，但我也唱歌剧。”
“哦，也对，歌剧是不需要脸的。”沐遥点点头。
一路默默往前走，安然觉得还是不说话为好。
外面等了那么久，进来才知道，报名还挺麻烦的，材料交好，信息录入，所有的身高体重全部要重新测量，最后还有两张素颜照的拍摄。
安然还好，脸上没有什么妆，沐遥可就麻烦了，耳环项链摘下来一大堆，他正和工作人员解释着什么，安然没理他，从出口出去了。
出去的走廊也很长，安然走得慢，不一会就被沐遥追上了。
安然转头，颇为惊讶的看着他脸上完好无损的烟熏妆。
“他们竟没让你洗掉？”
“洗掉做什么？”沐遥撇撇嘴，“我说我自带眼影，他们不信，我就让他们用美/图把我的妆容P掉了。”
安然：“……”
对于这种人无话可说，安然闷着头一个劲的往前走。
沐遥停下来，上下打量着安然。
“不过你这人也挺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安然停住脚步。
“你是个女生，竟然不化妆？”
所有的女生都娇贵自己的皮肤，生怕被晒到一点，可她却像块太阳能的电池板，越晒越起劲。
“女生，就一定得化妆吗？”安然转头看着他，那问题问的不像是在开玩笑，沐遥反倒愣住了。
“也……不是吧……”
“那不就得了。”
一路向外走，沐遥没敢再说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女孩和他接触的有点不一样。
她就像一汪清水，捧起来清澈见底，可你真要细看时，却看不出究竟有多深。
一出大门，安然很是认真的看着他，“你有手机吗？”
“嗯？”沐遥一愣。
“我问，你有手机吗，我的没电了。”
“哦哦，有！”
沐遥把手机递给安然，安然走到角落给哥哥打了个电话。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沐遥想，还有小秘密不成。
安然回来，沐遥笑的贼兮兮，“给你小情人通电话呢？”
安然懒得理他。
“我得走了。”安然说，“哥哥在等我。”
原来是哥哥……
沐遥一低头，看到安然拨出去的号码，随手按下了保存键。
安陵回家时磨叨了一路。
“出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回去就没电了，我不是说去学校接你嘛，你跑去市中心的地铁站干什么，现在可倒好，连爸爸都知道了。”
安然低下头抿抿嘴，“对不起啊。”
“算了，算了。”安陵叹口气，“以后再不让你一个人出去了。”
两人回家时，安景倒没说什么，安然抢先一步道：“不怪哥哥是手机没电了，早上还充的好好的，中午就关机了……”
那语气里说不出的委屈。
安景放下手里的报纸，看了看桌上像古董一样的诺基亚，又看向安陵。
“明天给你妹妹换个手机，买个那什么水果……”
“苹果？”
安景点头。
安然比了个OK的手势，欢天喜地的上楼了。
第二天，手机拿来，安然把卡装进去，就收到了风娱的面试短信。
九月十号，阶梯教室203……
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安然报的是古典音乐，比起那些为人所熟知的流行乐来说，安然的美声不好听，也不占优势。
但是音乐不同。
她的音乐是一天天，一夜夜，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她不需要光，也不需要谱子，曾几何时只有一双耳朵，却也能弹出天籁之音。
荣华的军训结束是在十二号，也就是说，她必只能从家里偷偷溜出去面试。
安然打开电脑，查到了《出埃及记》的创作背景，历史，战争，民族，厮杀，胜利，安然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弹好这首曲子。
从哪里跌倒，就应该从哪里爬起来。
我至少要弹一遍给他听，安然想，不管是好还是不好，就算面试不过，也没留下遗憾不是。
她几乎听遍了所有的版本，好的，不好的，从中慢慢的找到感觉。
凌晨，安陵站在楼梯上，看着客厅里聚精会神的安然，琴声如池水，涓涓流动。
安然对于声音最敏感，琴声停了，安然却低着头没看他。
“有什么事吗？”安陵问她。
安然只有在有心事的时候，才会一夜一夜的弹琴，每一次都重复一样的曲子。
就算练好了又怎样呢？安然想，这就是个死局，好与不好，乔诺大概都不会带她。
“哥哥……”安然问他，“你说，如果一件事情，你没做之前就已经知道会失败，你还会去做吗？”
安陵听过“扑哧！”一声笑了，“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有呢？”安然问。
“要是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已经知道结果，谁还会去做？”安陵淡淡的笑了，“就是因为世间东西皆有不确定性，才会有那么多人为理想不顾一切，奋起直追。”
每个人的剧本都不是写好的，所以，丑小鸭也能变成白天鹅……
“怎么，我妹妹有烦心事？”
安然点头，“哥，我想出去转转，散散心。”
“那等周末陪你去。”
“可我明天就想去……”
安然似乎看见了哥哥紧皱的眉头。
“哥，你把我送去就好了，我在海边转转，就回公司找你。”
安陵最终妥协了，“好吧，手机保持开机状态，随时来公司找我。”
黑夜里，安然悄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第二天，风娱的面试考场，乔诺顶着个黑眼圈迷迷糊糊的晃进来，夏语秋看着他叹了口气。
“我让你回来面试，也没让你赶大半夜的飞机往回赶。”
“今天是面试的最后一天。”乔诺揉了揉还没睡醒的桃花眼，“我要是不赶这班飞机回来，就不用面试了，到时候你不还得发飙。”
乔诺不在的这几天，中央的评委席一直为他空着，他若是不回来坐一天，真有点说不过去。
音乐厅的走廊里，安然攥着个号码牌安静的等着。
比之报名，面试要顺利的多，考生都是排号的，安然之前报的早，号码也比较靠前。
前面几个考生出来，走廊里叽叽喳喳一片。
“什么评委，有没有眼光，跳的这么好都被刷了！”
“还有啥说的，内/幕呗！”
“什么公平公正！”那人说，“娱乐圈都是套路，有靠山就是幸福！”
安然觉得有人拍她。
“你也来了。”
安然转头，是许蓉……
“那天人太多了，我回来时都没找到你。”
安然点点头，“是啊，人太多了。”
“我们回来还算早的。”许蓉说，“下午就排到了，你们估计得排到晚上吧。”
安然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你知道吗？”许蓉故作神秘的凑到安然耳边，“听说这次乔诺没来，真是太失望了。”
安然抬头，“你说的是真的？”
“前几天面试的都说没看见。”许蓉一脸落寞的摇摇头，“真是狂拽酷炫屌炸天，说不来就不来，我还想一睹芳容呢，看看他们说的整容风波是不是真的？”
狂拽酷炫屌炸天……
安然捂着嘴笑了，竟然有人这样评价他。
“他有没有整容，你能看出来？”
许蓉一怔，觉得被人呛回来了，可看着安然一脸认真的模样，脾气又发不出来。
“整过就有痕迹，表情都不自然的……”
安然垂着个头，也不知有没有在听。
许蓉话没说完，就听见门外喊号，“下一组，第一个安然……”
许蓉瞬间停止了整容的话题，“你这么早！”
“我要走了。”安然说，“一起加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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