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03 ...
-
去安然家那天下午，乔诺没能回公司开会。
甚至在他下车的时候，屁股粘在座椅上，险些起不来。
他皱着眉头将坐垫从车上撤下来，牛仔裤，白上衣一件不落的扔进垃圾桶，然后回到浴室冲个澡。
热水自头顶冲下来，浴室里雾蒙蒙的一片，乔诺将刘海顺至耳后，方才清醒了不少。
安然……
乔诺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没什么特别的不是吗，兴许只是自己看错了。
乔诺拉下一块毛巾，边擦头发边走进屋里，卧室一张书桌，一台电脑，一架衣柜，一张床，床边摆着一把吉他，久不擦拭已经落了灰。
真是太久不回来了。
乔诺斜倚在床边，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那张相片，照片上的女孩清秀怡人，一双硕大的杏仁眼水灵灵的，清丽不可方物。
“昕蕙啊……”乔诺说，“四年了，我好像找到那个人了。”
门铃不知什么时候响的，乔诺拖着个疲惫的身子去开门。
“谁？”
“夏语秋……”
乔诺把门打开，眼前的女孩一米七四的大高个，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典雅秀丽。
乔诺歪着脑袋上下瞥她一眼，“又不是参加聚会，穿成这样干什么。”
夏语秋，风娱董事长的独生女，风娱的副总裁，也是乔诺的专属经纪人。
“你还有心思管我。”夏语秋看了看满地落灰的卧室，一抬手开了房间的窗户，“下午公司开会，你怎么不去？”
“有点事，走不开。”
屁股被粘住了，也算走不开……
夏语秋说：“既然这样，公司的意思我得带到，今年为了给新人出镜的机会，通过审核的前十名实行导师制，你们最少都得带一个。”
夏语秋为人清爽，干净利落，与某只赖在沙发里的水生动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乔诺软绵绵的伸了个懒腰，“不带！”
夏语秋低头瞪他一眼，“这都是夏老板的意思，你有什么意见向董事会说去。”
“你不就是董事会嘛。”乔诺转过头，望着她的桃花眼轻轻眨了眨，“把我名字在上面划了就是。”
夏语秋看着他的眼神怔了半秒。
“名单都公示了。”夏语秋想了想还是摇头，“有多少女生冲着你进风娱呢，到时候名单上没有你，多少对风娱的影响都不好。”
“到时候就说我有事。”乔诺说，“今年通告我都排满了，带谁就是坑了谁。”
夏语秋叹了口气，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窗外雨停了，太阳从云彩低下透出了微薄的光，窗户一开连空气都清新了。
乔诺打开床头柜，拿出了纸笔，一言不发的开始写谱子。
夏语秋道：“还没吃饭吧？”
乔诺笑着点点头。
夏语秋一转身便出去了，厨房里摆着个双开门的大冰箱，还是他当年入户的时候她送的，德国原装进口产品，被他祸害了这么多年还完好如初。
冰箱里的瓜果蔬菜都是她上次拿来的，大多数不新鲜了，夏语秋开火，煎了两块牛排。
半熟的牛排躺在平底锅里，发出了“滋滋”的响声，约莫七八分熟的样子，夏语秋将牛排捞出来，洒上了黑椒酱。
乔诺就坐在客厅里，抱着个吉他慢慢的扫弦。
“我是你经纪人，还得兼职保姆，钟点工和老妈子。”夏语秋盯着他，语气里已有了不满的意味，“你准备怎么谢谢我呀？”
乔诺拿正了吉他，抬起头看着她，褐色的刘海下，一双清澈的桃花眼笑的妖艳动人。
修长的指尖拨动，琴声安静的响起。
“我躲避在城市的角落，看着灯光微弱闪烁……”
那歌声清澈空灵，还带有一点点雌性，就像漂浮在空中的云朵。
夏语秋坐在对面开了一瓶红酒，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窗外有微风拂过，温柔的东西总是醉人的，如这风，这琴，还有这人。
末了，乔诺放下吉他轻轻一笑，“夏总，我可以吃饭了吗？”
夏语秋没吱声，默默递给他半杯红酒。
酒没喝，人却已经醉了。
乔诺熟练的切下一块牛排，慢慢放进嘴里，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夏总，明天我要去一趟美国。”
“去美国？”夏语秋恍惚间抬起头。
“好莱坞的一部动作片，因为唱了主题曲，邀我做一场特约出演。”
“你不是不做电影了？”夏语秋疑惑。
“是夏老板特意许诺的。”乔诺说，“争取公司与好莱坞的合作机会。”
夏老板对他有知遇之恩，人得知恩图报。
“可是，你一定要赶上今年的新人选拔会呀！”
“别担心。”乔诺端起高脚杯与夏语秋轻轻一碰，“我三天就回来。”
荣华学院的报道需要连接风娱内网，可公司线路出了问题，好像已经停电一整天了。
招生办的人抱歉的笑笑，“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下班了，依我看，这网不知什么时候能连上，你就差个信息录入，不如明早来录吧。”
安陵皱了皱眉头，“可是明早我有事。”
“那现在也录不上呀！”招生办主任显得有些不耐烦，眉头一皱伸手指向安然，“她不是没事吗，让她来录，都18岁了还事事要人陪，也不嫌丢人。”
安然莫名躺枪……
安陵还要说什么，安然一伸手把他拦住了。
“你明天怎么来？”一出门，安陵忍不住问她。
安然家与荣华学院都在郊区，可一个在城东郊区，一个在城西的郊区，安陵开车送她一来一回都要五个小时。
“坐公交加地铁，三个小时怎么也到了。”
安陵听过叹口气，“爸知道能杀了我。”
那语气有点视死如归。
安然听过“扑哧！”一笑，“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趁着身份证户口都在手里，人还是自由的，安然想，有些事情还得早做决定。
比如，风娱的签约艺人培训资格选拔会。
这些天，安然总能想起那天下午，那个人，那首曲子，就像是滚烫的烙铁，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
如今，她不去德国，也就没什理由再请他为自己上课了。
想想有点失落呢……
第一次听他音乐会时，安然还看不见，在维也纳，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好像拨开了层层迷雾，在突如其来的黎明里给了她前进的方向。
四个月后，手术非常成功。
可当她再问起那日的音乐会时，安景却忘得一干二净，那本就是一场为了给她散心而临时决定的小插曲，比起几个月后的手术，安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可他的琴声，他的那些话，却照亮了一整片天空。
安然一回家，就把自己锁进房间里规划明天的路线，风娱天下在市中心，学校在郊区，如果想要做的天衣无缝，就不能让哥哥在学校外等她。
想着想着，天色就黑了，安然的目光越过客厅里那架钢琴，落在角落里那本琴谱上。
看着看着，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
安然从钱包里翻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很标准的一寸照片，照片的底色发黄，四角微微褶皱，被塑封在两片薄薄的塑料膜中。
虽然陈旧，却保存的很好。
照片上的女孩一双灵动的杏仁眼，巧笑嫣然，同样的一双大眼睛，她却比安然漂亮了许多。
虽然你曾与我说，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命中注定，安然想，但凡是想要的东西，都应该努力争取吧……
安然低下头，照片里的女孩笑的安静。
“昕蕙，你说对吗？”
第二天一早，安然将久不拿出来的手机放进了包里。
“充好电了吗？”
安然低头看一眼，百分之十五。
“应该没问题。”
安陵为她拉开车门，“上车吧。”
车子停在了市中心，安陵叮嘱她怎么下地铁站，到哪一站下车后把汽车开走了，安然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
还真有点刺激。
安然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开到学校，办理完登记又折回市中心。
“这个就是风娱吗？”安然临下车前，转头问司机。
“入口在前一条街。”司机说，“人太多，车子过不去，我少收你五块钱，自己走过去吧。”
安然点点头。
椰子树，黑栅栏，里面的建筑高的一眼望不到边，这一条街很长，长到安然能看到的红绿灯就足足有三道。
安然第一反应，这风娱可真大呀，仅仅一个侧面就和整条步行街一样长。
可安然只关注了它的广度，却忽略了它的人数。
安然转过一条街，看到门外的人山人海，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很多人都是排了好几天才报上的名，前几日公司电力系统故障，经常排着排着就通知报名结束，大半天的功夫就白耗了。
安然低头看了看表，上午九点半，今天高温预警三十五度，阳光直接晒在身上没遮没挡的，安然站了一个小时就晕了。
旁边一个女孩友好的分享了她的遮阳伞。
“你自己来报名的？”
安然点点头。
“我和我妈来的。”那女孩伸手指了指身旁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我叫许蓉，这是我妈妈，我们从昨天就来了。”
安然又点点头。
比起许蓉的聪明机灵，安然看起来有点傻呆呆的。
前面的队伍排的老长，丝毫没有移动的痕迹，就快到中午了，地上烫的好像撒上水就能冒烟。
“你看起来可真小呀。”许蓉说，“不会未成年吧。”
“我十八了。”
“天！”许蓉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么小就来报名了，我是上戏歌剧班的，今年大三了，你呢？”
安然低下头想了想，“我不是什么有名的学校，不过歌剧美声也能唱一点……”
安然话没说完，前后左右的都传来了艳羡的目光。
“你是上戏的？”
“好学校呀！”
“就凭这学校肯定能过！”
“没有啦。”许蓉连连摇头，可眼底的兴奋已经溢于言表，“今年报名这么多，招的又少，我就是来试试。”
安然低头看了看表，十一点多了，队伍纹丝未动，据安陵去学校接她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