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解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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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丽攥着草稿纸，紧抿着嘴唇。
书房中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在一片沉默中，齐铁嘴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眼见副官眉头紧皱，而张启山面无表情，不得不站出来缓和气氛。
“这……还能拦截情报，你怎么做到的？”
齐铁嘴伸手想去接她手里的纸，却摸了个空。曼丽快步走到张启山跟前，将一沓纸压在他桌上。张启山稳稳地坐着，修长的手搭在桌边，微微抬起头来。曼丽居高临下盯住他眼睛，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没有骗你，一次都没有。”
两人四目相对。张启山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她的影子。良久过后，他颔首道：“我知道。”他没有那么容易被迷惑，真情还是假意，他看得出来。否则早在第一次见面，她就该死在他枪底下了。
曼丽听了这三个字，鼻头一阵泛酸，张了张嘴，却没讲出话来。
齐铁嘴尴尬地从半空中缩回手，佯装不在意地拍了拍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咳嗽两声，道：“那个……日本特务的事……”曼丽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好不意思地揉了揉鼻子，避开张启山的视线，低头去翻那叠稿子。
“半个小时，我的电台接收到一个短波信号，这个信号比较特别，所用的波动与普通民用广播很不相同。我截获之后，发现它是军用加密电报，就尝试着破解。”曼丽拿起最上面一张纸，递给张启山，“好在日本人的加密手段非常单一。他们所使用的恩格玛密码机，被波兰人破解过，我尝试着用了一下基础算法，很快就破译出来了。”
一连串专业用语，听得其余人云里雾里，齐铁嘴咽了下唾沫，睁大眼睛，“这……电报还有密码？还能破译啊？”他看了眼张副官，凑过去嘀咕道，“我现在相信你说的了。”这丫头要不是间谍出身，怎么会懂得这些东西。
此时最应该发话的张启山，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接过了曼丽递来的稿子，一目十行地看起来。越看下去，他眉头皱得越深。曼丽对齐铁嘴和张副官解释道：“日本人那边，派来一个女人，名叫田中凉子，武功很厉害。她直接对日本少佐铃木一郎报告，而她的报告里，多次出现了‘矿山’这个字眼，还反复提到了一个名字。”
“佛爷的猜测是对的，日本人的目标果然在矿山！”齐铁嘴道，“至于那个名字，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张启山看完了内容，放下稿纸，声音低沉：“我们都认识。”
曼丽对上他的视线，见他点头默许，才接口说道：“是二月红。”
“二爷？” 齐铁嘴大吃一惊，“日本人找二爷干什么？”
“报告里面提到，如果要进入矿山，二月红是最好的人选。只可惜，田中凉子找了二爷几次，都见不到人。”经过之前探查棺材的事，曼丽隐约觉察到了长沙九门真正的意义，只是还不能确定。直到她破译了这封报告，才完全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九门提督，经手长沙所有流出的冥器。军爷戏子拐杖仙，阎罗浪子笑面佛，美人算子棋通天。田中凉子的报告里，对九门所有人都进行了详细的剖析，并且提出了分裂九门的初步设想。
这一会儿功夫，张启山已经翻完了所有破译稿，其中介绍九门的部分，他只粗粗略看了一眼，重点放在了后面。他指着纸上一个名字，问道：“这个叫裘德考的，是什么人？”
曼丽摇了摇头，“田中凉子和铃木一郎似乎都对这个人很熟悉。正因为太熟悉，所以没有像介绍九门一样花大量篇幅，而是一笔带过，只说虽然得到了这个人的帮助，但也要谨慎提防。”
“听这名字，倒像个洋人。”齐铁嘴道。
张启山沉稳道：“既然他们已经找到了二爷头上，迟早也会找到我们这里来，不过早晚的事情罢了。本来我在明敌在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情况掉了个头，反而是对我们有利了。”
齐铁嘴抄着手，笑道：“这还得多亏曼丽小姐，帮助我们占得先机。”他话锋一转，忙不迭问，“佛爷，那咱们下斗的事，是不是得先缓缓啊？这万一咱们走了，这伙人在长沙城内闹事怎么办？”
张启山沉思了一会儿，道：“确实。既然发现了日本人的动向，就没有直接下斗的必要了。”
齐铁嘴大喜过望，连连附和道：“对对对，我们应该先把日本人的阴谋查清楚。最好能和二爷一起下去。这么贸然行动，是大凶！大凶啊！”
“行了。”他那点贪生怕死的心思，张启山哪有看不穿的道理，无奈地挥手道，“今天你先回去吧。副官，你送送八爷。”
副官和齐铁嘴一起出门，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齐铁嘴搭着他的肩，问道：“事情不都解决了吗，你怎么还摆着张苦瓜脸啊？”他掰着指头数，“这第一，咱们不用马上下墓，就没有性命之忧。第二，于曼丽那丫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有模样有技术，我们白得了个宝贝。”
“你真觉得她是我们的人？”副官冷不丁问道。
齐铁嘴道：“那当然了！不然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如果她是日本人派来的，故意给我们提供假情报呢？”
齐铁嘴倒没想到这一重。万一于曼丽真是日本人弄进来的奸细，抛出一堆假消息，拦着不让他们下斗，那事情可就糟糕了。他一时愣住了，半晌才道：“不会吧？”
副官叹气道：“我只是担心佛爷。”
“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于曼丽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妙。”齐铁嘴想明白了，“佛爷的手段眼光，你肯定比我清楚。我就问你，他这些年看错过一个人没有？”
副官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那他办错过什么事没有？”
副官挺直了腰杆：“佛爷永远是对的。”
齐铁嘴摊手道：“那不就成了。你都能想到的问题，佛爷会想不到吗？他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人呐，有时候不能只看表面的证据，还得看看这里。”他戳戳自己的左胸口，“本来我以为这个道理，佛爷冷面冷脸的，应该最是不懂。结果，你比他还糊涂。”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解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