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梦》赫本的影集

3、第 3 章

　　老庄将我安排至底楼楼梯旁的房间里，屋内虽小但一应俱全，甚至配有卫浴。在房间床头柜上放置一部子母机，便于慕先生随时召唤。放置好东西后，之前为我沏茶的女佣敲门邀我吃晚餐。
　　“唐小姐，我是欧姨。慕宅内一共只有庄先生、我、还有一名负责花园的老丁。我负责宅内的清洁和饮食，你的衣物每周二和六清洗，到时你放置在盥洗室衣物篮中即可。每日开餐时间为上午八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有加餐的需要告知我便可。”
　　我连连点头，有种重返童年之感。耳畔回响保险公司的种种口号恍如前世。不得不暗自提醒自己身份，制止贪念，克己律身。
　　待进入餐厅后才发现只有我们几人，没有主人。各司其职，并没有任何异常。
　　“是否需要我请慕先生下来就餐？或者我送至他房间？”
　　老庄替我推开椅子，绅士的让我坐下：“不用，慕先生暂不用餐。”
　　我停止疑问，细细品味晚餐，久违的家常味道让我十分怀念。
　　晚餐过后，欧姨婉拒我的帮助，只道各有其位，不用太过客气。就短短半日的接触，慕宅中的每个人都亲疏有理，待人温情又为他人保有底线。我梳洗完躺在床上看书，不时望着床边电话，警惕它随时响起要我紧急上工。
　　电话一晚未曾响过，我也一夜安眠到天明。
　　吃完早餐后我迎来了原职袁小姐。她身着浅绿色连衣裙，清新自然，眉眼随着话语弯起，十分讨喜。她亲切的拉着我手交接工作，细致程度令我惊讶。袁小姐将慕先生所有喜好工作禁忌分门别类建立文档，我有任何疑问都均在其中能找到答案。最后她握着我手轻拍两下：“唐小姐，慕先生就拜托你了。请务必好好照顾他。”
　　“放心吧，我会竭尽所能做好本职工作。”
　　“不仅仅是工作，他是我所遇到的最好雇主，我相信你会与他成为朋友。”
　　我还未见过那位神秘的慕先生，周边的人员都对他敬重有加，使我十分期待。
　　袁小姐走后我坐在厅内仔细浏览，暗暗将其刻至脑内。与其他有钱人相比，慕先生的怪癖甚少。无论从何处看，都是聪颖勤勉。
　　直到中午吃饭时，我仍未受到雇主召唤。欧姨在开餐前会端着饭菜送至他房间，她回来后我上前询问，欧姨只是宽慰摇头，表示不用担心受赏心亏。
　　午后我与欧姨晾晒衣物，后院内一切纯正天然。用于晾晒衣服的是两个壮硕枣树，横枝树干，浑然一体。树下系着吊床，我与另一端相系，取出书籍躺在上面。枣树枝繁叶茂，阳光点点透过叶隙，隔断炽热空气。
　　提着空桶的欧姨渐渐走出视线，略微黝黑的脖颈，白色塑料凉鞋还有棉质短衣长裤。妈妈也是这样的背影，脊背微驼，提着货物在烈日下奔走送货。步履匆匆的她往前奔走没有空隙回头看我。
　　梦魇回转间，急速刹车的声音划破平静。我翻身跑到厅内，庄叔先一步打开宅门。一位着仔裤蓝色T恤的男人快步跑进来，嘴中囔着‘他在哪儿，楼上还是花园？’他瞟过安静的花园径直往上跑去，留下一丝风飘过我。蓝衣人跨过我后急急刹住脚，扶上滑落的眼镜从头到脚审视一番后开口道：“你是唐鑫？”
　　我点点头。
　　他两步过来拉住我一起往二楼跑去，到了房门面前，喘着气指指房门示意我敲开。
　　轻敲三下房门，稍许门后传来温润磁性的男声。得到允许后，我转动把手，推开房门。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慕则涵，他坐在屋内阳台，黑色上衣灰色家居裤，宽眉高鼻眼色澄明饱含笑意，犹如外婆挂在墙上的旧日黑白明星。可惜，如此英俊的人配着轮椅。
　　蓝衣男子即刻上去，眉目掩盖不了的喜意：“则涵，对方答应了与我们见面商谈，我们终于赢得机会。”
　　慕则涵转动椅轮，大笑与蓝衣男子拍手庆贺，我接过欧姨沏好的茶，放在阳台茶几上。
　　慕则涵替我们介绍：“唐鑫，这位是费远修，我的搭档。远修，这位是唐鑫，唐小姐。接替小袁工作。”
　　我与费远修握手后询问：“慕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请为我和远修订下飞往上海的机票。”一会儿他补充：“你也一块去。”
　　费远修眼睛睁圆，慕则涵解释道：“她一来，就有好消息。是我们的福星。”
　　人言不假，慕则涵确实是一位易相处的雇主。我征询两位意见后将住宿机票落实，随后坐下旁听他们计划。
　　原来慕家以船业运输起家，时代发展，运输已从单一江海运输延至陆空。慕氏掌门慕熙膝下两子，慕则涵与慕则晖。慕熙已过70，仍坐其位，尚未有移交帝国之意。慕则晖是慕氏红人，而慕则涵，不为家人所喜，自立门户，两兄弟形若参商。
　　“若我们能拿下新航道的代理权，定能在行业内站稳脚跟。”远修信心满满。无论富人穷人，都盼能在世上立足站稳脚跟。
　　“尽我们所能便好。”
　　他们商谈许久，我在旁收集资料及整理构想。时间一瞬即过。费远修成竹在胸，哼着口哨离开慕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