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应不如醉》苏净尘

4、第 4 章

　　笙歌冷笑了下，说：“我觉得你真的傻的可以。反正话我说到这了，你想怎样都是你的事。他一点都不怜惜你，连夫妻间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给你了，你觉得他还爱你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你的眼泪可以是武器，让他心疼，但绝对不要是让他厌烦的东西。姐姐，回去收拾下吧，别再寄人篱下了。只有靠自己行走，摔倒了才能站起来。”

　　短发女人愣怔的看着她，看她要走，便拉着她的手说：“可是……我真的……我现在六神无主，我该怎么办呢？”
　　“我人单力薄，也不能帮到你什么。快回家吧，找点什么工作都能活下去。公共场合这样真的不好，什么都换不回，反倒还把自己的形象丢尽了。”

　　安慰了她一会，转身看到南应深才发现自己都干了什么。南应深眼眸幽深，意味深远的看着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等她走近，他说：“你一向都这么……助人为乐吗？”
　　他想说的应该是多管闲事吧！
　　“对不起，”她又冲动了，都说了要早点走的，“耽误您的时间真是抱歉。”平时真的没这么多管闲事的，只是真的看不过去了。或许也是想到什么，替那个女人觉得不值吧。

　　如果真的要寻一个原因，或许是因为怕自己也看见这一幕，又或许作为一个女人实在受不了看着另一个女性被男人肆无忌惮的欺负。
　　当初，她没像这个女人一样亲眼看见……或许是好的吧……

　　笙歌跟着他走，看着他手里提的袋子才发现自己手里空空如也。
　　“南先生，我来提吧。”她拉着绳子，却被他躲开。
　　“在外面不需要讲究那么多，一切以尊重女士为先。”他刻意强调“尊重”二字。
　　笙歌尴尬的笑了笑，没再坚持。

　　进电梯的时候，里面没人，她没看见地上的撒着的珍珠奶茶，一脚踩上去。
　　“小心……”南应深扶着她往后仰的腰身，走到边上，他才放开她。
　　“谢谢！”她舒了口气。还好没穿高跟鞋，不然肯定摔个人仰马翻。

　　进公司时当然所有东西都是她拿着。可等她放下东西从南应深的办公室出来，容佳还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干什么？”
　　容佳拿起鼠标作势要拍她，“我想跟你换工作，你愿不愿意？”

　　“先别问我愿不愿意，你的工作我做不来啊！一天接那么多客户电话，我脑袋都要炸掉。”
　　“哼！可是我想和他出去。”
　　笙歌挑着眉毛问：“说实话，你是不是暗恋南先生？”
　　容佳大惊，笙歌以为她要否认，没想到她说：“叶笙歌，你这是什么烂问题，我们公司有几个女人不暗恋他的？搞不好连男人都有。”

　　“……你别说得这么夸张好吗？女的我信，男的我不信。”至少她还没收到过哪个男的给他的礼物。
　　要说有人暗恋南应深的话，她应该是前几个知道的，起码排名前三。倒不是说她对这些敏感，她一点都不敏感，只是除了节假日，她每天一半的时间都跟在他后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她绝对是知道的。

　　现在是午休时间，容佳胆子也大了起来，递给笙歌一杯奶茶，冲笙歌说：“我这么跟你说吧，为什么我们找不到对象？不是因为好男人太少，而是因为好男人要么已经有女朋友，要么……已经被更好地男人撩走了。”

　　笙歌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说：“同性恋这种事，我们国家还是挺少的吧。”
　　“我该说你天真单纯呢，还是说你涉世未深呢？”容佳一派大姐姐作风，但其实她也就大笙歌两岁，“我告诉你，我们楼下第三层，有个瘦瘦的男生，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反正他肯定对南总有想法，因为他经常偷看他的背影。我跟你说，那眼神，真感觉要把南总的背影都看穿。”

　　“叶笙歌……”
　　南应深突然推开门，笙歌和容佳吓了一跳，站起来的时候，手里的奶茶都泼在了裙子上。
　　“你进来。”
　　容佳看看笙歌，说：“要是问起什么，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就说我也是道听途说。”

　　进办公室后，笙歌心里已经打好草稿，但南应深没问话，只拿了纸巾递给她。
　　“擦一下吧，你裙子脏了。”
　　笙歌拿着纸巾擦了两下，又听到他说：“明天要去查看场地，你不要穿裙子。这次你不用在下面等，要跟我一起上去，最好穿防滑的平底鞋。”
　　“好的。”
　　“叶笙歌……”
　　“啊？”他眉眼带笑，却笑得有些奇怪，她又结巴了，“怎……怎么了？”
　　“如果你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可以直接来问我……不要和别人讨论。”
　　笙歌干笑了两声，“不不……南先生，我对您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刚才……刚才……”她要哭了，心里郁闷，我只是个听众啊！

　　南应深手抬起一半，然后又放下，“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这么容易紧张。”
　　“……”笙歌有些郁闷的看着她，眼里的幽怨毫不掩饰。
　　他忍不住笑出声，“叶助理是生气了吗？”
　　“不敢。”她声音很低，微微正色，“下属哪敢生气。”

　　容佳见她出来，赶忙问：“南总问什么了？”
　　“没问什么，就说明天要去看场地了，可能是之前的项目已经动工了吧。”
　　“哦……还以为问我们在说什么呢。”到时候就能被他叫进去问话了。

　　笙歌笑容无奈，说：“你也是搞笑，他怎么可能有那闲心和时间管我们在说什么。那么多说他的人，难不成他每个都去问？多浪费时间和精力啊。”
　　“唉！别人不用问，只要问我就行了嘛。”
　　“那还真是没问你……你为情所困多久了？”
　　容佳眨着眼睛看她，噘着嘴说：“从第一眼见到开始，到现在还在继续。我已经记不得过了多久，反正看着他的眉眼，我就忘记了时间。”

　　“可怜的孩子。”笙歌摸摸她的头。
　　“是可怜啊，因为根本没法下手啊！”容佳长叹一声，“爱，真的很无奈。”
　　“我觉得不无奈啊。”
　　“怎么说？”
　　笙歌微微笑了下，说：“如果爱的满分是十分，那么得到的前提一定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容佳若有所思，半响后说：“那我是不是该打拼一下呢？毕竟三分天注定的，已经有了啊。”
　　笙歌不解，问道：“有什么了？”
　　“天注定啊！我遇到他了，这不是天注定的吗？”
　　“天哪，我说天注定不是说遇到。那么多遇到他的人，难道都是天注定的有缘人？对了，前题就是有缘人。”

　　“切！那你还不如不给我打这针鸡血。”容佳拍拍脑袋，顿时满血复活，“我决定了，还是要打拼。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结果呢？”
　　笙歌想了想，说：“结果是一定有的，就怕是偶像男主的标配台词。”
　　“是什么……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容佳期待的看着她。
　　笙歌弯着嘴角，轻轻的说：“不好意思，你被解雇了。”
　　“……”

　　容佳第二天早上，还是毅然决然的买了早餐带上去。可惜办公室里的人不在。
　　“可惜买了这两份。”容佳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办公室的门。

　　笙歌起的有些迟了，穿了平时的休闲装，扎了马尾就出门去。
　　到了楼盘建筑区，四周都已经被围起来，里面已近打好地基初见成型，还有很多吊车、推土机等建筑器材。到处都是抬着东西走来走去的人，还有一团团围起来讨论的人，她一时找不到南应深的身影。

　　突然脑袋上多了个建筑冒，她一转头，看见南应深扒拉了下他自己的头发。
　　“您不戴吗？”
　　他拧着眉头，小声说：“太丑了！”
　　“……那我戴着岂不是更丑。”她小声嘀咕。他却已经听到，回头帮她把带子在下巴处扣好。

　　“跟着，别丢了。”他说完转身往一堆正在讨论着的人走去。
　　笙歌跟着过去，众人看过来，她只认识其中一个，打招呼道：“王经理好！”
　　“你好！”王经理看南应深头上的帽子已经到了她的头上，挥手道：“再拿个帽子来给南总。”

　　“不用了。”南应深赶紧拒绝，“楼层不是很高，不会有什么危险。”
　　“以防万一啊！”王经理还是坚持，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没事。”

　　负责人领着众人上电梯，笙歌是第一次乘这种，感觉特别没安全感。因为不能一次乘完所有人，她便同另外几个人等下一趟。
　　王经理也在旁边等，他有神的眼睛看了笙歌两眼，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会来。要说她在下面等着就行了，没必要一定上来的。只是南应深带她来，他也不好说什么。

　　电梯下来后，全部的人都上去，她才颤颤巍巍的走进去。电梯一启动，笙歌往旁边歪了下，伸手拉住王经理，她才站稳。
　　“不好意思。”她笑着道歉。
　　王经理不苟言笑，只点了下头，“没事。”
　　南应深往她身后移了一下，电梯停的时候，他伸出手，果然她就往后退了步，正好被他搂住。出去后他伸出手，笙歌毫不迟疑的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