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生帝王家(清穿)》相思令

48、夺人子女

　　“进来吧。”我将帐子打挑开个隙缝。
　　她坐在床边，用指尖挑动着兜兜捏成拳状的小手。
　　“好可爱的孩子。”她眼中流露出羡慕。
　　我笑，“十四弟那么宠你，迟早的事情罢了。”
　　她娇羞地低下头，“比不得姐姐。”
　　冬月拿了衣服给我换。见状，她起身要走，福了福。冬月有些支楞。
　　“怎么了？”我伸手取过衣服，推推她。
　　“十四爷的这位福晋，看着竟有些眼熟，话到了嘴边，竟想不起是谁。”
　　“福晋。”小丫头在外屋请示。
　　“进来。”
　　她端着托盘，“十四爷侧福晋送来些东西，说是见礼。
　　冬月呈上来，我掀开看，不禁颤了一下。那块玉，原是从我身上摘下还与他的。
　　这时，冬月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眼光闪烁，见我正沉思，把到嘴边的话又压了下去。
　　以为冬月认识这块玉，我有些尴尬地遮掩住。冬月见我表情有异，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奴婢是想起刚才那个事情来。”
　　“奴婢说十四爷的嫬福晋看着眼熟，竟和福晋您有六七分的想象。”
　　我变色，苦涩地滋味涌向喉头，“胡说什么？这话以后烂仔肚子里。”
　　冬月见我生气，屏气不敢言语。收拾干净了，连忙出去了。

　　回到府里，已是夕阳西下。门子里的差人换了一拨，见后门自家的车来了，早早儿开了门。总管在门口迎了，有些焦急地开口，“福晋，爷在书房，说见着您一回来，就招呼您去书房。”
　　“什么事情。”扯下披风，马不停蹄地随着总管入内。
　　“不知道。爷攒着眉，奴才没敢多嘴。”
　　“成，你在外面候着吧。”
　　我推开门，扑面的低气压，十二的心情非常不好。
　　“怎么了？”
　　十二递了折子来，“御医院的折子，皇阿玛的身子大不好。”
　　十二兼了内务府总管的位子，每日里必是要查看皇上的身体状况。
　　“前些日子千秋节上，多吃了几杯酒，回寝宫时就烧上了。我真是怕……”
　　“四阿哥和八阿哥那边可得了消息？”我第一反应就是那二人。
　　十二皱眉，“折子是内医院呈上来的，以四哥八哥的眼线，怕还早于我知晓。”
　　我心领神会，“看来暴风雨就快要来了。”

　　康熙驾崩似乎是忽然间的一声闷雷。
　　那晚十二突然没有着家，宫里也没人传递消息。内城戒严，皇亲国戚们都被告诫切勿出府门。
　　我哄孩子们睡觉，心里忐忑不安，讲睡前故事时几次重复一句话。
　　兜兜感觉出我的不安，没有特别闹，喝完奶，就安安静静地瞪着晃来晃去的悠悠球。
　　孩子们都安顿了，我才唤了冬月陪我睡。
　　大早，十二的贴身长随匆匆领了人，捧了孝服给我，一脸的悲痛。我才肯定康熙驾崩。
　　进了内殿，以前的四嫂后冠朝服高高坐于首位。小太监领我上前，“臣妇叩拜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被领到位置坐下只闭口不言，心下担心十二一夜未睡会不会疲劳，只恨自己没有带些人参养荣丸在身边，好塞给他提提神。
　　四爷登了宝殿，由于是国丧，只让大家认了新君，没有过于苛责礼仪。
　　爷们一溜边地站在崇华殿康熙灵柩的右侧，十二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正看向我们这一列，见到我，眼神亮了亮，我也看向他，两厢都会了意。复又低头。
　　十四还在西北边陲，他们压着消息，自是封了他的耳朵。新帝忌惮他手中的军队，早早将他隔绝在中央权力的外围。等他回来，此中的政治环境早是另一番光景了。
　　我不禁担心起来。

　　丧礼守孝后，新帝登基。
　　月余，秋后算账的风声传来了。
　　十四早被圈禁起来，后又被打发去守灵。还好在太后的干涉下，皇上没有赶尽杀绝，让他带着最宠爱的嫬福晋贴身照顾。
　　后来九阿哥，死在了迎□□的路上；十阿哥也被发配去了边境；八阿哥被逼休妻，受尽折辱。
　　十二只是被夺了爵位，复又成了闲散阿哥。
　　府中少了人来人往的热闹，每天只闭门谢客，只求能少生是非，安心度日。
　　可惜，人不找事，事找人。

　　十二递与我一道明晃晃的圣旨，我打开看了一遍，险些晕倒。
　　“这算什么？”咬牙切齿地将圣旨扔到地上，恨恨地看着十二，“我女儿绝不去那个地方。”
　　十二搂过我安抚，“十三弟家的三格格也要带进宫养的。皇上子息单薄，统共就两个格格。”
　　“那是什么地方，见不得人的地方。兜兜还那么小，怎么能去？”
　　我痛哭，挣扎，捶他，咬他，“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孩子。你怎么忍心……”
　　十二痛苦搂住我不撒手，任我打骂。等我泪流尽了，嗓子喊哑了。这才抱了我入浴，期间亲力亲为，只是我没有心情来享受。我企图推开他，无所不用其极，怨和恨一齐发泄在他身上。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们爱新觉罗家的人。”推开他替我系带子的手。我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