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不可思议》极光灵灵

18、第 18 章

　　“是，我也觉得他太熟练了，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吴玉在特殊环境中磨练出察言观色的能力，到这里后只有一个半个人看不透，一个是青兰，半个是史扬。前者自不必说，回回都能带给她“新惊喜”，而史扬她能看穿他的大部分性子，但对于他刻意隐藏的那些就不好把握了，她归结于他是龙阳，她以前从没跟这类人打过交道。

　　史扬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又咽下去。

　　“对了，上次想给你做几件衣服，被柳盈盈的面首搅合了，我跟柳管家重新提了，他说下午就带裁缝过来，不跟其他人共用，有很多新料子，你一个人慢慢挑。”

　　他握茶杯的手一紧，杯子险些滑出去，水溅了两滴在桌面上，他慌乱地拿袖子去擦。

　　她双手撑着下巴看他，眼睛闪闪发亮，揶揄说：“怎么，是不是很感动？这是你从没感受过的女性温情。”

　　他硬邦邦答：“奴确实受宠若惊。”

　　“啧，你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时候还怪可爱的。”

　　他抬头带着恼意看她。

　　她哈哈大笑。

　　“抱歉抱歉，但我真的觉得你有点可爱，好吧，你不喜欢听我下次就不说了，但我内心的想法你无法左右，就是觉得你可爱哈哈哈！”拍桌。

　　他面无表情地低头喝茶。

　　“生气了？别这么较真嘛，你刚才不是嫌我不思考吗，完全可以回我‘哎呀三小姐脑袋空空的样子更可爱呢！’”双手合并侧在脸颊边，歪头卖萌。

　　他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她。

　　她叹气，“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下次不开你玩笑行了吧。”

　　“三小姐被人耍得团团转还沾沾自喜的样子确实很可爱。”

　　“喂，你这个恶意满满啊。”

　　“奴玩笑罢了，三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她撑着下巴看他。

　　“你这人真奇怪，说青兰坏话不行，说他好话也不行，哦，我知道了，你其实就是看我不顺眼，我说什么都要泼我冷水才高兴对不对？”

　　“奴不敢。”

　　“是也没关系，我没那么小气，我十来岁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愤世嫉俗，看什么都不顺眼，见什么都想挑刺，不过我可比你会做人多了，所有人都喜欢我，你也就是长得好才不会被人打，对了，你打人好像挺厉害的，你学过什么功夫吗？”

　　“没有。”态度冷漠。

　　她眯起眼睛。

　　“好吧，看起来你确实心情不好，那就不打扰了。”站起身，“仔细想了想，我这边跟你做朋友，找你倾诉，你闭口不谈自己的事就算了，回应也不冷不热的。我这个人虽然脾气还行，也没有犯贱到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心底蓦地一慌，等反应过来，已经抓住她的衣袖。

　　她回头居高临下看着他。

　　“我，不是……奴不擅长与主子交谈，有生硬之处，三小姐，不要生气……”

　　她努力压抑住上翘的嘴角，她就知道对付这种人不来剂狠药不行，现在不就老实多了。

　　“就这样？”

　　“奴确实学过一点拳脚功夫，那些面首净是花拳绣腿，奴也是侥幸打赢。”

　　她顿时高兴了，抚掌道：“你会拳脚功夫好啊，带上你我就可以出门了。你看你，上次就叫你一起出去了，你非不肯，害我被仇人抓住了差点死掉。”

　　他扯了扯嘴角，抓她的可不就是自己。

　　“奴这样的对付普通人还行，跟真正的练家子比起来就差远了。”

　　她也没抱太大希望，但趁着他现在好说话，她要把一件她好奇很久的事情付诸实践。“史扬，你每天化这么厚的妆不累吗，我都没见过你的本来面目，万一哪天你走了，咱们在大街上碰面都认不出你，那多伤感情啊。”

　　他连连摇头，“奴貌丑不能直面三小姐。”

　　“我又不在乎你丑不丑，好友之间应当坦诚相待，哪有每日带着面具见人的道理。”

　　“你不就是。”小声嘀咕。

　　她眨眼，“什么意思？”

　　“没……”

　　她靠近他，直视他的眼睛，“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却不告诉我。”

　　他移开目光，“三小姐多虑了，奴卑贱之身，怎会知晓……”

　　她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强硬地掰回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他避不过去，只能对上她的目光，打算撑一会儿就糊弄过去，但是她的眼睛清澈漂亮，如一潭波光粼粼的雪水，清晰倒映出他的面容，他的一切仿佛都无所遁形，而且她距离他这么近，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短暂缺氧让大脑混混沌沌。

　　“奴……”

　　“嗯？”

　　“不是……”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先把你的妆卸了，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挽起衣袖。

　　于是院子里干活的下人们听到史扬的屋中接连不断传出哀嚎——

　　“放手！”

　　“不要！”

　　“三小姐住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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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或夹杂着吴玉恶狠狠的一句：“叫！叫破嗓子都没人来救你！”

　　纷纷倒吸凉气，三小姐柔柔弱弱的样子，玩起来这么激烈，对了，要赶紧通知锦儿姐姐，她千叮万嘱他们盯着三小姐千万不能玩过头。

　　等锦儿闻讯赶来，看到的就是吴玉将史扬压在地上，史扬奋力反抗的一幕，大惊失色，“三小姐！”

　　“锦儿你醒了？”吴玉扭头笑话她，“胆子真小，几只死老鼠也能把你吓晕。”

　　锦儿急忙忙走上前把她拉开，史扬赶紧坐起来，一脸劫后余生。

　　“不是，你误会了，我没准备睡他……”她知道锦儿担心什么。

　　“三小姐，奴婢求你了，再忍几年，想要多少俊俏面首夫人都会给您找来。”

　　她哭笑不得，“我就想给他卸个妆，算了。”回头对史扬说：“算你运气好，下次可没这么容易逃脱，最好想好说辞，要是被我知道你真的瞒了关于我的事——”手刀抹过脖子，昂了昂下巴，“你懂得。”

　　史扬干巴巴地笑。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调侃锦儿，“你这速度太慢了，要我真想做什么，等你赶到都完事八百回了。”

　　史扬：去你的八百回！

　　“是是是，三小姐最是识大体，是奴婢误会三小姐了。但三小姐千万小心，您这般貌美，怕的是面首把持不住，三小姐不管怎么说都是柔弱女子，哪是色欲上头的男人的对手？”

　　史扬：！？

　　“这倒是，我得小心一点。”

　　史扬：有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吴玉小声问锦儿，青兰那里刚才有没有动静，得到否定回答，几乎院里所有人都担心她对史扬不轨，唯独青兰的屋毫无动静。

　　“奴婢也不知道青兰公子这样对三小姐究竟是上心还是不上心。”锦儿叹气。

　　吴玉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快走到青兰屋子，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真离家出走了？

　　她赶紧打开衣柜抽屉，什么东西都没少。

　　不屑带走她的东西，干干净净地走？

　　至于吗？

　　“锦儿，让人去前后门房问问有没有看到青兰。”

　　锦儿回来禀告说都没看见。

　　“府上还有其他出口吗？”

　　“没有。”

　　“一个大活人还能原地蒸发了不成？”

　　“会不会闹鬼了？”

　　两人站在青兰屋门口议论纷纷的时候，史扬屋子的窗户突然打开，青兰从外面跳进来。他吓了一跳，“先生，外面都在找您，您怎么……”

　　青兰目不斜视地从他屋子走出去。

　　“三小姐。”青兰喊。

　　吴玉一回头看见青兰站在史扬门口惊呆了，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转头问锦儿：“我们确实从史扬屋里出来后就直接来青兰屋对吧？”

　　锦儿呆愣愣地点头。

　　“那怎么会……艹，他不会一直躲在史扬屋里偷听我们说话吧？”

　　怒气冲冲地走上去质问，“你刚才跑哪……”声音越来越低，她直勾勾地盯着青兰，迟疑问：“青兰？”

　　史扬跟出来，听到她的疑问，转头看青兰，有什么问题吗？

　　青兰微笑，“怎么了三小姐？”

　　她慢慢走上前，托起他脸庞，近距离打量他，眼中满是疑惑，再次问：“青兰？”

　　“是我。”

　　她微微蹙眉，回头问锦儿，“他是青兰？”

　　锦儿不解，“是青兰公子啊，三小姐怎么了？”

　　“可我觉得……”

　　史扬的屋中突然传来刺耳的猫叫，史扬愣了一下，转身进去，青兰也跟进去，顺便关上门。

　　想跟进去的吴玉：……

　　“哪来的猫……”史扬说着，却见另一个青兰正站在屋子中央，瞬间呆愣原地，机械回头，跟在他后面进来的青兰行礼，“先生。”

　　“嗯。”

　　从窗户翻进来的“青兰”又从窗户翻出去，史扬这才确认了剩下的应该才是本尊，满腹疑问，更惊讶于吴玉的敏锐，她似乎一眼认出青兰并非本人，在他看来两人没有任何区别。

　　青兰本尊从屋里出去，冷淡的表情在下一刻转变成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三小姐。”

　　吴玉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如释重负，“刚才我好像眼花了。”然后板起脸质问：“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史扬屋里偷听我们说话？”

　　他不答反问：“莫非三小姐偷偷说我坏话了？”

　　她没说，史扬倒是说了。她看了眼史扬，史扬微微摇头，她放下心来，“当然没有，那你刚才去哪了？为什么从他屋里出来？”

　　“看见一只野猫，担心惊扰了三小姐，便想抓起来。”

　　“猫在里面？我看看。”

　　他拦住她，“那猫儿野性难驯，待我调教好后再给三小姐看可好？”看了史扬一眼。史扬从善如流地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然后惊叫一声：“不好，猫跑了！”抬脚追进去，过了一会儿两手空空走出来，“抱歉三小姐，奴没能把猫捉回来。”

　　吴玉抱胸打量二人，“呵，你们搁这给我搞统一战线呢？”轻哼一声，“不给看就不给看，谁稀罕，你们就继续相亲相爱吧，我走了。”

　　青兰跟上去，笑着哄：“三小姐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做。”

　　“我想吃你的五脏六腑，你挖出来给我吃啊。”

　　“我把脏腑挖出来就不能给三小姐做吃的了，换个人可好？”

　　她呵呵，奉送他白眼两枚。

　　“三小姐今日想读书吗？”

　　“读个鬼读读读，你还想让我考状元不成？”

　　“那带三小姐出去骑马？”

　　“骑个……真的？骑马？活生生的马？这，不行吧，柳管家不让我出门，外面有仇家盯着我呢，而且骑马好像挺危险的，马那么高那么大，我一个柔弱的姑娘，被它颠下来一脚踩死了怎么办？”眨巴一双漂亮的杏眼望着他，等他给出说服她出去骑马的理由。

　　“嗯，三小姐不用担心，我知道一条小路直通马场，有熟人在那里做事，驯养过的马十分温顺，不少千金小姐也会去那里玩。”

　　她继续犹豫，“可我们出去肯定还是偷溜，万一碰上其他千金小姐，回头消息传到柳管家耳中怎么办？”

　　“偷溜出去自然不用真实身份，三小姐尽管放心，我保证不被发现。”

　　挺有说服力的，她有一丢丢心动。

　　“可以带多少人？”

　　“人多不方便，只三小姐跟我。”

　　“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我怎么舍得。”

　　“住嘴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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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锦儿说自己要跟青兰出去一趟，让她好好看家，下午柳管家会过来带史扬做衣服，千万糊弄过去。

　　“为什么不带上奴婢？”锦儿很委屈。

　　“我信任你，你要留下来镇守大局。”她语重心长说，“而且我是出去跟面首玩乐的，有你在我放不开，你放心，我有分寸，绝对不做不该做的事。”

　　好不容易说服锦儿，她换上方便行动的男装，兴高采烈准备出门，这时被青兰喊住说“等等”，随后被摁在梳妆镜前，青兰拿起胭脂水粉开始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镜子里女扮男装的纯种姑娘顷刻变成如假包换的俊俏少年。

　　半点女相也无。

　　她目瞪口呆，擦了擦镜子，又捏了一把自己的脸，转头看青兰的目光宛如神仙。

　　“我有段时间喜好帮女人画眉描红。”他主动解释，又说：“三小姐说过不介意我的过去。”

　　“不是不介意，是不在乎。”别说得他们已经有一腿似的。

　　也不知青兰怎么打通的关系，他们从后门出去，竟然停了一辆小马车，等她爬上马车，青兰便充当车夫驾车前行。

　　身下传来的真实颠簸感让她突然间有点心慌，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拐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