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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普罗米修斯的传说（5）管萧的霸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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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衣服都懒得脱，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也许是第六感吧，半夜里我忽然觉得不对劲，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那种感觉让我毛骨悚然，我虚着眼睛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阳台的窗前，我再睁大眼睛，的确是有个黑影站在阳台的窗前，我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
我想喊出来，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怕鬼，从小就怕。
我脑袋高速运转着，清晰地放映着贞子咒怨一类的鬼片，我的心脏快跳出来，我害怕极了。
我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
那个影子轻微动了下，衬托着夜风中的窗帘更加诡异，我一额头的冷汗，准备拼死一搏，我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女子的防身术的动作，用牙咬，用手肘起开，不，这些都不妥当，它不是人，是鬼怎么办？每所大学不是都流传着诡异的小故事吗？
那个影子又动一动，像是活过来一样，朝我床边走来。
完了，完了，完了，我忍不住从床上跳起来，我瞪大眼睛，张嘴要尖叫。
那身影见我要叫，马上掩住我的嘴，轻轻地说：“是我。”
极度的惊慌让我分辨不出来，我看着这个黑影，拼命闪躲。
“该死，半个多月，你连我都认不出来。”
这声音。
“是我，海潮。”
管萧。
我全身的血脉缓缓流动，保持着原来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是管萧。
我在图书馆每天等他，他不来，他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爬墙进来。吓得我半死，难道是为了报复我？
星座书上说天蝎座的人不都是报复主义者？
“我吓着你了？你以为我是鬼？”他低身问。
我点头。
寝室里很暗很暗，我只看得到他的轮廓。
我缩进被窝里，拉着被子，我需要安全感。
我按亮手机，凌晨三点。
“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来得太迟了，这么多天了。来得太早了，现在凌晨三点。
这个时间多么尴尬，他不应该来，应该一生都不再见，为着让我后悔，就像我看的《牡丹亭》一样，后悔到我可以为了这份爱情去死。
我没有说话。
“你生气了？”
我保持不动。
“我才生气，你今天在火锅店都做了些什么，那个外国男人又是谁？”
他也在火锅店？跟踪我去的？他不是来看我的，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这次技巧高明了许多，他抓住我的心理特征，知道我怕鬼，所以吓吓我，先击退我的心理防线。
我不出声。很明显，那个时候他也在火锅店，他都看到我了，他一直按兵不动，我还解释什么，按照管萧的个性，我再解释也没有用，他会先发制人用他的思维补充所有的情节。
他按亮我床头上的小台灯，他看清楚我，他伸手抚摸着我的脸，轻轻问我：“海潮，你好吗？”
我不动，也不回答。
我的内心轻轻地说：我好想你。
“你还是不说话。”他温柔地说。
他拥抱我在怀里，那么温柔，“海潮，你伤我最深，偏最得我心。”
他读不到我的内心，却能感受到我的身体语言，我环抱着他的腰，把耳朵贴在他的心脏处，听着他的心跳。
听到他说：“我投降，我不挣扎了，我这一生的爱情注定被你控制。”
我内心叹息，我说：“我何尝不被你控制，可是我心甘情愿。”
“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他的语气几乎带着恳求的意味。
我主动吻他，“我没有和你吵架，至始至终都是你在骂我，我连反驳都没有一句。”
“对不起。”他向我道歉。
我的暴君向我道歉。
“不，我习惯了，这就是你的脾气。”
“你说得你那么委屈。”
我这段时间过得辛苦，但是我不委屈。
“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我答非所问。
“那个外国男人是怎么回事？”
我内心叹息，他还是要问。
“那是旅行社的客人，我周末兼职去旅行社上班。”
他讶然地看着我，眼神带着探究，看了好一会，在我的眼神中得不到答案，他看着我书桌上的翻译稿和角落里一整箱的方便面。
他问我：“你缺钱？”
我无话可说。
“你缺钱，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给你。”
我内心再叹口气，又来了。
我决定坦诚我的内心，“管萧，罗伯特出事了，我和母亲遇到了经济上的困难。”
他马上关切的问：“他怎么了？罗伯特怎么了？”管萧对罗伯特颇有好感。
“他得了肺癌，刚做完手术，妈妈找了他两个多月，人都憔悴了，现在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我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转个话头问管萧：“你带钱夹了吗？”
管萧开心起来，笑容如春风，“这才对嘛，这才是我的女人，完全依赖我，想着我，只有我。”他乖乖地摸出钱夹放到我手中。
我打开钱夹，翻出管萧的身份证，我仔细地看了好几遍，心中默默记着上面的一切信息。
我心中有莫可名状的庆幸，管萧是真的管萧。
管萧见我不要钱，而是拿着他的身份证看个不停，疑惑地问：“你想要我的身份证？这个也可以给你。”
我摇头，“不，我只是要记住上面的信息。”
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包括我怀疑罗伯特这个名字也是假的，而罗伯特如何在这几年的生活中防备着母亲的想法也告诉他。
管萧听了直接摇摇头，“海潮，我不同意你的想法，如果罗伯特知道你怀疑过他，他一定非常伤心，罗伯特对汪阿姨百分百真心，但是他是不自由的，他被束缚住才会如此。”
“是吗？”我轻轻地问。
这就是我和管萧的不同，他对人性有天真而热诚的一面，相信爱，相信人性本善，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而我从小生长在一个破碎的家庭，我怀疑这一切，我面对这些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怀疑，沉默，退缩，拒绝。
所以，管萧才被我伤得这么深。
这是我和管萧再相爱，也无法掩盖我和他本质的不同。
管萧换一个方式，“海潮，要不，我在我的信用卡上给你办一张副卡，你觉得从我手里拿钱不舒服的话，我们换一个方式。”
我叹气，这有什么区别吗？
“管萧，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反感花你的钱吗？”
“因为，你不爱我。”他的声音充满了伤痛。
“不，不是，是因为我父母的婚姻告诉我的，我母亲这一辈子都在依赖着男人生活，从开始到现在，活得像个寄生虫。罗伯特失踪这两个个月，你没有看到我母亲的样子，我能想象当年她和我父亲离婚时，到底有多落魄，我不想走我母亲的老路，我不想做第二个汪芝芝。”
终于说出来了，我轻松地呼出一口气。
他长久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大前提是你认为我和你一定会分手？”
我无言以对。
他叹口气，“那一人退一步好不好，我不阻止你去工作去兼职，但是你也别阻止我对你好，你是我的女人，我见不得我的女人受苦。”
我知道让管萧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非常难，这是他第一次妥协。
我点点头，拥抱着他。
他吻着我，热热的呼吸吹在我的脖颈处，他大力地揉着我的腰肢，他动情地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我点点头，和他忘情地拥吻在一起，一夜春宵。
管萧的妥协真的是只退一步，只退一步而已。在图书馆我翻译资料，他画图纸，到了周末，我当导游，他陪着我。
意见不合，从周六开始，管萧贪恋我身上的味道，夜夜求欢，他体力颇好，兴致也高，有的时候很不温柔，我每夜被他折磨得无以复加。我怀疑他吃了兴奋剂，他哪来那么好的体力，每天深夜翻阳台进入我寝室，早上五点再翻出去，下午再和周之辉打一场球。我每天早上起床，腿都伸不直。他看我如此，都笑笑地说，我保证今晚轻点。我白他一眼。
周一至周五还好，早上我去上课，觉得浑身酸软，呵欠频频，我觉得我老了，而我的男友正年轻，我在课堂那打呵欠的架势简直像毒瘾发作。
谈恋爱需要很好的精力，需要全世界的精力，管萧有，而我没有，我需要赚钱。他不需要。
周六，我拒绝了他，明天我兼职导游需要很多的体力，不能消耗在他身上，他像得不到糖吃的小孩，摇晃着我的手臂，“海潮，就一次，一次，好不好？”
我没好气地说：“你不累吗？一天两次，连续了五天，你吃药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深情而温柔，“你就是我的春药。”
管萧一直说我拿他毫无办法，我拿他就有办法吗？
我累得直只打呵欠，我真的想钻回被窝去睡觉，好好睡一觉。可是管萧把我脱得精光，深情缠绵的吻着我，我陷在他的柔情里，不可自拔。
周日，他开着车，和我一起到旅行社报到。
我让他停在另外一条街，我可不想让旅行社的人看到我的男友开着悍马，免得受人非议，失去工作。
我现在就是一个财迷，去超市每卷纸，我都要拿着计算器算半天，到底哪个更划算。
我刚进入旅行社，就有人来拍我肩膀，我转头。
是罗伯特，此罗伯特非比罗伯特。
罗伯特拉着我的手，有些激动，“终于等到你了，美丽的东方女孩。”
我赶紧退一步，保持距离，我的暴君在附近。
“我又报名了，你带队。”他狂喜。
我可没有心思和他玩导游和游客的游戏，我填写了工作表格，准备开始工作。
“你不能不理我，我等了你一个星期。”他抓着我的手不放松。
我厌烦地推开他，“听着，罗伯特，我有男朋友，我不是你的杜丽娘，我已经有了我的柳梦梅。”
“我才不相信。”他调皮地跟在我后面。
“你为什么不相信？”
“很简单，如果我是你的男友，我不会放任你哭泣，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你有那么美丽的眼睛，你拥有震慑人心的美貌，是男人的话，应该警觉。”
我沉思起来，管萧的束缚也许不是控制欲，而是警觉呢？
“我有你说的那么美？”我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但是美，我还真不知道。漂亮和美丽是两回事，漂亮是温和的，好看的，不带有攻击的意味，这样的漂亮可以贴合人的心，而美丽是凛然的东西，带有攻击性和侵略性。
“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
罗伯特拍拍头，“老天，但愿我有机会看到你三十岁的样子。”
我拿出手机调出母亲的照片给罗伯特看，“你是说她吗？”
罗伯特拿着手机夸张地惊呼，“这是谁？这是人类吗？”
我一直认为我的母亲才是美丽，我真的不及她的分毫。
外国人夸张起来真不像话，我拿回我的手机，“这是我的母亲。”
罗伯特还想再看看，急忙抓住我的手，“你和她一模一样，带我去她真人，我想……”
管萧的声音适时响起。
“你一直拉着我的女人干什么？她是我的。”管萧迎面走来。
我趁机甩开罗伯特，站到管萧身旁去。
我的暴君很满意我的表现。
“他真的是你男友？”罗伯特问。
不等我回答，管萧搂着我的腰宣示主权。
罗伯特摇摇头，“不，还差点，你配不上她。”
“什么？”管萧用英文骂了一句。
“你太嫩了，这么美丽的女人，需要更加强大的男人。你再长十岁还差不多。”
“管你怎么说，她是我的女人。”
“但愿吧，你有能力守护她。美色是这个世界上最原始的东西，但是也是最脆弱的东西。”
罗伯特向我欠欠身转身走了。
我以为管萧会狠狠骂罗伯特，或者直接和罗伯特打一架，但是管萧站着一动不动，他的眼神显得很空洞，面色更令我怵然而惊，他站在风中居然显得憔悴。
我站在他身旁，不晓得他怎么了。
“海潮，你能把这份工作辞了吗？”
为了一个罗伯特，我要失去这份工作，这不公平。
“不，我需要这份工作。”我如此坚定。
“当为了我，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想抓紧时间和你在一起。你别固执了。”
“你说你的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我们上车说，好吗？”
这次我乖乖上车来，我急切地等待他开口，我有直觉，对，女人都有该死的直觉，这种直觉只对她最心爱的男人起作用，并且超级准确。
“我要不在两年。”
“去哪里？”
“当兵。”
当兵？管萧要去当兵？
“为什么去当兵？你舍得我？”
“舍不得，但是我已经答应了父亲。”
“你可以不答应他，他还不准我们来往，你不是也没有依他，所以，你可以不答应。”
“不答应不行。”
“为什么？”
“为了你。”
“你再说一次。”
“为了你。”
“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和父亲有交易，他帮我让李念和你父亲离婚，房子还给你，我就当兵两年。”
我摇摇头，我无法接受，我心中怒火在燃烧着我的心脏，我气得发疯，“我不要你这种牺牲，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你大好前途，你应该毕业后直接投身工作，两年的时间，以你的能力可以在建筑业展露头角，你有大好的前途在等着你，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而浪费两年的时间？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军队那么苦，你父亲怎么忍心，我甚至连看你都做不到，你不准去，我不准你去。你这个傻瓜。”
管萧听我这么骂他，反倒不生气，搂着我说：“海潮，原来你那么舍不得我，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你愿意等我，我退役那天，我们就结婚，你就嫁给我，你不知道，经历那么多的事情，我很自卑，现在我觉得我不是一个男人，我只是一个男孩，为了你，我必须是一个无比强大的男人！如果军队的磨炼能够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愿意去，我想保护你，一辈子都守着你。”
这是男人的逻辑！
“你自卑什么？自卑的人应该是我。”我哭笑不得，我觉得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怪异，因为我心中又喜又痛。
“你自卑？”管萧问我，他觉得我莫名其妙。
“我怎么不自卑，你那么好，开学第一天，宋随心就带我去篮球场看你打球，无数的女孩子在为你尖叫，你长得也好，家境也不错，如果你是个纨绔子弟就罢了，偏偏你功课还一流，无任何不良嗜好，也从不滥交。我经常在图书馆听到很多女孩子议论你，你的篮球，你的外形，你的穿着，你的眉眼，他们都视你为最佳男朋友的人选。而我呢，性格不好，脾气也不好，家庭关系一团糟，除了一张皮长得好点，一无是处，我有的时候都在想，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
管萧更加讶异，“你是这么想自己的？谁说我没有不良嗜好？我有。”
“你有不良嗜好？”
管萧点点头，“有啊，我的不良嗜好就是你，我爱你爱得发疯。只有你，独爱你。”
管萧的甜言蜜语真的是毒药。
我温柔地看着他，亲吻他的眼睛，他说着：“那个外国人，我听到他说但愿他能看到你三十岁的样子，海潮，我们一起白头，我会看到你六十岁七十岁的样子，我爱你的容颜，但是更爱你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