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良相》蜜糖琥珀

23、第二十三章

　　姚姑娘跟着斑蝥拿着雄黄来到亦蛾房中，见她正在躺在床上扑簌簌地落泪。黑脸官差正站在一边。
　　“雄黄给你。他们说蛇跑了，你小心些。”姚姑娘把雄黄放在亦蛾床头，就转身欲离开。
　　听到姚姑娘的话，黑脸官差的表情变了变。
　　“姐姐……”亦蛾却伸手拉住姚姑娘的手。
　　“……”姚姑娘回身望着她，眼神漠然，谁知道她又在玩什么花样。
　　“我害死了三宝，我害死了三宝……”亦蛾喃喃地嘟囔道。
　　“三宝？”姚姑娘努力想着这个名字的主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想起似乎是太守府一个小官差的名字。
　　“小姐，我去外面叫人送你回去，你千万要坚持住啊。”站在一边的黑脸官差略显慌张地对亦蛾说道。说完还没等亦蛾回答，就跑了出去。

　　“你到底对弥烛做了什么？”姚姑娘甩开亦蛾的手，质问他道。
　　亦蛾听到这个问题，眼神恍惚起来，“都是因为我三宝，才死的，都是我……”
　　“什么三宝？我问你弥烛的事呢！”姚姑娘不耐烦地说道。
　　“你要是不说，就别想回去了，九公子不会让你走的。”斑蝥俯身对亦蛾说道。
　　亦蛾抽抽搭搭，并未言语。
　　“弥烛姑娘是为了去找你才代我出门的，而她弄成这个样子和你有关系对不对？你为什么偷跑出去？她手里为什么有裙裾上的丝绦？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爹吗？”姚姑娘提高了音调，问亦蛾道。
　　等了片刻。亦蛾才像下定了决心似地开口：“弥烛是我推下山崖的……”
　　“什么！？你把弥烛姐姐推下了山崖？你……”斑蝥惊到，手指着亦蛾一时说不出话来。
　　“弥烛、三宝还有你，到底怎么回事？”姚姑娘怒道。
　　“我私自出去是为了见三宝……我们两个早就……”亦蛾小声说道，“只是在爹爹的府上没有太多的机会相会，说实话，这次要不是念着可以出府和三宝相会，我断然不会答应爹爹来这边陪着姐姐的……”亦蛾说着又落下泪来。
　　姚姑娘没有搭话，冷冷地等着她说下去。
　　“弥烛姑娘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和三宝在山崖上争吵，他说他准备娶妻生子去了，以后就不再和我见面了。我听了一时脑热，就要从崖上跳下去，这时候，弥烛姑娘刚好经过，和三宝一起拉住了我……对我说我娘要来老夫人府上，让我赶紧回去……
　　我和她走了一段，想着她应该已经看出了我和三宝的关系，又想着她是受姐姐之托来找我的，肯定回去会把这件事告诉姐姐的，姐姐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告诉爹爹……爹爹定是不会饶过我的……
　　想到这里了，我觉得不如杀了她为快，就趁她不注意把她推下了山崖……推完她以后，三宝赶上来，说她似乎是官府正在找的什么人，我也没听清，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懵懵懂懂地就被三宝送了回来……
　　谁知道这才片刻的功夫，韩司舆就来告诉我刚才有官差被人害了，他告诉我不要随便出门，我问他是谁出了事，他说是三宝……
　　我觉得他是因为我才死的，要不是为了和我相会，三宝不会和其他官差换班到今天白天值班……”
　　说道这里亦蛾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揪着自己的头发嚎啕大哭起来。

　　姚姑娘跟着斑蝥拿着雄黄来到她们的房间里，见她正在躺在床上扑簌簌地落泪。黑脸官差正站在一边。
　　“雄黄给你。他们说有条蚺蛇跑了，你小心些。”姚姑娘把雄黄放在床头，就转身欲离开。
　　听到姚姑娘的话，黑脸官差的表情变了变。
　　“姐姐……”亦蛾却伸手拉住姚姑娘的手。
　　“……”姚姑娘回身望着她，眼神漠然，谁知道她又在玩什么花样。
　　“我害死了三宝，我害死了三宝……”亦蛾喃喃地嘟囔道。
　　“三宝？”姚姑娘努力想着这个名字的主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想起似乎是太守府一个小官差的名字。
　　“小姐，我去外面叫人送你回去，你千万要坚持住啊。”站在一边的黑脸官差略显慌张地对亦蛾说道。说完还没等亦蛾回答，就跑了出去。

　　“你到底对弥烛做了什么？”姚姑娘甩开亦蛾的手，质问他道。
　　亦蛾听到这个问题，眼神恍惚起来，“都是因为我三宝，才死的，都是我……”
　　“什么三宝？我问你弥烛的事呢！”姚姑娘不耐烦地说道。
　　“你要是不说，就别想回去了，九公子不会让你走的。”斑蝥俯身对亦蛾说道。
　　亦蛾抽抽搭搭，并未言语。
　　“弥烛姑娘是为了去找你才代我出门的，而她弄成这个样子和你有关系对不对？你为什么偷跑出去？她手里为什么有裙裾上的丝绦？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爹吗？”姚姑娘提高了音调，问亦蛾道。
　　等了片刻。亦蛾才像下定了决心似地开口：“弥烛是我推下山崖的……”
　　“什么！？你把弥烛姐姐推下了山崖？你……”斑蝥惊到，手指着亦蛾一时说不出话来。
　　“弥烛、三宝还有你，到底怎么回事？”姚姑娘怒道。
　　“我私自出去是为了见三宝……我们两个早就……”亦蛾小声说道，“只是在爹爹的府上没有太多的机会相会，说实话，这次要不是念着可以出府和三宝相会，我断然不会答应爹爹来这边陪着姐姐的……”亦蛾说着又落下泪来。
　　姚姑娘没有搭话，冷冷地等着她说下去。
　　“弥烛姑娘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和三宝在山崖上争吵，他说他准备娶妻生子去了，以后就不再和我见面了。我听了一时脑热，就要从崖上跳下去，这时候，弥烛姑娘刚好经过，和三宝一起拉住了我……对我说我娘要来老夫人府上，让我赶紧回去……
　　我和她走了一段，想着她应该已经看出了我和三宝的关系，又想着她是受姐姐之托来找我的，肯定回去会把这件事告诉姐姐的，姐姐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告诉爹爹……爹爹定是不会饶过我的……
　　想到这里了，我觉得不如杀了她为快，就趁她不注意把她推下了山崖……推完她以后，三宝赶上来，说她似乎是官府正在找的什么人，我也没听清，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懵懵懂懂地就被三宝送了回来……
　　谁知道这才片刻的功夫，韩司舆就来告诉我刚才有官差被人害了，他告诉我不要随便出门，我问他是谁出了事，他说是三宝……
　　我觉得他是因为我才死的，要不是为了和我相会，三宝不会和其他官差换班到今天白天值班……”
　　说道这里亦蛾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揪着自己的头发嚎啕大哭起来。

　　九公子把弥烛扛到了自己的房中，顾不上理会正在树下撒着雄黄药粉的白果。
　　“这光天化日的，是要做什么？”白果瞪圆了双眼，看着九公子扛着明显不情愿的弥烛推门进屋，手不由得一抖，半袋雄黄粉都撒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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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我来你的房间做什么？”弥烛被九公子放到地上，转身就要走。
　　九公子伸手抓她，却抓到了她的衬衣，一个用力竟然撕下一条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弥烛回头怒视着九公子。
　　九公子上前一步抓住弥烛的手腕，三两下用手里的布条困住了她的手腕，“你是不想活了？你被蛇咬了你知道吗？”
　　九公子说完就转身去药箱里寻找药品，弥烛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九公子的背影。

　　“奇怪……”九公子坐在弥烛身后，用蘸了药粉的棉球清理弥烛肩上的伤口。
　　九公子从弥烛身上那个渗着血珠的小洞可以百分百判断她被蛇咬了，可为何只有一个牙印呢？再者说灰牙蚺蛇蛇毒不剧，不会引起如此大范围的肿胀，而且肿胀的部位呈现灰蓝色。此刻，弥烛伤口的周围已经肿起发亮了。难不成这宅子里还有别的蛇？
　　“嘶……好痛……你在给我擦什么药？”弥烛不再挣扎，微微侧头问身后的九公子，
　　“蛇不知。忍着点！”九公子硬声说到，手上的动作却轻缓了起来。
　　“蛇什么？”弥烛好奇地问。
　　“蛇不知，专治蛇毒的。你安静点儿，不然又弄疼你了！”九公子不耐烦地说。
　　这“蛇不知”是从山上、林中、田间、地底、沼泽、江河、海水中各取七条最毒的蛇，摘下毒腺再提取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才制成。机理是以毒攻毒，治疗对于普通的蛇毒几乎是攻无不克。
　　“不就是会看个病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弥烛小声嘟囔道，“啊……疼，你轻点儿……”
　　九公子再不理会弥烛，专注地给她清理着伤口。
　　弥烛却一直在嘶嘶哈哈的。
　　白果在九公子窗下撒了几把雄黄粉，刚好听到弥烛的嘟囔声，也不敢逗留，面红耳赤地离开了。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九公子给弥烛包扎好伤口，又帮她清理起手上、颈上、腿上的伤来，“怎么会弄成这样？还在野外晕倒？”看到弥烛身上这么多伤口，他的语气不似刚才的强硬，变得软软的。
　　“……”弥烛正在出神地看着九公子那修长干净的手指，一时没有听清他的话。
　　“问你话呢，之前答应我好好的，不出门，怎么转头就忘了？”九公子看着她的那发呆的样子，又气又有些不忍。
　　弥烛回过神来，咬了咬嘴唇：“早上有官差来报，说太守夫人要来府上。姚姑娘发现亦蛾不见了，就慌了神。见她不便出去，我就替她出去了。”弥烛的语气风轻云淡。
　　“你出去就方便吗？你不是很怕官差吗？”九公子咧嘴一笑，有些苦涩，看来这姑娘不只是嘴上爱逞强。
　　“所以我化妆了，你上次给我看的七彩藤，我偷偷留下一粒。”弥烛得意洋洋地对九公子说。“然后就化妆成我老婆吗？”九公子笑道。
　　“……”弥烛白了她一眼，“那天还不是你信口雌黄？……嘶嘶……轻点……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然呢？那天要不是我‘信口雌黄’说你是我老婆，只怕你早就被官差捉去了吧！”九公子眼含笑意看着满脸愠怒之气的弥烛，“你又不知道亦蛾去了哪里，如何去寻她？”手里蘸着药棉给弥烛擦着手指尖的伤口。
　　“可我知道你去了哪里啊……”弥烛看着九公子小声说，“人家其实是去南山寻你的……”她的手被他捧在手里，身体都感觉麻酥酥的。
　　九公子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暖。
　　“巧的是，还未到南山，就在路上看到了亦蛾和一个……小官差，而且我认识，他就是那天来我房间找人的那个塌鼻子小官差，彼时他俩正在争吵，亦蛾作势竟然要跳崖，来不及多想，我和小官差一起把亦蛾拉住了……
　　我对亦蛾说太守夫人要来老夫人府了，让她赶快回去，她点头应了，就和我一起往回走。我害怕那个小官差会认出我，便一直走在前面，哪里知道走了没多远，竟然被那亦蛾推下了山崖，我当时抓住了亦蛾的裙裾，却被她一脚踢开了……”弥烛咬牙切齿地说。
　　“你就这么滚落下了山崖吗？”九公子问道，他抬手欲触碰弥烛给她安慰，手到了半空中却改了方向。
　　“还好被一棵横生的榆树挡了一下。”弥烛闭上眼睛道。
　　“那你又是如何晕倒在路上的？”九公子见弥烛说完，又小心翼翼问道，“还有印象吗？”
　　“我……虽然被榆树挡住，还是掉落到了谷底，不多久来了一个老羊倌，他问我如何会掉落到这里……他的声音……我一听就感觉不寒而栗，那分明就是深山宅子里豹王爷的声音……”
　　九公子放下药棉，微微蹙眉，他想起那个在谷底见到的老羊倌。
　　弥烛看了眼自己手指上被九公子处理过的的擦伤，又看了下九公子：“我挣扎着爬起来逃跑，老羊倌竟然开始追我，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爬上了那道陡坡，然后就……失去知觉了，直到遇见你……”弥烛述说着这些回忆，身体却开始簌簌发抖。
　　九公子想着当时她被人推落谷底又遇到歹人时的惶恐无助，
　　彭野想象得到她当时的恐惧无助，心生怜悯，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心：“现在没事了，不要怕。”
　　“你肩上被蛇咬的伤口……”九公子待弥烛平静下来，轻轻地开口问道。
　　弥烛摇摇头：“似乎是在爬上崖顶后看到过一条蛇……”
　　“那蛇并非出现在你房中？”九公子追问道。
　　弥烛摇摇头，“房间若是有蛇，我定然会慌不择路地跑出来。”
　　“后院的房间我都找过，未看到蛇影，想是在前院，大家小心些！”
　　正说着，只听见姜黄的大嗓门在院中喊道。
　　“不用担心，这里有我在。”九公子重新拿起一块沾了药粉的药棉，“领口朝下扯一些……”
　　弥烛知道他是要给自己处理颈上的伤口，就乖乖地把那件胡乱穿在身上，却又被扯坏的衬衣领子朝下拉了拉。
　　她那如玉般温润的锁骨呈现在了九公子眼前。
　　“还要朝下一点……”九公子紧盯着弥烛颈上的伤口道。
　　“……”弥烛面露羞赧的神色，迟迟没有动作。再扯就要露出胸口了。
　　“要不要我帮你？”九公子皱着眉头，“你的伤口很靠下……再说，我又不是没看过……”
　　“你！？”弥烛皱眉盯着九公子，想起那天在沐浴室裸身被他救起……她还是乖乖地把衣服朝下又扯了扯，想着九公子身为古代男子，这幅落拓不羁的样子，足可以完胜那些现代的闷骚男。
　　弥烛把头歪向一边，把雪白的颈部呈现在九公子眼前。
　　“怕你不成？”她嘴里赌气嘟囔道。
　　那红色的伤口在弥烛白皙的皮肤上，像是一片殷红的花瓣浮在一池的白雪上。一直佩带在身上的雨石也落在了外面，在弥烛白色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幽蓝。
　　“你呀，就是爱逞强。”九公子顿了一下，片刻才朝弥烛身边探了探身子，低头靠近弥烛。
　　她的皮肤白的耀眼。
　　九公子拿起药棉轻轻地帮弥烛处理起颈部的伤口来。呼吸之间，手有些微微颤抖。
　　九公子的气息呼吸到弥烛的肌肤上，她不由自主地偷眼望着九公子那张俊朗的脸。
　　手指抬落之间，微微触到了雨石，一阵沁人肌肤的凉意。
　　九公子不由得仔细看了一眼。这一眼刚好落在弥烛的胸上。
　　“好看吗？”弥烛突然开口。
　　“好看……”九公子说的是雨石。
　　“所以你很紧张？”弥烛偷笑。
　　“……”九公子并不理会她的挑衅，手上却微微用力。
　　“哎呀，好痛！”弥烛咬牙叫道。
　　“怕疼就老实点，别怪我没提醒你！”九公子扬起半边眉毛，手里的动作并未停下。
　　弥烛动了动身子，眼含怨气睨了他一眼。竟然无计可施。
　　一丝丝弥烛身上淡淡馨香飘散到九公子鼻腔里。他假意未觉，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她的伤口上。
　　直到处理完这处擦伤，九公子才惊觉自己的心跳早就乱了节奏。
　　是不是刚才太过靠近了。
　　“还有何处？”九公子抬起头来，故意把身子向后靠，拉开那太过暧昧的距离。
　　“这里……”弥烛看出了他的窘意，故意把裙子拉起，露出一段白花花的小腿，那上面确实有两处比较小的伤口。
　　九公子看了一眼弥烛得意洋洋的样子，又俯身查看伤口，皱起眉头：“不妙，一处伤口里都有异物……”
　　“啊，好痛，你在干什么……”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小腿上传来，弥烛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她苦着脸看着正在用一枚银质镊子给自己挑拨伤口的九公子。
　　“忍着点，马上就好！”九公子语毕，猛地一拔镊子，从弥烛的伤口里挑出一根半寸长的荆棘刺来。
　　“唔……”弥烛疼的眼泪都冒了出来。
　　九公子抬眼看了一眼弥烛眼泪汪汪的样子，转身拿过药棉：“好了，好了，没事了！”
　　“可是真的很疼……”弥烛用力忍住眼泪，却是徒劳，她的眼泪一直都像她召唤的雨一样丰沛。
　　九公子叹口气，把弥烛的小腿轻轻抬到自己的腿上，一边给她上药，一边轻轻地朝伤口吹起。
　　凉丝丝……麻酥酥的，弥烛擦掉眼泪看着九公子的侧脸，光线给他的轮廓打上一圈柔光，房间里有幽幽的药香味萦绕……这一切仿佛像弥烛的梦境一样，此刻的疼痛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突然之间，弥烛恍惚起来，她很想触碰一下九公子，以确定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无奈十个指尖都刚刚涂了药粉。
　　鬼使神差地，她抬起手，探过去，用手背蹭了下九公子的脸颊。九公子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温暖、平滑……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