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徐家三娘 ...
-
酒过三巡，舞女们早已离开。
顾齐声看起来醉意已经有点上头了，他眼神混沌，呼吸粗重，说话大舌头，还前言不搭后语。
我夹了口菜，假装不经意问道：“我们之前碰到一个人，她说她叫司徒令，这个名字你可记得？”
他晃了晃脑袋：“司、司徒令是谁？没、没听说过。”
说罢自顾自笑了起来：“来，再、再来一杯！”然后自顾自斟酒，水溢出酒杯流到了桌面上，他索性挥手推开酒盏，拿起玉壶就往嘴巴里倒，倒得满胡子都是酒水。
陆小凤看起来也有点晕，正在看着他一起傻笑，也学他拿起酒壶往嘴巴里倒。
我对这两个酒鬼演戏看得有点不耐烦，便先行一步离开了饭局。走之前只听得咚的两声，两个脑袋纷纷撞向了桌面，响起震天的呼噜声。
装得都还真像，我翻了个白眼。
……
我是被一阵喧哗吵醒的。
“快，就是这里！”
“都跟上，都跟上！”
然后只听得砰地一声，门被踹开，人潮涌进，将我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黄衫布巾的瘦小男子。他面色暗淡，胡子稀疏，眼睛里闪烁的却是不怀好意的流光。
我冷冷瞪着他，左手抚摩着剑柄：“你是谁？”
他假惺惺地笑了一下，向我问了个好：“在下仙人洞洞主副手何让，”眼珠子却在骨碌碌乱转：“宋公子，敢问昨夜，你在哪里？”
我皱眉：“与你何干。”
他却突然变了个脸色，表情悲伤而做作：“今天早上我们不幸发现洞主被害，”随即神色变得狠厉起来，“洞主英明神武，一定是被小人所害，所以我们一定要彻查找到凶手，为其申冤！”
身后众人纷纷附和：“为其申冤！为其申冤！”
我只觉怒气上涌，却是气笑了：“你说谁是小人！？昨夜你们洞主好吃好喝招待我们，你不过区区一个副手，今天便露出这种神色，你究竟什么居心！？”
他平静了下来，微微一笑：“无妨，只要你告诉我们昨夜你们二人在哪里就够了。”
这时又是一阵喧哗。
“昨夜她不胜酒力，早早便回房歇息了，”陆小凤将他周围的刀剑视若无物，慢慢走到我身边，“不过没想到仙人洞副手居然这么大的口气，隔着人群都闻到一股臭味。”说着他还捂住鼻子挥了挥手。
何让面色一僵，随即恢复了神色：“你还狡辩！既然你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说不定洞主就是你杀的，来人！”
“等等！”陆小凤表情有点差，“我可没这么说过。洞主死了？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发现的，就在他的房间里。”何让面露忧色，脸色更加暗沉了。
陆小凤也神情严肃起来。
“一天，我只给你一天时间。”何让看着他的眼睛说，“既然你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我相信你一定会给大伙一个真相。不然……”他神情漠然，“休怪仙人洞不义了！”
“一天！？”陆小凤惊讶地跳脚，可这时何让已经转身离开，众人也渐渐散去。
我放下剑柄上的手，生气地说：“太过分了！他肯定明知凶手不是你，还故意把帽子往你头上扣！”
他皱眉不语。
……
顾齐声的尸体是在他的卧室发现的，死前他眼眶大睁，嘴唇微张，面露惊意，室内没有打斗迹象。
他侧卧在床角，胸口的血迹已经变干发黑，汩汩血迹流了一地，凶器却已经不见了。
陆小凤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蹲下来就近扒开他的衣服一看，发现只有一道约莫三寸的口子，看起来狠厉而直接。
他替他阖上眼睛，然后站了起来，扭头看我：“你记不记得何让用的是刀还是剑？”
我努力回忆：“……他好像没有武器？”
“仙人洞副手不用武器？”他轻笑，“这下真有趣了。”
我瞄了他一眼：“下次如果你碰到什么麻烦，我再也不会关心你了。你真的就是一个自找麻烦还乐在其中的人。”
他摸了摸胡子，笑得开心而得意：“我不会自找麻烦，但麻烦总是来找我，所以我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好过点了。”
……
是夜，深夜。
仙人洞里本没有夜，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这本是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这里的楼阁却亮如白昼。
这里的人也不顾昼夜，只管狂欢与大醉。
有个人好像也是这样。
此刻陆小凤正躺在他睡过的有史以来最软最舒服的床上，胸口放了满满一杯酒。
酒没有溅出来，只因为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起来像个死人一样。
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来过。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濯濯如春月之柳，触目如琳琅珠玉。
乌油油的头发披散在裸露的肩头，如绸缎一般柔亮而光滑。她的皮肤像牛奶一样柔嫩而白皙，她的眼睛像黑珍珠一样漆黑发亮，她的唇瓣像桃花一样柔软而丰满，她的身体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样粉嫩而诱人。
但她身上更动人的，是那种天真却成熟的气质。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像她一样，用最无辜的表情，最妖娆的身段，摆出最诱惑的动作。
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这样的女人。
陆小凤也不例外。
所以在她拉下肩头的薄纱时，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用那双会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她脸色一红，动作却愈发大胆起来，那双娇嫩纤细的手慢慢附上他的身子，自己也轻轻坐到他身上，那双明如点漆的大眼睛无辜地眨着，用一种欣赏倾慕的眼神看着他。
他忽然深吸一口气，胸膛上的酒杯立刻被他吸了过去，杯子里满满的一杯酒立刻被吸进了嘴，“咕嘟”一声，就到了肚子里。
他再吐出一口气，酒杯却落到了他身边的桌子上。
【梗1】
徐三娘噗嗤一笑，手指再一勾便轻松拉掉了身上的衣服，再环住他的脖子，贴上他的胸膛，用甜蜜柔软的声线轻轻地说着：“我好喜欢你！你好有趣啊，特别是你这对胡子，真的跟你的眉毛一模一样。”说罢，她慢慢凑上他的胸膛，将唇印了上去。
陆小凤笑着看她，仍旧一动不动。
她嘟着嘴抱着他的腰，慢悠悠咬开他的衣襟，柔亮的长发散落在他身上：“你为什么不理我，难道我不好看？”
他看着她，慢慢道：“你很好看。”
她支起身子跨坐在他的腰上，长发垂落到胸口，两条纤细雪白的手臂撑在他的肩膀上，表情奇妙而不甘：“那是为什么？”
他闭上眼睛道：“我不敢！”
她挑挑眉：“有什么不敢的？”
他道：“我怕我会死！”
她抿起嘴巴，面色不愉：“没想到名动天下的陆小凤也怕死。”
他仍旧闭着眼睛：“没有人不怕死。”
她嘟着嘴不甘心地坐了起来，静静看着他，想等他回心转意，等他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她有办法让他拒绝不了她的邀请。
没有男人会拒绝这样的邀请。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没有得到回应后敲门声更响了，就在外面的人一把将门推开之际，徐三娘吓得一下子抱住陆小凤，她的身子紧紧贴着他，那张娇俏的脸蛋也深深埋在他的胸膛上，雪白的身子害羞得发颤，只留乌亮的长发挡住了背部春光。
屋内一阵寂静。
只听得那人咳了两声：“打搅。”便快步出门，轻轻阖上了房门，临走之际留了一句话，“快点，我有要事。”
陆小凤突然觉得自己耳根烧了起来，脸上也热得发烫。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不开心。
……
等我再次推门而入时，两人都已经整理好穿着，神情自然。
陆小凤仍躺在床上不愿起来，那个女人就坐在他身边。
“这是谁？”我问。
“徐三娘，”他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漫不经心道，“顾齐声的妻子。”
徐三娘面色一僵，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他闭眼不答。
“这就是你不愿意碰我的原因？”她眨着眼睛，神色了然，“你怕别人误会我俩有什么，然后作案嫌疑转移到你身上？”
“他不会有作案嫌疑了。”我冷着脸看她，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她心情总是好不起来，“因为他没有杀死顾齐声的凶器——”
我转头看向陆小凤，神色有点复杂：“七星镖。”
他别过脑袋，躲开我的视线。
徐三娘眼神一动，不语。
“你知道谁的武器是七星镖？”我看她神色有异，心下一动。
她眼神踟蹰，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只见过一面，也不是很确定……”
她见我们无人搭话，咬了咬唇，继续说道：“那个小人从来都不会跟人明刀实枪地打，只会暗地里捅别人一刀！我早该知道的，肯定是他！”
“谁？”
“何让！”
她眼神坚定，仿佛说出来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见状微微一笑：“如此，你便该解释一下你后腰上那个鸾凤纹身的问题了吧。”
她睁大眼睛，眼神慌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眼珠子骨碌碌转来转去像是在想着对策。
“你是苗人。”
我眼神锁定了她，像一只看中了猎物的鹰。
她身子一僵，终是低下了头。
“没错。”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徐家三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