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班]聚聚》乔维

11、曾经的我（上）

　　“爸爸，妈妈今天又晚回来了吗？”
　　“是啊，她说她要见客户。”
　　“可是没有妈妈我睡不着。”
　　“那爸爸给你讲故事吧，从前有一天啊，我和往常一样去上学，然后路过一家煎饼摊……”
　　“爸爸，金时空之我与黑龙不得不说的故事你已经讲烂啦，就没有更刺激的了吗？”
　　“有啊！”
　　“不要和我说时空之门，那段我都快背会啦！”
　　“儿子啊，你爸我可是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当年要是没有我，整个时空之门都毁灭了，你知道吗？”
　　“知道，你已经说过不下八十次了！”男孩儿用小手比了个夸张的八。
　　“你的爷爷奶奶比爸爸还厉害，爸爸活了十八年都没有发现他们居然会异能，真是大隐隐于市！”
　　“这个你说了一百二十次，不过爸爸，你十八岁以后就没有见过他们了吗？”
　　“是啊，十八岁以后，爸爸就剩下一个人啦。”
　　“那我会在十八岁的时候没有爸爸吗？”
　　“不会的，你爸爸现在……是个普通人了啊。”
　　“可是爸爸你说你是个超级英雄啊。”
　　“都说那是曾经了，好了快睡吧。”
　　“没有妈妈我睡不着。”
　　“那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早晨，我骑车路过一个煎饼摊……”
　　“好了爸爸我睡着了，呼……”
　　金宝三坐在窄小的儿童床旁边，手里拿着奶瓶和故事书，身上的粉红色睡衣让满脸胡茬身材臃肿的他显得滑稽而可笑。他看着儿子沉睡的脸，在简陋的床上显得苍白可怜，心头涌起阵阵无力感。现在的他除了如同嚼蜡那般反复吹嘘旧事，一无所能，也一无所有。
　　几年前的浩劫让唯一支撑他的家庭分崩离析，父母双亡，战力清零，能力不足的他在接管公司的第二年就欠下巨额债款并宣告破产，与此同时他还要去照顾自己曾犯下的错误。
　　身为一个男人，在如此困境中，只能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外边劳累，而自己如同一滩烂泥，想扶都扶不起来。
　　真是个废物。
　　金宝三勾起嘴角摇了摇头。
　　咔嚓，门响了。
　　金宝三回过神，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轻声走出儿子的房间，迎接踏着月色归来的媳妇儿。
　　“老婆，你回来啦。工作辛苦啦！”
　　“恩。”女人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老婆喝点水吧。”
　　“不了，一肚子酒喝不下。”
　　“那吃点宵夜吗？”
　　“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说我现在一肚子酒！”女人声音上扬了一个八度。
　　“对不起。”金宝三低下了头。
　　“儿子睡了没？”
　　“刚睡下……”
　　女人边脱高跟鞋边扫了眼闭着的房门，点点头，随后直视金宝三道：“你今天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
　　“……”女人的眉毛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些年你看看你一共换了多少个工作！你到底再挑什么！”
　　“我没有在挑，那些工作都是些什么！我可是金时空的……”金宝三说到金时空，气焰仿佛上升了一层。
　　“金时空的什么？金时空最大的欠债人？金时空最无能的男人？金时空最没用的前异能者？”女人冷笑着坐到桌边的椅子上，性感的红唇勾起嘲弄的微笑，“金宝三你给我听好，现在我养着你，是为了当年你家人和我家人的那点儿交情，我嫁给你，给你生孩子，是为了这孩子的命和他的前途，是给你当年犯下的错赔罪！如果你认为我这辈子离不开你了，那你可是大错特错，这个家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少多少累赘你知道吗？”
　　“……”
　　“你听好，金宝三，我不管曾经金时空发生过什么，你又经历了什么浩劫，现在这一家人该怎么活下去才是你最该考虑的！”女人咬着牙说完，深深叹了口气，继续道，“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如果你再找不到工作，我们就离婚！”
　　“老婆！”金宝三彻底慌了，那些被债主追杀的日子里这个女人都从未漏出过一丝离婚的念头，而如今，她居然要离婚！
　　“金宝三，我说过，如果你没有一点长进，那我这辈子，离开你最好。”
　　女人神情平静的说完最后一句话，眼神毫无温度的掠过金宝三走向他们儿子的房间。
　　咔嚓，门关上了。
　　昏黄的灯光罩在这不足五十平米的小屋中，简陋的家具散发出腐朽的饭菜味，屋外黑漆漆的，仿佛被人扔进了黑洞。
　　金宝三嘲弄的环顾这如同审讯室一般的家，脸上的灰败让整个居室陷入了无法解脱的绝望之中。
　　怎么努力都没有用，曾经的自己明明那么一帆风顺。
　　金宝三抱住了头。
　　“啊，我好像受内伤了。”他痛苦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