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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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黑长睫微颤，如同蝶翼缓缓展开，露出天空般澄澈的蓝眸，那是一双所有人鱼族少女所爱慕的眼睛，澄澈而高雅，仿佛世界凝在那水晶般的瞳孔之中。
那就是人鱼国小王子，艾尔澈的眼睛。
她们的王子，眉眼似从神话般走出的精致，有着金色微微卷曲的长发，俊美得过分，带着只一眼就会沉沦的蛊惑。
雕刻着壁画的圆形拱顶，宫殿走廊的尽头，人鱼侍女敲了敲门。
她微微低头，在王子的允许中打开了门，不敢直视王子的眉目。事实上，人鱼族少女们早已达成了共识，王子是属于整个国家的，因为无论哪个少女被王子爱上，怕都是要被其余人的嫉妒目光戳穿而亡呢。
“殿下~”她捻着裙摆，“这是您第二次召唤巫医呢，是否有身体不适？”
此刻的艾尔澈，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明白这个任务为什么有这么多积分了。
撕裂的疼痛像是紧绷的神经，一根一根崩断，正如他的腿，在缓缓裂开。
想来必定是自己已经换取了可行走的权利，两条人类的腿。
“没事，只是有些问题想要询问罢了。”
人鱼的语言自然地从嘴巴流出，却见侍女张开了嘴巴，一脸吃惊。
“王子，你的嗓音怎么了？好像很疲倦。”
侍女走上前来，一脸担忧“有什么需要为您做的，尽管吩咐。”
艾尔澈摆了摆手，摇头。表示无需担心。
疼痛稍缓，他闭了闭眼，回忆像是海浪拍打过来，带着海风味道朦胧的情愫。
画面骤暗，光线仿佛从画卷中渗透出来。
那是一个暴雨连绵的黄昏。
事实上，落日已出，暴雨稍歇。
只是那残帆断桨，无不在宣告着这场暴风雨的收割成果。
无数的人在海面沉浮，这场自然的洗礼，竟只剩下这仅仅的一人。
深黑色的乌云下被光线射穿，海面染上了屡屡金光。
艾尔澈微微低头，看向那落入自己怀中的人。
他听到他的仆人将他推出漩涡时男子的名字
——希里亚王子
也是个王子吗？
艾尔澈的指尖划过男子深陷的眼眶，紧闭的双眼，挺翘的长睫，微微颤动的薄唇。
这是他第一次碰触人类，而这个人，似乎很痛苦。
他手臂轻轻地将他向自己怀里拢去，带着好奇，带着微微的期待，将唇贴了上去，冰凉的吻，渡上了口中的氧气。
看着他因痛苦缓解而抚平的眉头，艾尔澈摆动长尾，抱着他向浅滩游去，挟着几分满足的笑意。
“咳咳咳—咳咳咳咳—”
那人醒了？似乎连眼睛都缓缓睁开了缝隙，视线游离在自己的面容上。
口中喃喃，似是迷失了焦距。“请你留在我身边，我想...你救了我，我一定会....”
“一定会娶你....”
他的手指带着残存的知觉抚上自己的长发。
艾尔澈连忙吓得松开了手，可是男子不小心撞在礁石上，又昏迷了过去。
他不是故意的。
愧疚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带着人鱼唾液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人鱼的祝福，是这个世界里最有魔力的东西。
“希里亚——”
“希里亚王子——”
远方的钟声响起，澈听到了来自浅滩的，人类的呼喊，他将希里亚推向了沙岸。
看了看自己的鱼尾，慢慢，沉入海中。
希里亚被人救走，不断的有人过来，艾尔澈缓缓向后游去。
蓝色透明空蒙的海面，幻觉的颜色。
他从海中望向那个世界，扭曲朦胧的，岸上世界。
艾尔澈不懂什么叫爱，不懂什么叫娶，却知道自己吻了他之后，迫切地想再见到他一面。
似乎那是一种呼唤，让他向往的，来自人类的呼唤。
他看了看自己的鱼尾，就这样傻傻地做了决定，却不知道那人把自己当成了女子。
拱顶的壁画上，人鱼的祝福闪烁，泪水凝成珍珠，雕刻着沉入海底的精灵。
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皇族象征的金发，如同海藻般卷曲。
“你作为一条人鱼，这是你最后的保命禁制，不到最后关头不要使用，是极为损耗生命力的，这会让你三个月的时限变得更短。”
三个月的时间，让王子，爱上他。
巫医这样说着，利用法术将他送上了岸，他给艾尔澈裹着褐色的长袍，遮盖住象牙白的身体。
艾尔澈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不眠不休，穿过银白色的港湾，墨绿色的森林，来到蒂斯基尔的大城堡。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他已经适应了用双腿走路，每一步撕裂的痛苦，从一开始的无法掌握平衡，跌倒站起，无数次。痛苦成了习惯，熬成发青透着乌血的唇瓣。
灰白色的城堡被黑色的瓦片一片片覆盖，像是覆上了黑暗的盔甲，陈厚的墙壁黑漆漆的大门，被蔷薇荆棘枝叶缠绕的门柱。
他扣响了大门。
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空荡的回响着。
“有人在吗？”
艾尔澈皱眉，不得不发问。
希里亚王子——
希里亚王子。
童话中的王子。
他一路以来脑海中不好预感似乎化成了实质，在太阳穴中突突地跳着。
他的目标人物显示上线，心痛值空条转蓝，开启任务，慢慢隐在脑海。
不知道王子是不是还记得他，他缓缓转动锈迹斑斑的门把...
....
空气中凝重地冻结了一股黑暗的魔法气息，小茶杯不小心打了个喷嚏，一声狮吼震耳欲聋。
“是谁在吵闹！是谁打扰了本王子睡觉！”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这个混蛋！”
小茶杯瑟瑟地躲在茶壶先生的背后，一脸心虚地问，“哦，我们的殿下发怒了，那位先生一定会没命的！”
茶壶在桌子上拼命拖着身体向前，“殿下将那位先生压在身下，我的天呐，那位先生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还有那美丽的五官，殿下一定是嫉妒了！”
...
门的吱呀声音随着门缝的展开，越来越长，最后消匿于空旷的冷风之中。
两旁楼梯之上，琉璃折射出七彩光芒，打在温软的黑色毛毯上，艾尔澈皱着眉头踏入厅内，微微颤动的楼梯，仿佛压抑着困兽沉重的呼吸。
几个呼吸之间，怒吼似乎沿着楼梯之上的风，呼啸而下，一团棕色的身影迎面扑向自己，他无法闪过，身体被重重扣在低下。
——是谁在吵闹！
他的利齿抵在自己的脖颈间。
——我要杀了他！
他怒目而视的眼睛浑圆硕大，深棕色的毛发扎进他褴褛衣衫的缝隙。
艾尔澈脸色泛红，被他的重量压得缺氧，他歪头躲过他的野兽的利齿，趁它举起爪子的时候向旁侧一滚，利齿划伤了他白皙的脖颈。
“你不记得我了？”
艾尔撤发觉自己等于说了白说，眼前的野兽根本兽性大发，见自己逃出他的掌控便追了过来。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艾尔澈猛地转了向，咬住牙，怕是命就断在这里，真是个野兽！
他疯狂地奔跑着，向着邻近的青之森林边缘跑去。
如果现在他还不懂是什么情况，那他这个快变成3S级别的专员也就别做了...显而易见的，那个童话中那个人鱼公主迷恋的王子，已经变成野兽。
怕就是美女与野兽中必得到真爱的诅咒导致。
艾尔澈痛得神经像是裂开，从灌木丛上滚下去后，野兽的咆哮还在向自己逼近，他不得不跨过荆棘，绕过错杂的枝条，一不留神便是踩空，顺着石间的缝隙滚了下去。
这一滚，竟直接跌入了山崖，落入山下的溪水中。
野兽的咆哮声不散，却终究是逐渐消匿。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