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萧瑟琉璃醉》端仞

9、第九弹

　　马在跑，发了疯似的跑。
　　萧瑟仍是一袭白裘衣迎风飘扬。
　　十八铁骑侍卫左右相随。
　　无心，这一次，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再逃！
　　* * * * *
　　碎梦林。
　　无心不曾动，没人敢动。
　　七大门派首领尽数倒地，谁也不知道叶魔头能坚持多久，大战持续了整整三日，以一人之力力战群雄，无心这个人立在那里，便是威严。
　　无论成败，他将坐实天下第一的名头。
　　他脚边积了一摊血，血凝结成块，乌红不已。
　　“你们首领武功尽失，怎么，你们不急着回去重新拥立新主？”无心笑得痴狂。
　　他话锋一转，又道：“或者趁此机会灭了七大门派，一统天下。依着雷城主那性子，断然是不会争这天下第一城的。”
　　人群蠢蠢欲动。
　　他的目光落在这些人惊恐不已的脸上，笑容便更深了。
　　“或者谁告诉本宫九年前屠杀天外天的参与者，本宫便放他走。如何？”
　　一个汉子吓软了腿，趴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叶教主，那事跟我们无关呀，是落雪城城主叶震天非要拉着我们帮一起，是他非要的，对，就是他！
　　对，是落雪城城主叶震天，是他！
　　我们都是受了他的蛊惑，是他说天外天要铲除异己一统天下！
　　叶震天跟叶老教主反目成仇，又不好出面，才拉上我们的呀，放过我们吧。
　　无心的笑一点点僵在脸上。
　　叶震天，是他敬仰的长辈，是教他知书达理，绝世武功的义父！
　　“胡说！”一掌出，数十人倒地。
　　“噗——”一道掌风袭来，一口鲜血自无心口中喷出。
　　一人缓缓自人群站出。
　　无心无比熟悉那张脸。
　　他嗓音嘶哑，如何也想不通，这个本该在七年前便被他亲手杀死的人是如何再次站到他面前的。
　　“义父……”
　　“无心，你果然没让义父失望。”叶震天老了，但那双眼睛依旧精明，那笑仍让人看不出半分慈祥。
　　他缓缓道：“你一定在想，分明亲手埋葬了为父，为父缘何还能站在这里。”
　　“为……为何？”
　　叶震天笑，他缓缓抽出剑，“自是为了匡扶正义，铲除魔教，一统天下。”
　　兹——
　　剑没入血肉。
　　那一身红衣也盖不住四溅的血花。
　　叶震天摇头，“你同你娘一样，爱穿红衣。可惜，你也同你娘一样，处处向着你爹！”剑又没入三分。
　　无心伸手将剑生生握住，他满目通红，面目狰狞：“为何？”
　　叶震天干净利落拔出剑。
　　无心身形晃荡，双膝跪地。
　　叶震天蹲下身，拿沾了血的剑挑起他的下巴：“为何没死？你这一手酿琉璃醉的本事可是我教的，你说为何？”
　　是了，琉璃醉能让人醉生梦死，分不清真实与幻境。
　　“所以我亲手杀你，是幻境？”无心昂着头，一向肆意妄为的人哭得像个孩子。
　　“倒也不是幻境。”叶震天笑，他的笑如此淡，如此冷，“你可是亲手给了你那姘头十成功力的掌风。话说回来，你还得感激我，若非我帮你那姘头护着性命，你那一掌下去，他如何能苟延残喘七年？侄儿，被人恨着的感觉如何？”
　　轰！
　　“你说什么！”
　　他怎会，他怎会伤萧瑟，怎会……